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遠也許是累了,一睡便是好幾個小時,直到傍晚時分才醒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眾人圍攏過來,神色忐忑盯著他看。
鄭三遠虛弱扯了一個笑容,低聲:「怎麼了?我只是有些累,沒事的。」
眾人互視一眼,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薛爸爸畢竟是經歷許多的老人,很淡定坐在他身邊。
「老鄭,你家的地址在哪兒?」
鄭三遠微愣,轉而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不用去找家裡人。三個孩子都在外讀書,那個婆娘現在跟瘋了一樣,沒必要告訴她。」
薛爸爸垂下眼眸看著他,低聲:「老弟,醫生說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心臟這邊的血管有一小段什麼阻礙的血塊,需要趕緊做一個小手術。醫生說,手術後注意跟藥一段時間,不要暴怒激動,很快就能恢復如常。」
鄭三遠聽罷,愣住了。
薛凌和程天源互視一眼,連忙湊前去。
「鄭叔,醫生說了這是小手術,沒什麼大風險。但必須手術,不然下次發痛的時候,可能會有生命威脅。心臟是人身體最重要的器官,不容大意。」
「咱聽醫生的,既然醫生說要手術,那就聽他們安排。你放心,我們這裡的人手很多,就算你不想告訴家裡人,我們也能照顧好你。」
鄭三遠閉上眼睛,輕輕嘆氣。
「早在幾個月前痛過一次,我內心就暗自有些害怕。只是覺得自己還壯實,應該只是被那個婆娘氣傷了,沒什麼大礙。不料後來她的事情鬧大了,我被狠狠氣了好幾回,之後又痛了好幾次。如果真沒事的話,應該也不會痛。沒事……病了就得治,這個道理我懂。」
頓了頓,他蹙眉睜開眼睛,「接下來麻煩你們了。薛老哥,麻煩您幫我墊一墊藥費,讓醫生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到我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看淡了。就算不能活,我也不怨天怨地。」
薛爸爸點點頭,低聲:「這個不是問題。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只要手術成功,你活到八九十歲沒問題。」
鄭三遠虛弱笑了,看向程天源。
「阿源,麻煩你去我家一趟,看看那婆娘在不。我把地址念給你,你去給我跑一趟。」
程天源連忙應好。
薛凌忍不住問:「要不要通知你的其他親朋好友?」
「不用了。」鄭三遠苦笑:「這兩三年來那婆娘把能借錢的親朋好友都借遍了,現在人家都給嚇怕了。現在誰家聽到我家的消息,包管立刻關門閉戶。我父母親年邁在老家,不好讓他們擔心,免得他們大老遠顛簸坐車過來,他們遭罪,我心裡頭更不安。」
他一席話剛下,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心裡愈發心疼他了。
薛之瀾想了想,開口:「那就先安排手術,咱們輪流照顧老鄭就行,不必通知太多人。」
有了薛主任幫忙,心臟科的主任很給面子,迅速安排人手,說是明天早上八點就可以手術。
「遲一刻就會多一刻的危險,能快就儘量快。巴不得能快呢!」薛之瀾道:「梧哥,這手術費用有些高,你得交給好幾萬才行。」
薛爸爸立刻點頭,道:「我現在就去取錢。」
「行。」薛之瀾解釋:「醫院的繳費處平素會加班到八點,你去取來還來得及。」
鄭三遠暫時不能吃東西,幸好一直輸液,並不會肚子餓。
薛凌見天色晚了,等薛爸爸回來後,便先行回家了。
那天晚上,薛爸爸和程天源輪流照顧鄭三遠。
因為他一直昏昏沉沉睡著,兩個看護的人不用做什麼,倒也睡得充足。
凌晨六點多,鄭三遠便被護士們推走了。
薛爸爸和女婿都不能跟進去,只能在外頭乾等。程天源乾脆帶著岳父去吃早餐。
醫院的附近不缺小餐館,兩人挑了一家麵店,叫了兩大碗陽春麵。
程天源忍不住問:「爸,我吃飽後再去他家一趟吧?眼下他要做手術,幾個孩子都在外頭讀書,至少也得通知到他的媳婦啊!」
「你昨天去了不是找不到人嗎?」薛爸爸反問。
程天源解釋:「喊了許久都沒人出來,碰巧遇到一個鄰居,說這幾天都不見人進出。我想著現在是大清早,指不定能找到人。」
薛爸爸嗤笑:「估計又賭去了。他們現在還沒離婚,如果能通知她來照顧老鄭,指不定能趁這個機會複合。人在虛弱的時候,也是人最心軟的時候。畢竟是夫妻,你吃飽再轉去一趟,儘量找一找告訴她吧。」
「好的。」程天源應聲。
快手術的時候,薛凌來了。
薛爸爸守在手術室門口,無聊在打盹兒,解釋說已經進去很久了,說是準備工作很長,打六點多被護士推走後,就沒能看見。
碰巧薛之瀾查了病房有空過來,便帶著薛凌坐在另一頭。
「不用擔心,給他主刀的是很出名的心臟科醫生,年輕有為,在國外學好幾年心臟外科,知名度非常高。另外,老鄭身體的底子還不錯。咱們應該對他有信心。」
薛爸爸忍不住問:「之瀾,大概要多久啊?」
薛之瀾想了想,解釋:「快則一個多小時,如果慢的話,也許是兩個多小時。這個要看具體情況。這兩天你們也不用留在這裡照顧,他肯定要帶著無菌病房待上兩三天,等他清醒無礙後再轉去普通病房。」
「還是留一個吧。」薛爸爸道:「如果有什麼事,總還是要一個主人家在這裡。」
一會兒後,程天源回來了。
眾人見他是一個人回來的,都猜到他沒找到鄭三遠的妻子。
不僅如此,程天源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鄰居說,好像早在三天前就說那房子已經賣出去,連家具和電器也都賣光了。鄰居說得去聚眾賭博的地方找,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只好回來。」
薛爸爸很是不屑,道:「丈夫都快沒命了,她還只知道賭。像她這樣的娘們,早就給跟她離了!」
程天源坐在薛凌的身邊,兩人互視一眼,都沒說什麼。
薛凌想了想,道:「你們守著,我得去毛衣廠一趟。那邊兩個廠子平時都是鄭叔看著,他驟然一天沒回去,指不定其他人員都慌了。」
「對!」薛爸爸道:「他現在只剩這兩個廠子了,得替他好好看著。這兒反正也沒什麼我們能幫上的,你先去守著兩個廠子。放心,這邊有我們就行。」
「嗯。」薛凌背上斜包,匆匆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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