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拜拜
薛凌沒說太多，該勸的勸了，該說的說了，牽著小涵過來，讓她們母女兩人說說貼心話。
小涵看著媽媽手上的綁帶，紅著眼睛問：「媽媽，你是不是工作得太辛苦了？你看你，手都累壞了。」
程天芳掉著淚水，哽咽：「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小傢伙伸手，擦掉媽媽臉上的淚滴。
「媽媽，你別哭。我一定乖乖聽話。」
「乖。」程天芳扯了一個笑容，低聲：「小涵愈發乖了。」
小涵甜甜笑了，解釋：「爸爸說，如果我乖乖的，媽媽就會很快回家。我要媽媽回家，所以必須乖乖的。」
程天芳聽罷，抱著女兒又是一陣無聲抽泣。
何妙妙拉了拉薛凌，低聲提醒：「薛總，時間……差不多了。」
薛凌無奈，只能上前哄起小傢伙，「明天後天，凌姑姑再帶小涵來看媽媽。天快黑了，我們得回家了，不然爺爺和奶奶會擔心的。」
三人聽到開門聲，激動涌了出來。
「沒事。」薛凌解釋：「阿芳有些不舒服，我帶小涵來看看媽媽。」
中午在飛機上吃得不多，肚子其實早就餓了，可心中有事，心情不佳，所以一點兒想吃東西的欲望也沒有。
何妙妙送她們到電梯門口，低聲：「薛總，我晚些再回去。這幾天我手頭的案子還不用開庭，時間比較寬裕。你如果要過來，就聯繫我。」
語罷，她帶著小涵離開了。
薛凌吃了幾口，發現沒什麼胃口，便將碗擱下。
小涵咯咯笑了。
薛桓見小傢伙被瞞得很好，暗自鬆一口氣，抬眸看向薛凌，忍不住皺眉問：「姐，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薛揚和弟弟妹妹都已經放學了，在各自的房間寫作業。
薛衡和女兒的家，再也沒有她的份兒了，一點兒也沒有了。
他打招呼：「姐！剛才我哥打了電話給我，我碰巧在開會……」
老媽的命令不得不從，薛凌勺起來半碗吃下，問：「媽，家裡還有燕窩沒？」
何妙妙點點頭。
「媽！」
「謝謝！麻煩你了。」薛凌跟她握手，低喃：「麻煩跟緊些，爭取快些將她保釋出來。」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都亮著燈。
「歐耶！」幾個孩子興奮嚷嚷，回各自的房間去了。
小涵走了幾步，扭過頭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掙脫掉薛凌的手，沖向病床上的程天芳，激動道：「媽媽，有一件事我還沒告訴你呢！」
薛凌狐疑挑眉，小心解開仍帶著熱氣的陶瓷蓋子——竟是奶乳燕窩。
小傢伙拉住他的大手，蹙眉解釋：「叔叔，我媽媽的手受傷了。她工作太辛苦了，手就傷了。」
「對對對！」小涵認真點點頭：「媽媽，等你好了，你記得要回我們的新家。」
小涵認真比劃：「我們已經搬家了，搬去那邊——那邊！媽媽，你要回家的時候，可千萬不能走錯哦！」
薛媽媽指著角落的燉盅，命令：「你先把這個吃了。」
她已經親手毀了他們的那個家，再也回不去了。
穿著圍裙的薛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喊：「都麻利完成作業，一會兒吃燉羊肉火鍋！」
薛媽媽睨她一眼，道：「你買東西總買得太貴！你爸有經驗，讓他去就成。」
程天芳抽泣問：「什麼事？」
薛凌紅著眼睛，微笑答：「東方園。」
「好！」薛媽媽很爽快答應了，「我晚上就泡幾片。」
「別麻煩。」薛凌道：「天寒地凍的，你還得工作，別忙活了。我這是小毛病，回去吃幾包沖劑就行。」
薛凌牽著小涵坐電梯下樓。
「快沒了。」薛媽媽道：「我讓你爸有空去買多一些。」
「明天如果能去看阿芳，我會提前讓你燉上兩三片。」
程天芳顫抖著手揮了揮。
「不小心著涼了。」薛凌解釋：「也有一些睡不夠，回去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薛凌搓了搓手，脫去外套：「冬天吃火鍋最舒服！」
程天芳哭得不能自已，說不出話來，只能重重點了幾下腦袋。
「小涵放心，媽媽會很快好起來的。」
「媽！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我們還以為得好幾天呢！」
薛凌暗自心酸，提醒孩子：「快，給媽媽再見！」
薛桓眸光微閃，溫聲：「沒事，是小傷而已。過幾天，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了。」
到了東方園後，她先送小涵回去，然後回了家。
薛凌看不下去了，牽著小涵離開。
薛桓笑了，調侃：「難怪我最近的病人那麼多，原來都是小涵幫忙拉的生意。」
程天芳不敢留女兒，看著她的小背影，一個勁兒無聲落淚。
小涵很是不舍，聽著明天後天還能來，很快乖乖點頭。
「我去買就行。」薛凌道。
「快了。」薛凌低聲：「到時你們就能見上，不急一時半會兒。」
薛媽媽問：「什麼時候能保釋出來？」
薛凌沒說實話，微笑解釋：「集團那邊出了急事，得趕緊回來處理。」
薛爸爸幽幽嘆氣，道：「孩子他媽，明天咱們去城隍廟拜拜吧。」
小涵略有些焦急，看向薛凌求助：「凌姑姑，你快告訴媽媽！我們搬去那個地方叫什麼——我——我忘了名字了。」
薛爸爸長長嘆氣，問：「我們能去看她嗎？」
薛爸爸在廚房幫忙洗菜，溫聲：「也最容易做。燉點兒肉，湯底好，其他全部往裡頭扔就行。」
程天芳頓時淚如泉湧。
走出大廳的時候，小涵突然喊：「叔叔！」
「別去太多人。」薛凌搖頭：「本來還得申請，身份核實等等，我是幸好有何律師帶著。她是那邊的熟面孔，辦事比較方便。」
薛桓一下子「聽」出來了，對小涵露出慈愛微笑，俯下揉了揉她的髮絲。
「好。」老伴立刻答應了。
「那就好。」小傢伙露出笑容，道：「叔叔是醫生。我們老師說了，生病受傷都要找醫生。我告訴我的朋友們，我叔叔就是醫生。他們如果生病了，就要找叔叔。」
「媽媽！拜拜！」小涵揮了揮小手。
薛桓勸道：「姐，我開點兒藥，去藥房取了給你送過去。」
薛凌抬眸看去，只見薛桓穿著大白褂，手裡捏著幾份文件，步伐匆匆走來。
「沒事。」薛凌低聲。
他已經從老伴那邊聽說了程天芳的事，壓低嗓音問：「沒事了吧？」
這個家最近有太多太多不順心事，大伙兒心裡頭都暗自難受著。
不管如何拜上一拜，多少來點兒心裡安慰也好。
薛凌理解老人的心思，低聲：「我讓司機明天送你們去。大清早太冷，十點左右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