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巧芸從三輪車上下來，從包里掏出剛才買的煙，直接塞了過去，「大爺我來找馬國強有點事。」
「姑娘，我們廠子不讓外來人員進的，你要找馬主任就在大門口等一會吧！馬主任家就在廠子對面的家屬區，等一會他中午回家吃飯。」
「謝謝大爺。」
「鈴。」
午休鈴聲一響，廠里的工人如潮水般向廠門口湧來，牛巧芸一時分辨不出哪位是馬國強。
就在她犯愁時，門衛大爺招著手喊道：「姑娘你快過來，那個身材偏胖手上夾著公文包的就是馬國強。」
「大爺馬國強是當過兵吧！」牛巧芸一聽顧文信介紹馬國強是他戰友，現在見到馬國強真人，牛巧芸也怕自己認錯人。
「好像當過吧！我年紀大了有些事記不清了。」
「謝謝。」
看到馬國強已經走出廠子大門，牛巧芸跟門衛大爺道了一聲謝，趕忙追了上去。
「馬主任，顧文信讓我來找你的。」
還沒等，牛巧芸掏出昨天顧文信寫的紙條，馬國強已經先開口了，「你是牛巧芸吧！昨天下午文信給我打電話了，樣品帶來了嗎？」
「帶來了，馬主任你等我一下，我回三輪車上去。」
馬國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我跟你一起過去。」
三輪車停在廠門不遠處的樹蔭下，兩人沒走幾步就到了。
馬國強接過牛巧芸遞過來的廢紙殼，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要是能給我保證都是這種質量的我們廠子五分五收。」
牛巧芸強壓住心中的喜悅，保證道：「馬主任你放心，質量我肯定給你保證。」
「你是文信介紹來的我放心，等下午上班我和門衛打聲招呼，明天你直接把貨送過來吧！」說完這些，馬國強又看了一眼手錶，好像很急的樣子。
牛巧芸很識趣地說道：「馬主任當誤你下班了，你先忙，等我明天送貨過來咱在談。」
「好。」
回家的路上，牛巧芸只要一想到，今後廢紙殼賣給馬主任，比賣給張大軍一公斤多掙二芬錢，蹬著的三輪車都不感覺累。
回到家後，牛巧芸發現錢多多已經把飯做好了，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飯香。
「巧芸姐你回來了，我做好飯了，你快過來吃。」
「我們多多好厲害，剛才我離老遠就問到香味了。」牛巧芸洗完手，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
牛巧芸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燉白菜發現味道還不錯。
吃完中飯，牛巧芸看時間還早，打算再去附近收一趟破爛。
「多多，我收破爛去了，如果有人來敲門你別給開。」
「知道了。」
牛巧芸從家裡出來已經一點半了，所以她也沒騎遠，就在胡同對面那邊家屬區轉悠。
「收廢品了，收舊書舊報紙，收廢紙收酒瓶子了。」
「收破爛了。」
「收酒瓶子，收舊書舊報紙。」
牛巧芸在小區轉悠了一個多小時，都沒遇見一份賣廢品的。
她不死心地直接騎著三輪車去了隔壁小區。
三輪車一騎進隔壁小區，牛巧芸就隱隱戳戳地聽到有人喊賣廢品。
她尋找聲音騎去，就看見一名長得老實憨厚的中年男人站在三輪車前正收著廢品。
牛巧芸知道這行幹不了太久，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了競爭對手。
她剛想騎著三輪車走人，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姑娘你也太不實在了，今天小區里新來了一位收破爛的，我一打聽價格才發現，之前我賣給你的紙殼和酒瓶子都賣虧了，人家廢紙殼比你多給一分錢。」
聽完老大娘的報價，牛巧芸一臉吃驚地看見收破爛的中年男人，要知道他收的價格可都是張大軍收自己的價格。
這一看，牛巧芸竟然發現男人如此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大娘我們收破爛也跟賣菜的一樣，有時菜價高，有時菜價低的，這不是我能說的算的，你要是在晚賣兩天廢紙款興許漲到五分呢！」現在中年男人這麼一手，大家都知道價格了，這一片牛巧芸以後也不打算過來了。
「什麼廢紙殼能漲到五分，那我不賣了。」說完，老太太直接把剛賣的退給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急了解釋道：「大娘你別被她騙了，舊紙殼怎麼可能說漲價就漲價那！我大哥開廢品收貨站的，所以我給你三分五的價格。」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牛巧芸終於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看他眼熟了，因為他長得很像李大軍。
現在牛巧芸可以肯定，他跟李大軍一定是兄弟，而且是李大軍讓他來收的。
一連去了兩個小區都沒有收到破爛，牛巧芸回家這一路情緒都不是很高。
錢多多看見牛巧芸推著三輪車進了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巧芸姐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她剛想上前幫忙，發現三輪車裡空空，又發出牛巧芸心情不好，「巧芸姐怎麼了。」
牛巧芸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道：「多多收拾一下，咱倆去夜市擺攤賣舊書。」
「好。」
兩人騎著三輪車到夜市時，已經有不少商販出攤了。
錢多多第一次來夜市，顯然很興奮，「巧芸姐夜市真熱鬧，賣什麼都有，我們一會上哪擺攤去。」
牛巧芸想到自己既然賣書，肯定要選擇路燈底下的位置，一會天黑還能借些光亮。
她推著三輪車一直走到夜市尾部才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多多快幫我把油布鋪地上。」牛巧芸怕書直接放在地上會弄髒，特意從家裡帶出來一塊油布。
等兩人擺好攤，天色已經漸暗，牛巧芸看到逛夜市的人多了起來，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多多別亂走，城裡拍花子拐賣小孩的可多了。」
「巧芸姐我知道了。」
攤擺好半天都沒迎來一位顧客，牛巧芸有些著急。
錢多多也跟著著急，「巧雲姐怎麼沒人來買咱們的書，我看前面好熱鬧，咱們這邊這麼冷清。」
「咱們在夜市尾巴，很多人還沒逛到咱們這邊就回家了。」
「哦。」
看到錢多多突然泄了氣，牛巧芸耐心地解釋道：「今天咱們來晚了，所以沒選到好位置，等明天咱們早點來。」
「嗯。」
「收攤位費了，大家把錢準備一下。」
牛巧芸還真不知道夜市還收攤位費，於是向旁邊賣毛線的大姐打聽道：「大姐這邊夜市還收攤位費啊！」
「怎麼不收，像我這種攤位一天一元，我看你占了這麼大地方，估計怎麼也得收你兩三元。」
唉，「我這還一分錢沒賣呢！」牛巧芸這邊正和隔壁賣毛線的大姐聊著天，收管理費的已過來了。
「這是誰的攤位，占了這麼大地方，趕快交管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