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開頭難
隔天一大早，薛凌便起床陪然然吃早飯，還送了他一份在南方海邊買的玩具。
「這是一個大海螺，聽當地的人說，至少得二十年以上的大海螺才能長這麼大。」
然然驚喜摩挲著，驚讚：「好漂亮哦！媽媽，這海螺還活著嗎？」
薛凌搖頭答：「已經死了，離開海水就死了。裡頭的肉讓漁民給挖掉了，洗乾淨泡乾淨，製作成藝術品來賣。」
朱阿春在一旁餵小阿崇喝奶粉。
薛凌抱著小欣欣，逗著她笑。
程天源湊了過去，問：「兩個都大了許多，是不是？」
「是。」薛凌道：「都已經快三個月大了——真快！」
然然抬頭問：「媽媽，你有沒有買禮物給揚揚啊？鐵頭哥呢？」
薛凌答：「揚揚在海邊玩，不缺大海螺的。我買了一條大項鍊給鐵頭，都是小海螺做成的，很好看。」
因為這是她經歷過的。明年的春天開始，牛仔褲會在國內火起來，而且是異常空前的火爆，上至三四十歲的人，不管男女，下至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一個個都愛上了牛仔褲。
劉英拿她沒辦法，也就不管了。
薛凌乾脆自己換上，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讓設計師幫忙做修改。
「褲頭一旦是皮筋類型的，就好看不了。」
程天源點點頭：「是他告訴我的，但我不勸你。咱們夫妻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攔過你做什麼？嗯？」
薛凌道：「麻煩她快些。」
薛衡最怕她這氣勢，只好點點頭。
「噗嗤！」薛凌哈哈大笑，繼續啃著雞腿，「晚上指不定又得熬夜，吃飽一些。晚上飯堂阿姨都睡了，想要吃什麼都沒有。工人們喜歡去小賣部買點兒零食啃，那些油炸的玩意，我實在吃不下。」
薛凌坐鎮在總廠，擋走秘書和幾個組長的勸說，大聲堅持：「針線要怎麼換就怎麼換，該買就買，誰都別再跟我說什麼退堂鼓的話。我什麼鼓都會敲，唯獨不會敲退堂鼓。」
薛凌臉色有些差，熬夜又忙碌，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她抬眸看到他，低低笑了，「怎麼？你也是來做說客的？」
薛凌笑答：「爸，這是英文。這是外國進口的煙，咱們這邊偏少，我是在省城那邊買的。」
眾人都笑了。
「你這個風險有多大，你知道嗎？搞不好就是要虧個一百多萬！如果大批量，那可能接下來還要接著輸。我也穿過那玩意，實在不舒服。我一個留過學的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凌凌，你一向對自己有信心，這我知道。我勸過你了，可你就是不聽！你憑什麼就覺得牛仔褲會大火大受歡迎？」
薛衡笑呵呵吃著肉包子，道：「媽，如果收著就失去它的價值了。戴出來，戴在脖子上，才能呈現它的美麗。」
終於三天後，薛凌拍板了最新的樣板。
程天源忍不住調侃：「誰家的老公誰好誰知道。我現在知道的是你的大雞腿快黏糊到我外套上了。」
「沒事。」薛凌解釋：「我坐車經過，人家擺在路邊賣的，下次買了就走，不費時間的。大老遠跑回來，總得給孩子們帶一點兒禮物，他們才會記得想我念我。」
薛凌瞄了一眼，發現是模仿外國人的造型，下擺有些寬，類似以前的喇叭褲造型。
改了又改，足足改到那天深夜，薛凌仍是不滿意。
一旁的程木海摸著煙盒上的圖案，疑惑問：「凌啊，這是什麼字？我咋都看不懂啊！」
「下擺不要寬，直筒往下。」
牛仔褲的布料偏粗厚，縫紉機適應不了，先後出了事，只好忙去找師傅來修。
秘書見她來了，忙把設計師設計的牛仔褲設計圖拿給她看。
「第一次嘗試……怎麼能做那麼多？」薛衡皺眉：「萬一市場消費者接受不了，咱們可是要虧慘的。」
薛凌想了想，低聲：「我身邊還有十來萬，都會一併投下去。不怕，輸了都算我的。分廠那邊不管生產多少，你得二分利，但不必擔任何風險，行不？」
「嘻嘻！」薛凌笑了，撲進他的懷裡，累吁吁歪在他的胸口上，「還是自家的老公好。」
程天源勺了一碗給她，溫聲：「快些吃。」
隔天一早，總廠開工了。
薛衡也來了，拿了樣板和各種數據去做。
程天源輕笑，將手中的保溫壺擱下，轉身去洗手。
薛凌揮揮手：「我是看在你是我堂弟的份上，我才給你這樣的好條件。分廠的貨給我把關把嚴，你負責看著，不必你出本錢，不必擔風險，那邊的盈利給你兩成，唯一的條件就是什麼都聽我的。行就開干，不行就拉倒！」
薛凌道：「Ｑ州那邊來的牛仔布大概能做二十多萬件，我已經讓他們加緊發貨，爭取到年底咱們做多幾十萬件。」
薛凌忙湊了過來，坐下：「不管多難多累，先填飽肚子要緊。吃飽了，才會有力氣和精神幹活。」
「我是來給你送吃的。累了吧？餓了吧？老母雞湯來了。」
薛凌吃飽後，匆匆開車去了總廠。
程天源見她又兩天沒回家，特意買了一隻老母雞回家燉了，開車擰來總廠找她。
她這麼說，薛衡禁不住有些窘。
程天芳嘻嘻笑道：「就是就是！藏起來做什麼？等明年夏天能穿連衣裙了，我就戴上。」
好些工人嚷嚷說這樣的布料粗硬，做起來太笨重，甚至鬧起情緒。
「哦！」程木海高興起來，「還沒抽過外國人的煙兒呢！我一會兒試試看。」
薛凌啃著雞腿，笑問：「你不勸我？阿衡告訴你的吧？」
薛凌笑了，道：「因為我就知道！」
那天下午，設計師將樣板拿給薛凌看。
「先吃飯吧。」程天源催促：「然然，別遲到了，快吃。」
秘書點頭：「設計師在這邊，下午就能看樣板。」
然然乖巧聽話，數著日子等著放假。
劉英忍不住嗔怪睨她，「你已經戴了？怎麼不好好收著！你嫂子說了，那是貴重的珍珠！」
薛衡說不出去了，翻了翻白眼。
於是第三天，分廠那邊也開始生產牛仔褲。
程天芳道：「嫂子給我的珍珠項鍊很涼快，昨晚戴了一下，發現涼涼的，都不敢戴。等明年夏天，我再拿出來戴，肯定很舒服。」
朱阿春很不好意思，低聲：「太太出門做生意，肯定很忙，下次不必買什麼禮物，浪費時間又破費。」
薛衡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偷偷打電話給程天源。
出師未捷麻煩一大堆，到處都亂糟糟的。
程天源心疼道：「快吃，吃完喝雞湯。」
「嗯。」薛凌高興樂哼哼：「明天你還要給我送來！」
「好。」程天源立刻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