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又一年
隔天早上，眾人睡得比平常晚許多。
昨晚下了一點兒雪，天氣很陰冷。
程天源最先起床，跑出去買了一大袋的豆漿，放進鍋里溫著，隨後將買來的湯包放進蒸籠里蒸著。
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在客廳里玩著，或看電視或下棋或玩撲克牌。
薛爸爸和小欣下棋。
薛媽媽坐在一旁打毛線。
程天源喊了他們去廚房吃早餐，轉身回了房間。
薛凌躺在被窩裡看手機，似乎還沒起床的念頭。
「可以吃了。」程天源催促：「快去刷牙洗臉。」
程天源想了想，壓低嗓音：「這幾天你偷偷觀察，如果沒什麼不好的，就隨他去。」
小欣自豪揚起下巴，答：「象棋比賽啊！我進決賽了嘛！明天是五強比賽，我想要你和媽媽都去給我加油。」
「哦？」程天源好奇問：「去隔壁班做什麼？你問過了嗎？」
「好。」程天源寵溺微笑：「之前都是外公和叔公陪你去，這次爸爸媽媽也一塊兒去。」
「別整天亂吹。」程天源催促：「快吃吧，要遲到了。」
「爸，媽去哪兒了？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是陪我們吃早飯的呀！不會還沒起床吧？」
小崇訕訕討好笑了笑，將漫畫書偷偷藏起來，大口吧唧吃著。
小欣答：「明天。」
程天源輕笑，脫下外套掛上，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好。」兩人應聲。
程天源瞪了瞪他，沉聲：「崇兒，快遲到了！」
「那不行。」小崇道：「我周末都沒空。」
程天源提醒：「天氣預報說下午可能會有大暴雨。如果放學的時候下雨，就先留在教室里學習。五點左右的時候出來學校門口對面的馬路旁等我。」
程天源收拾餐桌的動作微滯，問：「怪在哪兒？哪裡怪？」
「爸，我覺得三哥最近怪怪的……」
冬去春來，春去夏至。
「窩滴乖乖！我要遲到了！」薛揚推開門，一手拽著厚重的書包，一手捏著一個手抓餅，衝進電梯。
薛凌低笑：「回榮城縣城的時候，咱們出去轉一轉吧。昨晚下雪的時候，我忍不住想起那年冬季我們住在出租屋裡，我坐在窗下翻譯外文書籍，你冒著一身寒氣回來，跟我一起喝熱水的情景。」
程天源探頭出來，見電梯門已經關上，轉身對小女兒和小兒子道：「你們比較近，不用火燎火急趕。」
小欣對著他的背影吐舌頭，將一旁的書包背起來。
……
小崇則一邊看著漫畫書，一邊慢吞吞吃著，滿腹心事都在紙上，根本沒聽到爸爸和妹妹的聊天。
小欣俏臉微微紅了，低聲：「都是男生，扎堆圍在一塊兒……我就沒過去。」
程天源收拾餐桌，答：「她去『三馨園』了，說是昨晚連夜來了一批外地訂的家具，她過去簽收並看看。」
小欣嘻嘻開心笑了。
去年老父親過世後，老母親留在榮城江邊跟阿虎媽住一起，白天種種菜，養各種家禽小動物。
也許是運動勞作多的緣故，她的高血壓好了許多，人瘦一些，精神卻愈發好，整個人明顯硬朗了。
小欣問：「三哥，你會來看我下棋吧？」
程天源睨了他一眼，道：「關鍵是園子裡頭好些家具還沒配套安裝好。設計師說了，裡頭的家具和用品都儘量要配合整個園子的古風格調，所以都用訂做的產品。這個快不得，一兩個月能來齊就算快了。」
他俯下，親了親她的額頭。
據說以前薛家老宅的後花園叫「馨園」，薛凌跟薛爸爸商量後，打算將新四合院取名叫「三馨園」，一來是紀念那塊地方曾屬於薛家，二則是紀念三伯。
「嗯。」程天源輕撫她的髮絲，低喃：「真快。」
「有吧。」程天源問：「有什麼事嗎？」
他來開窗簾，窗外灰沉沉，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雪。
程天源目送他們進了電梯，才關上門。
「嘖嘖！」小崇滿心的得意自豪：「咱們家即將搬進帝都最豪最漂亮的庭園——我們的新家！哇咔咔！」
小崇塞著手抓餅，咕噥：「爸，不是我亂吹的！是人家新聞上這麼說的！新聞哎！還有那個什麼介紹古典庭園的電視節目，拍了咱們『三馨園』的外頭和院子，也是這麼說的。」
「……好，咱們去縣城轉一轉，撿回一些藏在記憶里的回憶。」
薛凌趁機鑽進他懷裡，低聲：「又是一年年底……」
兩人對視一笑，不約而同看向了茫茫的窗外。
小欣吃得小嘴鼓鼓的，問：「爸爸，明天晚上你有空嗎？」
小欣吃飽了，抽了一張紙巾擦嘴。
薛凌懶洋洋伸腰，撒嬌嘀咕：「被窩裡真暖和……不想起……」
「再看吧！」小崇一溜煙奔出廚房，道：「我去拿書包！一分鐘後出發！」
程天源眸光微動，低聲：「人家那是給面子，即便現在最豪最漂亮，未來必定會有更大更好的庭園出現，咱們自家人不好亂吹噓。你媽最不喜歡你們過多注重物質，怎麼又忘了？」
「哦……」兩人異口同聲答應，乖巧點點頭。
「嗯！」小欣點點頭。
小欣手舞足蹈，激動歡呼：「新家！新家！我們的新家！」
小崇已經背好書包，喊：「出發！爸，我們上學了！」
小欣翻了翻白眼，問：「你周末都幹什麼去啊？好幾個周末沒瞧見你了！晚上呢？晚上也沒空？」
三個老人都不在家，孩子們上學後，家裡就空蕩蕩的。
「啥？」小崇問：「什麼時候？」
程天源眸光暗沉，禁不住也陷入回憶中。
小欣壓低嗓音：「他下課就往隔壁班去，周末總不在家，已經連續好幾周沒陪哥哥們出去游泳玩耍了。他說這周他又沒空。我猜……他肯定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
小欣興奮問：「爸，咱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去住啊？」
「上個月已經全部完工了。」程天源解釋：「不過家具和一些角落的裝飾品沒到，設計師讓我們下個月再搬。你媽說新地方多幾個通風透氣也好，決定下個月底或下下個月搬。」
「下個月底唄！」小崇吃吃笑道：「不是說用的都是純木和純天然石頭磚塊嗎？沒有室內污染，媽也太小心了吧？再說，那四合院通風得很，隨處可見植物和大窗戶，就算有污染也不怕——超級通風！」
過年他們去榮城陪她過年，岳父岳母很喜歡阿虎媽的大菜園和小農場，乾脆陪著老母親在那邊住下。
老岳父惦記這邊的一眾棋友，開春後就回來了。
岳母和老母親則捨不得回來，繼續留在江邊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