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每天都是忙得團團轉,昨晚上樓看老劉安頓得怎麼樣,一聊便是兩個多小時。記住本站域名
早上睡得有些晚,匆匆趕去總廠上班,中午在飯堂吃了午餐,然後回辦公室對帳本。
不料看了一半,便接到阿春姐的電話。
她幾乎不曾打電話找自己,所以薛凌猜想她必定是遇到什麼緊急事情。
朱阿春確實很焦急,只說在電話里說不清楚,希望薛凌能回去一趟,家裡有急事希望薛凌能幫忙處理。
「行。」薛凌沒追問,道:「我半個小時後到。」
接著,她掛了手機,叫來秘書,囑咐下午的高層會議推遲到明天早上十點。
「年底有些訂單時間來得比較趕,你要盯緊一些。另外,可能接下來要加班,安排一下有能力上夜班的工人,補給都按照帝都的工資標準補上,廠里飯堂給他們加宵夜一份。」
「好的。」秘書應道。
薛凌穿上外套,道:「我回家一趟,下午應該不回來了。有什麼事撥打我的手機。」
隨後她匆匆離開,開車回市區。
這兩年帝都的車翻倍成長,街道和道路經常會堵車。幸好堵車高峰期已經過了,薛凌並沒費太多時間,十分順利開進商城停車場。
下了車,發現幾個保安坐在休息室里看電視,嘻嘻哈哈笑著。
薛凌張望來去,發現根本沒人值班。
她沒說什麼,走進電梯,隨後撥了一個電話給廖宗南,讓他囑咐下去上班不要開小差。
廖宗南應好,道:「這兩年停車場多了好些,住戶的車都一百多輛了,確實要好好督促他們時刻堅守崗位。車輛也是會丟失的,尤其怕裡頭的財物丟失。」
薛凌想了想,提醒:「在物業管理費裡頭取些錢,明天買多一些監控錄像頭,儘量把每一個角落都拍到,不要留什麼死角。商城愈發繁榮,咱們的管理就愈發不能鬆懈。」
「好的。」廖宗南很是贊同,很快做出承諾:「我一會兒就去找人買。」
薛凌道了一聲辛苦,隨後掛了手機。
此時她已經走出電梯,正站在電梯門口。手機剛拿開,便聽到不遠處似乎有哭聲。
十八樓就這麼幾戶人家,而且都是自家人,她趕忙加快步伐往後方走。
孩子們都去上學,家裡很安靜。
爸媽和婆婆應該都在睡午覺,唯有隔壁的鐵門半掩著。
「小異,別哭了。」朱阿春的嗓音道:「一會兒吵醒了小越可不好。他每天中午得睡上三個小時,不然就容易發脾氣。」
薛凌將鐵門拉開,敲門。
很快地,鄭多多開了門。
薛凌一眼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心裡有些狐疑,探頭瞧見鄭大同窩在沙發上,朱阿春和鄭小異坐另一側,似乎都在擦淚水。
「凌凌姐,你總算來了。」鄭多多氣呼呼道:「我家——又要散了!」
薛凌微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回事?遇到什麼事了嗎?」
鄭小異爬坐起來,拉住她的手,急忙將事情解釋了一通。
「……凌凌姐,現在該怎麼辦?我哥和我媽現在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們要南下去偷渡——我不肯!錢沒了,可不能連命都不要。」
薛凌眉頭皺起,見鄭大同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心裡頭的怒火差點兒憋不住,差點兒破口大罵。
但她回念一想,他畢竟跟自己沒血緣關係,都二十六七歲年紀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罵了打了,估計也不一定想得通,何必浪費自己的口舌。
「現在具體欠了多少?總該說出一個總數來,看看該怎麼處理。邪門歪道的人我接觸不多,但高利貸的利息滾得非常快。如果基數龐大,一滾起來嚇死人。」
眾人的眸光落在鄭大同身上。
他縮了縮腦袋,似乎很羞愧,終於低低說了一個數字:「現在……估計得一百萬左右。」
「什麼?!」鄭多多驚呼:「不是借了五十萬嗎?」
鄭大同低聲:「……七十多萬,但都一個多月了,利息那麼高,現在肯定得這個數了。」
朱阿春急得很,焦急搓了搓手。
「太太,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商量一下把這個利息降一降?我們補一些,但利息也不能太高,不然根本付不了。」
鄭大同吞了吞口水,低聲:「凌凌姐,可不可以將別墅……還有那塊地一併賣給你?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薛凌眉頭微蹙,道:「那是你爸留給你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賣祖業。你是跟誰借的?把名字說一說。我去找人幫忙,看看能不能把利息降一降。」
鄭大同說出了名字。
薛凌點點頭,站起身:「我去找人問一問。你們都別到處去,商城下方有保安,他們不敢上來鬧的。」
語罷,她快步走出去。
鄭大同卻眸光微閃,看向妹妹。
「咱媽……還在大橋底下的橋洞裡等我。你趕緊去將她接來。我不在,萬一她被追債的人找到,指不定會有危險。」
鄭小異遲疑看向朱阿春,問:「阿姨,那個——」
「去吧。」朱阿春溫聲:「先把人接來,保證安全最重要。」
鄭多多臉色不怎麼好,卻也沒說什麼。
即便她再壞再過分,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媽,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鄭小異聽到朱阿春應允,才匆匆出門。
朱阿春站起來,道:「多多,你進來幫忙,將客房收拾出來給你媽住。」
「嗯。」鄭多多聽話隨她走進去,
鄭大同窩在沙發上,看著曾經住了幾年的溫馨套房,看著一塵不染的四周,吹著暖暖的暖氣,禁不住想起當年一家子的幸福時光。
不知不覺,他淚流滿面。
他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爸爸對他寄以厚望,供他讀書,供他上大學,還辛苦幫他找了一份那麼好的工作,可他卻自甘墮落,在自己媽的蠱惑下,走上了賭博的邪路。
曾幾何時,他多麼痛恨自家媽媽爛賭,將整個家都掏空,將爸爸氣成心臟病,一家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是凌凌姐和阿源哥將這套房拾掇好,還買了家具進來,幫他們安置這個新家。
後來爸爸身體好轉,兩個廠子漸漸周轉過來,手頭逐漸寬裕。
爸爸向薛凌姐買下這套房子,開心告訴他們三人,要從這個新家重新開始,一個個踏上未來之路。
再後來,阿春姨和鐵頭加入這個家。
自那時起,家裡都是乾乾淨淨的。一日三餐飯菜飄香,餐桌上大家聊天說笑話,每一個人臉上都笑呵呵,眉眼儘是幸福的光芒。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這個家毀在他媽手中一次,又再次毀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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