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左右為難
清晨五點多，東方已經明亮不已。
薛凌難受翻了翻身子，找了一個涼快的地方接著睡。
奈何肚子太大，孩子總是鬧騰，她再度醒了過來。
她又熱又難受，乾脆爬坐起來，艱難起床，扶著肚子坐在窗口下。
江風大，窗口有清風徐徐吹進來，很是涼快。
薛凌坐在椅子上，迷糊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了。
程天源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空空如也，媳婦竟不見了！
他張望四周，瞧見她坐在窗口下，歪著脖子睡著。
程天源忍不住心疼嘆氣。
隨著生產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加上天氣炎熱，她常常晚上已經難以入睡。
她白天仍去工地上班，早上走路過去，傍晚走回來。
小然然肚子餓了，高喊：「饅頭！饅頭！我要饅頭！」
劉英卻有些不放心，低聲：「你妹都沒怎麼出過遠門，她能行嗎？」
見她這樣子，他實在心疼得很。
程天源微微詫異，知道小傢伙已經猜到爸爸媽媽要將他送去帝都。
「不是。」程天源解釋：「阿芳下周就要放暑假了，到時阿芳帶著小然然坐飛機。我送他們上飛機，岳父他會去機場接阿芳和小然然。」
小然然又念了兩遍，總算熟悉下來。
「不行。」程天源低聲：「媽，這樣的提議我怎好意思開口。岳父和岳母在那邊有幾家工廠要看著，他們也是忙得很。開店辦廠都是一個道理，離不開人。那邊好幾百工人在做工，老闆卻都走了，這哪行啊？」
「好的。」小傢伙應聲。
他輕手輕腳起床，去外面的洗手間刷牙洗臉，然後走去廚房熬粥。
程天源連忙轉身，給他比劃一個「噓聲」動作，慈愛低聲：「別太大聲，媽媽在睡覺。」
「外公叫什麼？」
可惜他沒法幫她承擔一點點難受……
小然然還太矮，得靠爸爸抱起來才能看到江邊的漁船。
「讓你爸幫忙帶他。」劉英道：「我和你照顧凌凌和小妹妹，你爸幫忙照顧小然然，就這麼定了。」
程天源哭笑不得，低聲解釋：「主要是岳父和岳母也想念小然然，希望能幫忙帶他，減少我們的負擔。」
劉英卻捨不得孫子，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太長……」小傢伙嘀咕。
小傢伙連忙答了。
「好！」小傢伙跟著爸爸的身旁走出廚房。
程天源牽住他的小手，溫聲：「爸爸帶你去陽台看船。」
劉英輕撫他的烏黑髮絲，低聲：「一會兒熟了，奶奶拿兩個給你吃。」
程天源也捨不得兒子，低聲：「放心，岳父和岳母說中秋左右他們就會空閒下來，到時可能會帶著然然過來住上一個月左右。」
「外婆叫什麼？」
程天源道：「等饅頭蒸熟了，就可以吃了。稀飯粥快好了。」
「去那麼久……太久了。」
她倏地想起什麼，道：「阿源，要不你跟他們商量一下，過來這邊住吧。你看咱們這邊，空房間多的是。你這邊有兩三間，我那邊也有三間。」
程天源卻不怎麼贊同，低聲：「媽，住院至少要兩三天。」
程天源低聲：「習慣就好。放心吧，他不會怕生，應該會很快適應下來的。」
程天源輕撫他的小腦袋，道：「你還記得外公的名字不？」
程天源又問：「家裡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薛梧。」
小然然一個字一個字念了。
劉英牽著小然然進門。
程天源滿意點頭，又問：「你爸爸和媽媽叫什麼名字？」
程天源催促鼓勵道：「你念多幾遍，念了就熟悉了。」
「榮華城，江邊。」
「不行我就一塊去。」程天源道：「再過半個多月，凌凌就要生了。岳母和岳父都說要幫忙帶小然然，說他們現在不會太忙，可以幫我們帶到過年。」
程天源滿意點頭，又問：「那外公和外婆的電話號碼呢？」
小然然一個一個念出來。
「錯了。」爸爸溫聲幫他糾正，然後又念了一遍正確的。
劉英微笑問：「早飯做了嗎？」
晚上吃飽便牽著小然然去江邊散步，偶爾則由他陪著去。
程天源低聲：「你看！那邊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那邊是東邊。然然，你告訴爸爸，哪一邊是太陽落下的地方？」
「記得。」
「別去帝都了，別去。」劉英道：「等過兩個月他們有空了，讓他們坐飛機過來。大城市人多車多，小然然過去也不方便。還是別去了。」
「阿源，你跟凌凌商量好了嗎？要將小然然送去帝都？」
劉英為難皺眉，低聲：「小然然還從來沒離開過我那麼久……」
一旁的劉英瞬間掉起眼淚來，哽咽：「要不就讓他留下吧。放心，我能照顧得了他的。生產那幾天麻煩些，接下來就不忙了。小然然已經能自己吃飯，能自己上廁所，只要將門關緊，別讓他亂跑就行。」
「海棠。」
小然然抱住爸爸的脖子，突然搖頭：「不要！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我要弟弟！」
小傢伙的手指往西面指去，軟嚅答：「那邊。西邊！」
他知道與其瞞著孩子，還不如跟他解釋說實話。
「是，再過不久媽媽就要生弟弟或妹妹了。外公和外婆希望接你過去帝都，跟他們生活一陣子。等媽媽身體恢復了，我們就去接你回來。」
這個孩子比頭胎大些，她懷著辛苦，但她一句辛苦也沒說，咬牙堅持著。
劉英輕輕嘆氣，「離得太遠了……如果能住在一塊，那就好。」
劉英端了一杯溫水過來，遞給小然然喝。
小傢伙蹦蹦跳跳來了廚房門口，脆脆喊：「爸爸！」
小然然乖巧點點頭。
「不要！」小然然嘟著小嘴搖頭。
「對了！」程天源又問：「我們住在哪兒？」
接著，他拿出昨晚和的面，做了十幾個饅頭，然後放進鍋里去蒸。
程天源微微笑了，贊道：「很聰明！要記住外公的辦公室號碼，也要記得他的名字，知道嗎？」
天氣炎熱，白天沒什麼漁船，早晚才會多起來。一清早已經有不少小漁船飄在江面上，撒網抓魚。
讓她離開小然然那麼久，現在想起就跟割肉一樣痛，甭提以後真正分開。
程天源溫聲：「凌凌她也捨不得跟小然然分開。我跟她再商量一下吧。」
「肯定捨不得。」劉英擦去淚水，道：「有你爸幫忙，不會忙的。當初我生阿芳的時候，你爸一隻胳膊不行，照樣照顧得了我們母女。現在煮飯熬水都很方便，買菜做飯也方便，比以前容易多了。那麼艱難的日子我們都熬過來了，不就多一個小孩子嗎？有什麼難的！」
程天源一時語塞，只好道：「行了，回頭再商量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