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定價

  外面百貨商店賣的鐵盒餅乾,很是高檔,一盒要賣到兩到五塊,有些地兒還需要糧票,一般人都覺得吃不起,但要是有一盒這樣的餅乾送禮,是特別有面子的。雲有福擔心不好賣,光那個價格就能讓人望而卻步,誰還知道裡面的餅是什麼味道。

  就是拿他自己當消費者來說,有那個錢還不如買幾斤肉吃,誰要買個餅啊。

  他更傾向於用紙盒包裝,這樣子既顯得高檔體面,定價上又不用那麼貴,銷量更好些。

  鍾楚兒直搖頭,之後跟雲珊說,「你爸是慈善家。」

  雲珊也贊成定鐵盒,她覺得做成品牌才是長遠路線,曲奇餅乾完全可以擔任全廠子的門面。

  這款餅乾本身成本之高,用精粉、雞蛋、牛奶、糖、黃油做的,為了追求口感,鍾楚兒建議一定要加入黃油,本來牛奶就不好找,還得煉製黃油,費功夫、費人力不說,這經濟成本也很高了

  要是拿紙盒子包裝,一盒十塊這樣,在雲有福心裡價位是一塊錢一盒,這絕對是虧本的。

  雲珊知道他是想薄利多銷,但這樣估計只能給紙盒廠、原材料廠打工了。

  雲有福看到雲珊也說定鐵盒,就問,「那你打算賣多少錢一盒?」

  「那一個餅的成本算出來了嗎?一個三十乘三十公分的鐵盒又大概要多少錢?」

  雲有福嘆了口氣,一個餅的成本要去到一毛一個了,一個鐵盒的成本也要三四毛,要是賣一塊錢一盒絕對是虧本,就算換紙盒也是一樣。

  這邊定價以推銷問題,廠里召集了股東開會。

  股東就是雲家父母及韋家母子。

  雲有福跟陳招娣思想保守,他們都覺得不能定價太高,偏向於用紙盒。

  韋釗則看雲珊堅持用鐵盒就多想了下,他雖然也覺得紙盒也挺不錯了,但自己怎麼也算是跑過幾個省,見過一些世面,雖然沒什麼錢,但也逛過百貨大樓,這段時間又出去跑銷售,又跟供應商打交道,真學到不少東西。

  知道雲珊說得沒錯的,十塊餅乾的成本都要去到一塊錢了,這定價肯定不能低於一塊吧?如果是用紙盒做包裝,這價格最低都要定到兩塊,兩塊錢一盒的紙盒餅乾,怕是更加沒有人買了。

  有錢人會覺得這紙盒不夠上檔次,包裝配不上這個價錢,所以不會選擇。而普通人呢,更加不可能花這個錢了。

  揚眉韋釗也是贊成用鐵盒,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下。

  雲珊接著道:「現在我們的目標人群是對準那些買得起的,當然這個人群對比普通人來說要少很多,也不見得會經常買。不過我們廠並不是只靠這一個產品盈利。」

  「我們可以靠這個產品給我們廠打出名氣,做招牌,我們不在意說要賺多少錢,先做出名氣來再說。」

  陳招娣問,「那咋做出名氣呢?」

  這會兒電視上也有GG可以買,但他們不認識人,也買不起。

  現在只能先把品質做好,建好銷售渠道,用時間打造了。

  商量了一番,最後出廠價定在了三塊錢一盒,一盒裡面裝二十塊餅,分兩層,每個餅再另外有獨立包裝。

  鐵盒那邊要去訂做,要有自己廠子的標籤,還有顏色圖案這些也要設計好,國人講究意頭,顏色圖案就往喜慶那方面想。

  鍾楚兒見過各種盒子,也有一點繪畫功底,融合了下,再找了個別的靈感,她給設計出來了。

  果然一加上鐵盒包裝,這檔次就不上來了,潘紅霞還說,這餅乾吃完之後,鐵盒還可以裝很多東西,可實用了。

  聽她的意思,沖這個鐵盒也要買上一盒餅乾似的。

  陳招娣也笑著說,「等晚些中秋節啥的,我給我娘、韋志老師也送一盒,這面子是足足的。」

  說起來兩位女同志現在底氣足了很多,雜貨店的電子手錶已經賣了大半出去了,一下回款一萬多,一下就成了萬元戶。

  如果全部賣完的話,能到兩萬塊,而韋家也能分到兩千五。

  再加陳招娣跟韋釗在廠里也有一份工資,這個算是穩定的,分紅還沒有,但不管怎麼說,比起之前種地有底氣多了。

  然後就是銷售問題,市委招待所那邊要談的,百貨商店那裡也要去,因為定價高,市委招待所那邊也只要了五盒,不敢多拿,現在領導們最是注重節約廉潔了。

  而百貨商店這邊呢,已經有了別的鐵盒餅乾進駐了,這種貴价餅乾也只是過年過節時候賣得好些,因為送禮嘛,但要是平常的話,銷量就比不上普通價錢的餅了,所以就算要進,也只進那十來二十盒,這還是說了如果賣不出去可以退回來才拿的。

  那些鄉鎮的供銷社更不用說了,他們直接拒絕,說是接受不了這價格,也斷定鄉下地方沒有人願意買,也只好作罷。

  在客運站擺攤的韋釗兄弟也不敢拿這個,當然,就算他想拿,廠里也不讓他拿,要是這餅擺地攤賣,那還要那鐵盒做什麼?

  這對商場那邊是很不公平的。

  最後就是陸家明那裡了。

  陸家明發電報來說,他們在自家的早餐店隔了個雜貨店出來,擺了兩個貨架,打算一部分放在貨物上賣,一部分拉到火車站去賣。

  收到電報之後的雲有福就給他發了一批貨過去,好幾百斤,等貨到了之後,再過了幾天,收到陸家明的消息,說是那批餅賣得特別好。

  這會兒曲奇餅乾出了來,韋釗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他,然後給他寄了五十盒過去,先試著賣賣看。

  潘紅霞就說,「他不是近著隨安那裡嗎?讓他帶兩盒給隨安吧。」

  她是時時刻刻都想著這個女婿。

  好像她不說起,雲珊也真沒想起來林隨安,她從魚城回來後,有跟他通過一次電話,其實是剛回來的報平安電話,之後就沒聯繫了,他說有寫信,應該還沒到。

  在魚城那邊呆了兩天,兩人算是熟悉了些,但一回來,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轉移了,女兒、父母、學習以及賺錢,就分不出時間來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