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然輕笑,解釋:「我最近看東西的時候也有點兒模糊感,估摸我也差不多老花了。」
「天啦擼!」薛欣驚呼:「不是吧?!大哥!你——你也才四十出頭呀!」
「時候到了嘛。」程煥然是學醫出身,覺得身體的老化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這個時候不算早,也不算晚,算是正常年紀。」
薛欣不敢置信搖頭:「不……你看著也很年輕嘛!」
「外表騙得了人,內在騙不了。」鄭多多聳聳肩:「以前的老一輩,風吹雨淋在外勞作,五十來歲就滿臉皺紋,衣著也老氣,沒注重形象,所以看著已經是老人。現在瞅瞅我們,一個個都是奔五的人了,不是休閒T恤就是西裝革履,跟人家二十幾歲穿得差不多。一個個每天不是空調房就是暖氣房,肌膚差些有保養,吃的東西健康也營養,臉又白又光滑,除了多了一份成熟感,跟二十幾那會兒真差不了多少。但內在的器官可騙不了人,活多久就多久!」
眾人再度唏噓不已!
薛揚苦哈哈道:「我感覺爸媽還很年輕——怎麼我就開始變老了啊?不是吧?」
王瀟瀟忍不住提醒:「那是因為外公外婆都還在。他們是老人是老前輩,顯得爸媽就年輕些。等爸媽他們回來,就顯得我們年輕呀。這是參照對比的結果嘛!」
「對!」薛揚附議:「確實是這樣!等外公外婆他們一併回來,咱們就更年輕了呀!」
程煥崇哭笑不得:「如此美好的夜晚,好不容易今晚人比較齊,就不要說這種太沉重的話題嘛!」
「這是事實。」鄭多多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認清點兒現實吧!」
程煥崇幽幽看了他一眼,十分不溫馨提醒:「多多哥,你是哥哎。我好像記得你大我十幾歲,我應該沒記錯吧?」
鄭多多頓了頓,一巴掌往他甩過去。
「不用你提醒!根本不用!你有本事就不要老!」
程煥崇哈哈哈躲了開去,大聲:「我哪怕是七老八十了,你也比我老十幾歲!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鄭多多:「……」
程煥然「唉」了一聲,道:「一晃四十幾,再晃八十幾,到時咱們也都滿頭白髮蒼蒼了。」
「染黑嘛!」薛欣笑盈盈摸著自己的髮絲,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要黑頭髮。以後呀,白一根我就拔一根。白一撮我就染一撮。」
陳新之寵溺低笑:「行,想怎麼染就怎麼染。」
薛揚忍不住調侃:「確定要黑頭髮?當你老了,臉皮皺了,皮膚暗沉了,眼皮耷拉,你還會在意白頭髮?到那時,你哪怕再不能接受,你也會什麼都接受!」
薛欣嚇得捂住美麗的臉龐,大罵:「二哥!你給我閉嘴!」
始作俑者哈哈大笑!
鄭多多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其實,現在不用說太多,說再多也沒用。等到了那個時候,心態早就平和了。到時哪怕是滿頭銀髮,你也能坦然接受。這個呀,跟年歲有關,跟歲月有關。只要你年紀到了,你就能接受了。」
「有道理。」陳新之讚許:「很多人年輕的時候不了解父母。直到他們當上了父母,他們就自然而然像他們的父母一輩。」
鄭多多眯眼道:「以前我總不了解咱媽為什麼那麼喜歡吃清淡的白粥。我還跟她說,肉多香啊,刷火鍋多爽啊,為什麼要吃幾乎什麼味道都沒有的白粥。媽只是笑了笑,沒解釋什麼,說以後我就懂了。自我踏上四十歲,偶爾加班熬夜肚子餓,我發現吃白粥是最舒服的。胃暖暖的,身上也暖暖的。我現在呀,總算是懂了。年齡到了,我就不知不覺懂了。」
「附議。」
「別呀!我現在最喜歡的還是肉肉!」
「我最喜歡炸雞翅!」
……
王瀟瀟給鄭多多端來了白粥,問其他人要不要吃一點。
眾人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有些遲,加上晚餐很豐盛,都還不覺得餓,便都先後搖頭。
鄭多多慢悠悠吃著。
程煥然問他孩子的進展是否順利。
鄭多多苦笑:「正發愁來著。醫生跟我說,孩子恐怕沒法在國內出生,沒法順利取得國籍。」
「國內是違法的。」程煥然提醒:「不急,以後可以想法子轉國籍。」
鄭多多聳肩:「沒法子,也只能這樣了。」
「對了!」王瀟瀟突然八卦起來,問:「大伙兒最近有沒有小涵的消息?她和她的那個男朋友進展如何?最終成了沒呀?」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一概表示不知道。
程煥然想了想,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小涵……過年的時候碰過一次面,八九個月了。」
「我也差不多。」薛揚答。
正在喝粥的鄭多多抬眸,解釋:「前幾天我姐約我吃飯,就跟我嘮了幾句。兩人沒分,現在還在處著。那個兄弟回了帝都,繼續留在療養院打工,一邊準備考研。他說了,等他考研成功,就跟小涵訂婚。」
眾人先後點頭。
倏地,一道很不合時宜的嗓音響起。
「萬一考不上呢?就分啊?」
眾人扭過頭去,只見小虎子端一大盤水果踱步走來,嘴巴里叼著一塊榴槤正吃著。
程煥然忍不住罵:「你還是別吃了,嘴忒臭!」
「臭嘴!」薛揚跟著笑罵:「狗嘴吐不出象牙!沒一句好話!以後小涵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讓他找你算帳!」
小虎子一聽,瞬間嚇壞了!
「哎哎哎!她嫁不嫁出去跟我有什麼關係?怎麼?考研現在通過率很高嗎?百分百中?既然沒百分百,那就有可能考不上啊!怎麼?我這麼懷疑不對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吧?」
程煥崇苦笑連連:「別呀,小涵的情史已經比九曲橋還要曲折,可不能再來一遭了……太嚇人!」
「是啊!」薛欣也是怕怕的,低聲:「萬一她又鬧情傷,又鬧抑鬱……天啊!不敢想像呀!」
程煥然也有些怕,問:「她的男朋友要考哪個學校的研究生?」
鄭多多搖頭:「我哪裡知道!他不是搞醫的嗎?那肯定繼續學醫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