「隨安媳婦今天也參加高考,不知道考得怎麼樣了?」
這天周末在兩位老人家這兒吃飯,老太太就問了起來,老人家做事比較有條理,家裡人的生日跟一些重要事情都會在日曆上做好標註,每天看一眼日曆,翻到有標註的那一頁,就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或有什麼事情了。閱讀
高考時間她是有標註的,今年家裡的小輩只有雲珊參加高考,這是小安的媳婦,老太太記得牢牢的。
因為這孫媳婦要備考,前些日子小曾孫女燦燦周歲生日,都沒去見她,只寄了禮物就算了。
這高考完,她才敢問。
「媽,是高考完了,但沒那麼快出成績,要知道考得好不好,還得過一段時間。」王素秋說道,她也有關注這個高考時間,知道這會兒成績還沒有出來。
老太太表示明白,然後笑呵呵地道,「我瞧小安媳婦一定能考上的,到時候咱們家就出個大學生了。」
王素秋提醒她,「媽,能考上專科也不錯了。」
她不認為這大學是容易考的,那雲珊都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學校了,她就算以前的成績不錯,現在估計也忘光了,重新撿起書本是很難的,更何況她還得從零開始學英語,考到怎麼樣,她覺得完全是看運氣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上個專科,運氣不好的話,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徒留笑話而已。
「對對,如果考不上大學,那考上專科也很不錯。」老太太寬容地道,她是真的覺得考上專科也很不錯了,雖然不知道隨安媳婦以前的成績怎麼樣,但她能在結婚生子還鼓起勇氣高考,這就能看出,這個孫媳婦是非常有志氣,有著這份志氣,別管能不能考好,那也已經比很多人強了。
林家的女兒媳婦都有工作,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老太太不認為女人有志氣是件壞事。
「奶奶,你這孫媳婦還沒有見呢,就護上了?」林正遠的女兒林非妍假裝吃醋。
老太太笑,「這可不,自己家人不護著,難道去護外人。」
老太太這話剛下,桌上一年輕姑娘的臉色就完全沒有血色了,臉白如紙,連抓著筷子都覺得費勁。
心思多的人在一說到林隨安話題時候就在偷偷觀察她,前面倒沒怎麼樣,她都挺正常的臉色,說到外人時候,她臉色就變了。
有人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晴初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心思太敏感了些。
今天在這邊吃飯的是老爺子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及媳婦孩子,還有大女兒一家,另還有個小女兒沒有過來吃飯,住得遠,孩子還要去少年宮上課,就沒有過來吃飯。
除了兒子女兒一家之外,還有個孫女,張晴初,這位姑娘雖說跟老爺子老太太的孫女一樣的存在,但到底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這位姑娘是林正堂戰友的遺孤,從小在林家這邊長大,林家人對她都很熟悉,也都知道其中的事件,很多人對她都是同情的,甚至愧疚,不過愧疚的只有林正堂。
張晴初跟林隨安同年,今年的林隨安二十五歲了,張晴初也是,像他們的同齡人很多都結婚了,而張晴初還沒有。
老太太挺著急她這終身大事的,但也不好表現得太過,不敢把著急表現出來,怕她敏感多思,覺得林家容不下她。
老太太話說完之後,也發現了張晴初臉色不對,不由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孩子,估計還沒有想開,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對張晴初也是一臉慈愛的神色,「晴初最近工作是不是挺忙的?奶奶都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可把我想壞了。」
張晴初是一家中學當老師,學校有給她安排房子,她為了上班方便,上課日都住在學校的房子,等到周末才回林家。
這不,她也有一個月沒有回來了,說她帶的班要迎接中考,比較忙。
老太太怎麼不知道她這是託詞呢,又在心裡嘆了口氣,等晚些其他人走了,她看是不是跟她聊聊。
「晴初,現在的中考是不是也挺難的?」林正遠問道。
林晴初在老太太問起自己的時候臉色就恢復過來了,這會兒聽到林正遠問,她就輕點了點頭,「是的二叔,高考恢復之後,雖然國家念著很多人中斷了一段時間學習,沒出很難的題讓大家考,但高考的錄取率依然很低,很多人考不上,考不好,原因是基礎差。而且還有預考制,所以學校跟家長們看其高考現狀,就開始從初中就重視起來,從初中開始就難了。」
「看來上個學也不容易。」
張晴初就沒有說話了。
要是晚兩年,她肯定也要考大學的。
吃完飯,張晴初要跟著王素秋回她那兒,老太太就想開口讓她留下,王素秋卻在她之前開了口,「晴初,咱娘倆逛逛再回去。」
中午吃過飯,外面的天氣還不錯。
張晴初答應了王素秋。
老太太見此就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晚點再跟那孩子說吧。
出了老宅,王素秋首先問了問張晴初的工作,接著再問到她的交友情況。
張晴初頭微垂著,讓人瞧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她細聲細語地道,「我帶的班是重點班,年級主任對現下的平均成績還不滿意,周末都是開會討論。旁的事,我都忽略了,連回家都沒抽出時間,讓阿姨擔心了。」
王素秋搖搖頭,「瞧你說的,你是帶大的,我不操心你還操心誰?過幾天你們中學也要考試了,這試考完就放暑假了,這暑假你是怎麼安排的?是打算出去走走,還是交交朋友?」
張晴初抬了抬頭,看到王素秋臉上神色跟平常一樣,就像跟她閒話家常,她遲疑了下,「阿姨,我暑假回來住是不是不方便?
王素秋不解,「怎麼不方便?你是覺得我不讓你回來住?阿姨不是那個意思,家裡永遠是你家,你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張晴初看她不像是託詞,手下抓著的衣擺才鬆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