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巧芸真是不想搭理這種不講理的老太太，可又不能跟錢過不去，必須顧客就是上帝，她也只能陪著笑臉說道：「大娘我這不是看你猶豫就先去收別人家的了，我現在就跟你上樓，肯定不耽誤你其他事。」
「跟我來吧！」老太太撇了撇嘴，直接轉身進了門洞。
牛巧芸跟在她身後爬上了四樓，連續上樓讓她有些喘。
老太太打開家門，話都沒說一句，直接關上了。
「誰還不會撇嘴。」牛巧芸也學著老太太的樣子撇了撇嘴。
她靠在樓梯扶手上，等了好一會老太太才拎著四個酒瓶子走了出來，
「大娘還有嗎？」
「沒了，這次先賣四個。」
牛巧芸接過酒瓶子，心裡忍不住狂吐槽，「就四個酒瓶子你至於浪費這麼多唾沫星子跟我講價嗎?」
從老太太家離開，牛巧芸又騎上了三輪車，「收廢品了，收舊書舊報紙，收廢紙收酒瓶子了。」
「廢品換錢，收廢品了。」
「收舊書舊報紙酒瓶子。」
牛巧芸一邊喊著一邊慢悠悠地騎著三輪車，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收廢品的。」
牛巧芸尋著聲望去，就看見三樓陽台一位燙著頭的中年女人喊自己。
「大姐有廢品賣嗎？」
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問道：「舊書和酒瓶子你都怎麼收的。」
「廢紙兩分五一公斤，舊書舊報紙三分五，酒瓶子七分一個，我可以上樓收。」
中年婦女想了想，才喊道：「你上來吧！」
牛巧芸把三輪車停好，一口氣跑上三樓，就看女人站在家門口等她。
中年女人指了指放在樓道里的麻袋說道：「這一麻袋裡都是書，你稱一下重吧！這些書都是我公公的，他去世了，我們平時也沒時間看，放家裡還落灰。」
「好。」牛巧芸把麻袋掛在秤上，提起秤桿還有些吃力，「大姐一共是38公斤你看一下稱，沒有問題我給你算錢。」
中年婦女很爽快地說道：「不用看了，你給我算錢吧！這還有幾個瓶子，一會賣完我還得去單位那！」
「好。」
從中年婦女家離開，牛巧芸又收了兩單，本想騎車離開去其他地方看看，就看見不少工人午休下班回家。
牛巧芸看這會人多，趕忙喊道：「收廢品了。」
她剛喊了一句，就有一位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酒瓶子收嗎？」
「收的，酒瓶子七分一個，廢紙兩分五一公斤，舊書舊報紙三分五，什麼都收還可以上門收的。」幾種廢品相比，牛巧芸更願意收酒瓶子，雖然回去還得刷，但是利潤高啊！
「行你跟我走吧！我家就在前面那棟樓。」
同時一位帶著眼鏡的男子也走了過來，「我家也有廢品要賣。」
牛巧芸招呼道：「大哥你先把你家門牌號告訴我，我先跟這位大哥回家，一會收完他家直接去你家。」
「行，我住三號樓一單元四零三。」
就中午這一會功夫，牛巧芸就收了滿滿一車的廢品，身上帶來的錢也都付出去，只能打道回府了。
收的時候不覺得有多重，回去的路上牛巧芸騎著三輪車就覺得有些吃力。
正午的陽光曬得她喘氣都有些困難，看到有賣冰棍的攤位，她趕忙停下三輪車買了一根。
吃完冰棍，她坐在三輪車上休息了一會才感覺好多了。
回到家後，牛巧芸顧不得休息，就開始忙著刷瓶子。
等她把今天收回來的酒瓶子都刷完，進屋一看時間都四點多了。
牛巧芸怕再晚了張大軍下班回家，也顧不得吃口飯，趕忙把刷好的酒瓶子搬到三輪車上。
她看到麻袋裡今天收回來的書，突然想到顧文信喜歡看書，又趕忙把麻袋搬下來，想著等他回來讓挑選一下。
這會張大軍正坐在廢品收貨站門口等著下班，就看牛巧芸推著一三輪車的廢品往這邊走。
他趕忙站起身，快步走過去幫忙，「牛老闆今天沒少收啊！」
「張老闆幫我算一下多少錢。」今天幹了一天的體力活，這會牛巧芸餓得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好，你現在坐那等一會，我現在就給你算。」
不大一會，張大軍算好帳，拿著錢走了過來，「牛老闆你數一下，一共七十五元八毛二分錢。」
牛巧芸接過錢手有些顫抖，前世她就聽人說八十年代遍地是黃金，就連收破爛都能發家致富，買房買車，卻沒想到這麼掙錢，就今天一小天就掙了十五元。
「張老闆你忙，我先走了。」牛巧芸把錢裝到衣服口袋裡，騎著三輪車就回家了。
剛才牛巧芸還沒覺得這麼累，這會一回家整個人都快累成一攤泥，她簡單地下了一碗麵條，又往裡臥了兩個雞蛋。
簡單吃完晚飯，牛巧芸連碗都沒刷直接跑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牛巧芸一睜眼都八點多了，她著急地想下床，可一動渾身就疼，她穿上鞋咬著牙嘀咕道：「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幹這麼點活就累得渾身疼，有錢等著撿，也不能不去撿啊！」
一連收了半個月破爛，牛巧芸對於收破爛已經非常熟練了，周圍幾個大廠家屬區更是都跑了一遍。
今天正趕上周末，牛巧芸打算再來電機廠家屬區看看。
她剛從樓上收完破爛下來，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撿破爛的。」
牛巧芸尋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一位理著小平頭，手裡夾著香菸一臉痞氣的男子看自己。
男子長著一雙好看的醉眼，卻配了一張尖酸刻薄的嘴。
「對就是叫你！收破爛的，誰讓你來我們家屬區收破爛的。」
牛巧芸一時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以為他是在問自己跟誰約好了。
「沒誰讓我過來，怎麼了，你要賣破爛嗎？」
男子用力吸了一口夾在手裡吸了一半的香菸，吐著煙圈扔掉手中的菸頭，眯起眼睛看著牛巧芸說道：「我讓你來這收破爛了嗎？你就敢來我們家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