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巧芸接過老太太遞來的酒瓶子，直接裝到麻袋裡，「大娘你還有其它廢品要賣嗎？」
「沒有了。」
唉，愁得牛巧芸都想直接大吼了，「大娘就四個瓶子你著急賣什麼，你不能再攢一攢，我收破爛的腿也是腿啊！」
牛巧芸也只能陪著笑臉繼續問道：「大娘你家有舊書要賣嗎？」
「舊書，就我老頭子那些書，別說賣了，我碰一下都不行，我要是敢賣他的書，後腳他就能把我賣了。」
牛巧芸忍著笑剛要離開，屋內就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我賣你也得有人要，誰家會買個媽回去。」
老太太不服氣地直接懟了回去，「買我怎麼了，我年輕時也是我們村的村花，就算現在老了我也有退休金，誰買我回去不撿大便宜了。」
聽到兩人吵嘴，牛巧芸輕輕地幫老太太把門關上，隨後扛著麻袋快步跑下樓。
牛巧芸推著三輪車一邊往前面幾棟樓走去，一邊喊道「收破爛了。」
「收舊書舊報紙，收廢紙收酒瓶子了。」
「破爛換錢了。」
「收廢品了，收舊書舊報紙，收廢紙收酒瓶子了。」
牛巧芸在小區里待了一小天，酒瓶子和舊報紙倒是沒少收，可舊書卻沒收上幾本。
牛巧芸正打算離開，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同志你收舊書嗎？」
「收，我什麼破爛都收。」聽到中年男子說賣書，牛巧芸強壓制心中喜悅。
「行那你跟我上樓吧！我家就住前面那個門洞。」
「好。」牛巧芸拿起麻袋和大稱跟在中年男人身後快步上了樓。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傳來的吼叫聲，「你們憑什麼賣我書，那些書都是我用省下來的飯錢買的。」
中年男人一聽直接火大，快步走進屋，「明年就要高考了，你還看這些雜書，不全給你賣了你怎麼能安心學習。」
不大一會，從屋裡走出一位滿臉疲態手裡拎著的一摞書的中年夫妻，「同志你稱一下多少錢。」
牛巧芸也怕這一家三口變卦，拿起稱快速稱好重量，「同志一共是十二公斤我找你四毛二。」
中年婦女接過錢，揮手道：「你快走吧！」
剛才稱重時，牛巧芸發現裡面有好幾本金老爺子的書，聽到屋裡傳來的哭鬧聲，還是多嘴說道：「大姐你可以試著答應你兒子一些獎勵，比如他要是考上大學你就送他一套金老爺子的書。」
「這個辦法好，我和我丈夫都是大學老師，我兒子要是考不上大學，我們夫妻倆也沒臉面，所以我丈夫逼得有些緊。」
這一耽誤，回到小院已經快五點了，牛巧芸著急地對屋裡喊道：「多多快過來幫忙，一會咱們還得出夜市呢！」
錢多多看到今天收回來的破爛有些失望，「怎麼都是酒瓶子和報紙。」
牛巧芸一邊往下卸貨一邊說道：「我今天判斷失誤了，本想著大學家屬區里都是文化人，肯定有不少書要賣，卻忽略了這些文化人把書看得比命還重要。」
兩人把今天剛收回來的破爛卸下車，連晚飯都沒吃直接出夜市去了。
牛巧芸把攤擺好，對著隔壁大姐打招呼道：「大姐你幫我照看著點，多多自己我不放心，我去買點飯一會就回來。」
「妹子你放心去買飯吧！」
今天出攤有些晚，牛巧芸也怕一會上人，多多自己忙不過來，只在不遠的攤位買了幾個包子。
她買完包子剛回來，就看見自己小攤上已經圍了幾名學生了。
「多多你先吃包子，我來賣貨。」
「好。」錢多多這會也餓壞了，拿起包子直接就吃。
牛巧芸剛想提醒她用水壺裡的水洗一下手，就看見昨天讓幫著留金老爺子書的張磊又來了。
「老闆到新貨了嗎？」張磊看見牛巧芸第一句就問到貨了嗎？
這會攤位上還有其他顧客，牛巧芸不好說，只是指了指三輪車。
張磊馬上心領神會，快步走到三輪車前，一臉激動地問道：「老闆書在哪？」
牛巧芸從三輪車裡把今天下午收的書都拿出來了，「我特意給你留的，都沒拿出來賣。」
「謝謝老闆。」張磊看到這麼多小說，激動的說話聲音都顫抖了，「老闆你竟然看到這麼多本金老先生的書，就連古先生的武俠小說也有。」
「你慢慢選吧！看看喜歡哪本。」
張磊看哪本書都喜歡，可口袋裡錢又不夠，他把牛巧芸叫到一邊，有些害羞地說道：「老闆我能不能跟你商量點事。」
「什麼事。」
「老闆我這個月零花錢都買書了，你新到的那幾本我還挺想看的，我就想問問你書攤的書可不可以租。」
被張磊這麼一提醒，牛巧芸倒是覺得租書是一條掙錢的路子，她沉思片刻才說道，「當然可以了。」
張磊睜大眼睛激動有些語無倫次，「謝謝，老闆謝謝，我就知道老闆你人最好了。」
「你快別給我帶高帽了，租書我可要約法三章。」牛巧芸被他這一通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磊舉著手發誓道：「老闆你放心，我絕對會愛惜書籍。」
牛巧芸想了想才開口，「租一本是五天一分，十天是兩分錢，如果超時不管你是第六天還是第八還都按十天收兩分錢，我還要看一下你學生證，記錄一下你的姓名和班級。」
「沒問題。」說完，張磊直接把自己的學生證遞了過去，隨後又從褲兜里掏出四分錢，「老闆我租金老爺子的射鵰和天龍，兩本書我十天還你。」
「行，我登記一下。」牛巧芸從包里拿出紙筆，記錄下張磊借書的日期和書名，隨後又把紙筆遞給了張磊，「張磊你也在後面簽個名字，證明是你借的書。」
「好。」張磊很爽快地在租書記錄後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張磊這書攤還可以租書嗎？」瘦高個男生現在和張磊很熟，張磊和牛巧芸說話他全程在旁邊聽著。
「可以，我剛租了兩本金老爺子的書，李亮你也去租兩本，回學校咱們倆換著看。」
「好。」
牛巧芸清了清嗓子，對著書攤上正在挑選書籍的同學們說道：「同學們，我們書攤考慮到同學們的需求，從今天開始增加租書項目，大家拿學生證到我這登記。」
「老闆我都畢業多少年了，上哪裡給你弄學生證去，你不能讓我為了個學生證再回小學重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