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信沉著臉，跟醫院領導交涉著，看牛巧芸和顧老爺子來了，蹙緊的眉頭才少有緩和，他大步走過來低聲說道：「剛才牛大力夫妻來，要看牛秋燕，等我們一進停屍房才發現，牛秋燕的屍體變成了一具老太太的。」
「什麼？」牛巧芸瞪大雙眸，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文信。
顧老爺子聲音嚴厲地質問道：「你們不是二十四小時候都在停屍房外面盯著嗎？怎麼還能讓人把屍體偷走了。」
這一點，顧文信也有些想不通，他冷聲說道：「醫院給出的答覆是，可能是其他家屬領錯了屍體。」
「瞎胡扯，誰家能把媽的屍體領錯，你們報警了嗎？」顧老爺子聽後直接火大。
「已經報警了。」
這件事明顯就是醫院內部把屍體調的包，就算報警到最後多半是私聊。
現在牛巧芸只覺得諷刺，牛秋燕生前將一出生的她和馮月嬌調包，死後她的屍體竟然被別人調包。
真是因果輪迴啊！
沒過多大一會警察就來了，警察得出的結論是，屍體很有可能被人從停屍房的窗口偷走了。
停屍房內還停著幾具屍體，牛巧芸不太敢進，可她覺得這種說法有些太敷衍了。
「警察同志，小偷偷屍體幹什麼，又不能吃，就算偷東西總要有個作案動機吧！」
警察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最近我們接到多起報警，都是家中親屬屍體被盜，都是女性，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女性。」
「他們偷這麼多女性屍體幹什麼，難道是變態。」牛巧芸一時還真想不出來，偷女人屍體能幹什麼。
警察繼續解釋道：「有些地方有配冥婚習俗，越是年輕女屍體賣的價格越高，這夥人很明顯是團伙作案。」
「屍體多半是找不回來了，就算找到基本都是火化或者已經下葬了。」
牛巧芸根本不相信這是巧合。
警察走後，精神病院院長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走到牛巧芸面前陪著笑臉說道：「牛秋燕的屍體被偷，我們醫院是有一定責任的，我們醫院願意給你們家屬一定賠償。」
王春英一聽有賠償立馬不哭了，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扯著嗓子問道：「你們醫院能賠多少錢。」
「一千。」院長試探地說了一個數。
王春英笑著剛要答應，就被牛巧芸一個眼神瞪得嚇了回去。
牛巧芸秀眉微蹙，冷聲說道：「院長，你這一千塊是封口費嗎？牛秋燕在你醫院不明不白死亡，軍區醫院的醫生看了說是中毒，我要驗屍你不讓，當最後屍體丟了，說出來誰信。」
「你要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這邊會找報社曝光你們醫院，說不定你們醫院就是這些買賣屍體的幫凶。」
聽牛巧芸這麼一說，院長臉色瞬間嚴肅起來，這事真要是鬧起來，以後誰還敢往他們精神病院送患者啊！他這個院長也別想幹了。
王春英雙眸精明地一轉，隨後坐在醫院走廊地上哭鬧起來，「大家快來評評理啊！醫院領導黑心爛腸子了，我們健健康康的一個小姑子被毒死了，然後把屍體賣去配冥婚了。」
被王春英這麼一鬧，走廊瞬間圍了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王春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就連牛巧芸都快當真了。
精神病院院長一看這種情況，趕忙去給一旁的工作人員使了使眼色，讓把王春英拉起來。
隨後走到牛巧芸面前小聲說道：「牛同志，咱們一切都好說，咱們去辦公室慢慢談，省得讓人聽了笑話。」
「好。」
牛巧芸給王春英使了使眼色，她馬上拉著牛大力跟在牛巧芸身後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坐到辦公桌前，陪著笑臉說道：「牛同志咱們坐下聊。」
「我讓人給你們沏茶。」
「不用了，我們沒這時間喝茶，今天的事把我公公都驚動了。」牛巧芸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把顧老爺子搬出來，也是希望醫院能儘快給個解決方案。
剛才顧老爺子一來，院長就注意到了，他看見顧老爺子身邊跟著的警衛員，就已經猜測到對方身份不簡單了。
「牛同志，剛才警察的話你也聽見，牛秋燕屍體找回來的概率很小，我們醫院也是考慮到你們家屬的情緒。」
「賠償你們兩千元錢作為安撫。」
「一萬。」牛巧芸直接開口。
「什麼。」醫院院長聽到這個數都驚呼了一口氣。
牛大力和王春英更是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醫院院長有些猶豫地說道：「牛同志，一萬元太多了，我們醫院根本拿不出來，我們最多能賠你們五千元，這已經算是我們醫院最大的誠意了。」
這種案子，牛巧芸知道基本都是醫院賠錢了事，她跟醫院談也是不想便宜了醫院。
她轉頭看向張春英，看她點頭才開口說道：「好吧！你們動作快一些，我婆婆在家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醫院工作人員動作很快，不到十五分鐘就把錢和放棄追究的責任書準備好了，牛巧芸直接把筆遞到牛大力手中。
牛大力看著手中的鋼筆有些不知所措，「我簽嗎？」
張春英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她兄弟，你不簽誰簽！」
簽完字，拿了錢這件事就算了結了，同樣人死債清。
走出精神病院，牛巧芸把用報紙包著的五千元錢，直接遞給了張春英。
張春英看著手裡抱著的五千元，整個人都傻了，說話都有些磕巴了，「這些，你都給我們了。」
剛才她還在想，怎麼能在牛巧芸手裡分到些，哪怕一千元都行。
牛巧芸不想要跟牛秋燕有關的任何東西，她現在不差錢，更不在乎這五千元錢。
她點了點頭，「回家好好過日子吧！等明天你們夫妻跟著林安康的車一起回去吧！」
王春英的眼淚瞬間流下來，這次是真情實感。牛秋燕的死對於她來說倒沒什麼好傷心的，畢竟牛秋燕在世時她們姑嫂關係處得就不好。
她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巧芸，是舅媽對不起你。」
說完，意識到她說錯話了，又趕忙改口道：「是我們對不住你，你也知道我們家當初有多窮，因為牛秋燕這事，我們在村里更是沒臉，她把你不管地直接扔給我，我心裡能沒氣嗎？」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都是窮鬧的啊！」
「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咱們早就沒有關係了，我這次叫你們來，也是因為牛秋燕。」牛巧芸聲音冷冷地說道。
「是啊！」王春英感嘆了一句，跟在宋江明身後上了吉普車。
她坐在車后座上，解開褲腰從裡面掏出一個用手帕包的小東西，搖下車窗遞給了牛巧芸，「巧芸，這是牛秋燕讓我給你的。」
「我不要。」牛巧芸想不到牛秋燕會給她什麼好東西，所以直接拒絕。
張春英看四周沒人，從車裡探出腦袋說道：「前不久，牛秋燕往家裡打電話，跟我說，如果她哪天意外死亡，就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