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墳頭那盞燭火不怎麼明亮，跳躍的燭光忽明忽暗，夜色中走來的男人身影高大，渾身帶著冷冽的氣息。
如殺意凜然的戰神，又如黑夜中行走，將人生死握與鼓掌間的死神。
趙啟明往後縮了縮，看清男人夜色中深邃明重的臉部輪廓「蕭…蕭…蕭凜？」
他沒有想到, 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是蕭凜。
不過不對。
「你不是瘸子嗎？你怎麼站起來了？你不是蕭凜，你是哪道孤魂野鬼來迷惑我的，對，你不是蕭瘸子，你不是。」
比起孤魂野鬼，趙啟明更害怕蕭凜。
或者這是從小被打留下的後遺症？
總之趙啟明是很怕蕭凜的。
蕭凜非常討厭趙啟明這孬樣, 就這點膽量, 竟然還敢惦記他媳婦？
他也不跟趙啟明多說廢話，上前就是對他一陣拳腳相加。他打人是有技巧的，專門挑選一些讓人很痛，但是又不會傷到性命，難以說出口的地方下手。
每一拳仿佛都能要趙啟明的老命。
但偏偏他又無法暈死過去。
在蕭凜一拳又一拳的拳頭下，趙啟明剛開始還嘴硬，臭罵蕭凜不要臉，奪人心愛的姑娘…他每說一句，蕭凜的拳頭就更大力度了一些。
生生將趙啟明給打得閉上了嘴。
蕭凜為此也還不停手, 一腳踹在趙啟明的小腹上, 將人直接踹到了何家夫婦的墳頭。
趙啟明腦袋磕在用作墓碑的石頭上，差點當場暈死過去。
「你還不打算承認，何大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你看到了沒有？因為你的懦弱, 何家夫婦二人命喪黃泉。」
趙啟明張嘴想要否認，蕭凜淡淡開口「要我說說, 你第一次約何大花的時候跟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怕不怕何家夫婦半夜從墳里爬出來找你？」
「你胡說, 不是我，殺他們的不是我。是他們的女兒, 他們要找也是找何大花那個賤人。是她害了我！」
趴在何家夫婦的新墳前, 趙啟明心裡防線徹底的崩潰了。
「我約的明明是蘇芸，誰讓她主動跑過去的？她活該，她犯賤！她不是喜歡我嗎？我就給她一個做我女人的機會，我在做好事啊我做錯了？」
「所以說，你是明知道是何大花，但是還是脫掉了她的衣服，讓她懷了你的孩子？」
蕭凜步步緊逼，氣勢咄咄逼人。
趙啟明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他反而膽子大了起來。
他噌一下站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笑著反問「是啊怎麼樣？是我又怎麼樣？但是我不承認，誰能拿我怎麼樣？」
他說完還得意不已的看了一眼蕭凜，嘴角淫笑出聲「我明天就跟村裡的人說，我睡的是蘇芸，你猜村里人會怎麼看她？」
蕭凜垂在身側的手拳頭握得死緊。
控制住自己要撕碎趙啟明的衝動，隱忍又克制的開口「你覺得村民會相信你的話？」
「相不相信又如何？村裡的人喜歡嚼舌根的長舌婦多了去了。只要我說出去，她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蘇芸！」
「你這是在將她往死路上逼。」
「那又如何？我就算是毀了她，也不會讓你得到她！」
趙啟明好像瘋了, 整個面容扭曲又猙獰。他話說完還止不住的仰天大笑，仿佛自己已經掌握了最終的勝利。
蕭凜眼皮動了動，往一旁的夜色中看了一眼「都聽到了？」
趙啟明：？？？
「你在說……」什麼還沒能說出口，原本漆黑的四周，亮起了一道道電筒的亮光。村裡的老少爺們也不知道站在外圍看了多久的戲。
中間站著的，是趙啟明的親爹趙為民。
他臉色變得跟豬肝色差不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火辣辣的疼著。
他沒想到，他做夢都沒想到，他一直看好的接班人選，竟然是這樣的人！
別說趙為民了，村里其他的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而趙啟明也沒想到，他親爹會在這裡。還有村裡的那麼多村民都在，這讓他怎麼圓剛剛的話？
「爹你…」趙啟明轉過身去，面對著廣大村民「你們聽我說這是誤會……」
「嘖嘖嘖嘖！誤會？誤會啥誤會？」人群里，余虎笑著開口「趙啟明，你當我們的耳朵是聾的啊？我們可是親耳聽到你說了，何大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
趙啟明連忙狡辯，而且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記將髒水往蘇芸身上潑「不是的，不是我…我約過去的是蘇芸…是蘇……」
蘇字剛出口，在人群後聽了一會兒的蘇芸走了出來，抬手毫不猶豫的甩了趙啟明一巴掌。
她的出現讓全部人都愣了。
沒想到蘇芸竟然也在？余虎不是說了，請村裡的男同志來看場戲嗎？怎么女同志也來了？
別說村民了，就連蕭凜也十分疑惑。
不過他沒問出來。
看到蘇芸穿著單薄棉衣站在寒風中，仰頭怒視著趙啟明。蕭凜心疼得不已，默默走到風口處，用身體替蘇芸擋住了吹來的寒風。
趙啟明還沉浸在蘇芸突然出現的震驚中。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的姑娘「小…小芸…是你嗎？」嗎字剛落下，那仰頭盯著趙啟明的蘇芸忽然跳了起來，一腳踹向了趙啟明的褲襠。
「啊……」
趙啟明發出一聲慘叫。
四周的村民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自己褲襠也跟著涼了起來。
好傢夥，這是老蘇家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蘇芸嗎？
蘇芸踹了這一腳，將趙啟明踹得彎下身以後，她反手抓過一邊的藤條，對著趙啟明一頓狂抽。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要這樣害我？你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害死了？」
「不想我好過是吧？那我就先打死你。」
蘇芸眼眶濕漉漉的，雙眼猩紅手下沒有半分留情，藤條落到了趙啟明的臉上身上，啪嗒啪嗒作響。
趙啟明被打得抱頭狂叫，聲音一聲慘過一聲。
整個野外都是他的慘叫聲。
趙為民叫人去攔住蘇芸，卻被蕭凜一個眼神就喝止住了。
趙為民沉著臉開口道「蕭凜，你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被蘇芸這個潑婦打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