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回村
薛凌見他關門進來，停下手中的筆，倒了一杯熱水給他，也把取暖機開了。
程天源喝著熱水，吹著暖風，眉頭卻仍緊鎖著。
薛凌忍不住問：「還是沒消息？林聰的媽媽還沒回來？」
不必問，他肯定是去林聰家那邊了。
程天源搖頭，沉聲：「屋裡仍是暗沉一片。我在屋外等了挺久的，後來附近有人開門出來倒垃圾，我上前搭話，給人家遞了煙，問出一些端倪來。」
薛凌好奇問：「怎麼了？」
程天源答：「林聰原來背了債，好像還不少。之前有人上門討債，他媽媽被嚇壞了，連忙收拾行李逃去鄉下娘家。她暫時應該不會回來。」
薛凌就知道那廝沒什麼好正經的事，翻了翻白眼，無語評價。
程天源繼續道：「那鄰居說，前幾天聽說林聰的媽媽想要將房子賣了，說是兒子讓這麼做的。」
薛凌一下子聽出來了，道：「林聰原來跟他老媽子一直有聯繫。」
「就是就是！大都市來的媳婦就是不一樣！連爸媽都那麼好，還能坐飛機啊！賊厲害！」
村長低聲：「半個月前鎮上來了領導，說咱們村口那條省道下來的那一片地可能要弄什麼開發，好像有什麼招商投資，說那裡交通方便，要弄一百來畝做廠房。你們家在村口不是還有二十來畝荒地嗎？」
這幾天天氣晴朗，汽車又重新開了。
村長不屑搖頭：「懶死也就算了，還去賭，等慘吧！他們那些魚塘都挖得不深，淺得很。起初有十幾畝，後來還將附近的地也都買了去挖，足足有好幾十畝。如果好好幹下去，不愁不大富大貴！偏偏愛賭！」
村長搖頭冷哼，道：「他自己爛賭，家裡的婆娘也愛賭，魚塘都不看顧了，都跑出去賭。十賭九輸啊！很快輸個精光，聽說他的婆娘還欠了債。今年秋天少雨水，冬天也就幾場雪，魚塘的水壓根不夠，他們又沒去踩水車，魚塘都乾涸了。」
程天源淡淡點頭，沒評價什麼。
大家吃著糖果和糕點兒散開了。
隔天早上，程天源便出門買了肉菜，還將老人家的藥膳搭配好，仔細囑咐劉英該怎麼看爐火，熬好什麼時候吃，隨後便回了程家村。
薛凌應好，提醒道：「你買點兒糖和糕點兒回去，發給鄰里鄉親，給他們先講講公公裝義肢這個好消息。也請他們多幫我們看顧一下院子。」
村長張望來去，低聲：「你們族裡的那個程彪，前幾年不是風光得很嗎？把自家的地都挖成魚塘，養魚什麼的，一年能賺幾百塊。不過，風水輪流轉，他這一陣子可慘了！」
如果當時他真把荒地賣了，頂多換個三四百塊，也許還沒人肯要。
「阿源，你們是咋想到的？去到省城大醫院啊！太不容易了！不容易！」
他對程彪一向沒好印象，這是他們兩夫妻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街坊鄰居很快瞧見了他，以為是他們一家子都回來了，都過來敘舊。
「還是你想得周到。」程天源點頭應好。
程天源連忙道謝。
「阿源家真好！現在一家子都住縣城了！真羨慕！」
這時，村長拿著煙杆子負手走過來，一邊張望：「咋回事啊？都堵在這裡做什麼？」
鄉親們連忙七嘴八舌跟他說起阿源家的喜事。
「有胳膊了，跟真的很像？天啊！那肯定老貴吧？得五百塊吧？」
一個多小時後，他便到了程家村，先回了家，見門戶都關得好好的，屋裡到時不怎麼髒，到處也都拾掇得整齊。
「太好了！木海以後又能幹很多活兒了！」
……
程天源微笑解釋：「是我媳婦出的主意，也是她帶我們過去的。那邊碰巧有她一個本家叔叔，什麼都幫我們安排好。我岳父岳母坐飛機來幫忙照顧。這次非常順利，昨天就回了縣城。」
「源啊，有一件事我跟你說一說。你別急著高興，因為這事鎮上還沒定下來，等真正確定了，再好好高興樂呵幾天！」
「好甜！沒問題！大家都鄰居這麼多年了！小事！小事！」
薛凌點點頭，道：「你去勤一點兒，總會遇到的。」
「對。」程天源沉聲：「我跟那鄰居打聽了她娘家在哪兒，可惜他不知道。不過，她既然要賣房子，應該很快就會回榮城來。」
所以程彪一家纏著他賣門口那塊，對村口這一片荒地卻絲毫沒興趣。
程天源道：「趁著明天還不用去上班，我先回程家村老家一趟。爸媽快一個月沒在家，總得去看一看，再把阿芳的照片拿過來寄給岳父。」
程天源挑了挑眉，內心難掩激動，面上仍差不多。
「嫂子真客氣！謝謝！」
程天源走了上前，塞了幾塊糕點給村長。
程天源沉著臉將照片收好。
程天源挑眉問：「怎麼一回事？」
村長對阿源招了招手，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
程天源略一思索，問：「那他們現在還弄魚塘不？冬天沒水源。」
本來家裡有一些雞，劉英來城裡的時候，叮囑昌伯幫忙養著，所以院子裡安安靜靜。
程天源將糖果和糕點分給他們，道：「這是媳婦讓我給大伙兒帶的。我爸媽要留在城裡過冬，這一陣子就勞煩大家多幫我們看顧一下院子。」
村長解釋：「聽說縣城江邊的荒地都能一畝賣好幾百。咱這邊比不得那邊，但交通方便啊！別說幾百，一畝就算弄個兩百，那也是好多錢！」
他找去程天芳的小床，一下子看到她貼在床頭上的照片，將它輕輕揭下來。
程天源忍不住想起之前想要賣地被新婚小嬌妻攔下的情形，禁不住低低笑了。
程天源微微笑了，道：「那等等看。」
村長笑道：「那地是你爺爺墾出來的，想不到後來弄了省道，剛好就往那裡通過。那片地土質不好，種什麼都不成，以前白送都沒人要。你爺爺勤快，墾出來後就來村里打了證明，那地就一直是你們家的。估計這次能賺一把，如果確定下來的話，應該能！」
「哇！這麼好啊！我就說嘛！阿源媳婦一看就是一個孝順的，有福氣的！」
村長也嘿嘿笑了，道：「等上頭確定下來，我再告訴你。」
照片上的女子穿著大花棉襖，梳著兩條粗辮子，胖乎乎的臉龐有些紅，正對鏡頭笑著，眉眼帶著一絲傻氣。
「是有二十畝左右。」
他似乎想起什麼，揮手道：「行了，都別堵在路上，都回去了！」
「啥？！裝什麼？那是什麼？」
村長笑呵呵道：「裝了進口胳膊——神啊！好事！這是好事！」
程天源好奇問：「村長，什麼事啊？」
畢竟村口的那一片地比不得家門口那片，門口那地可以耕種，方方正正，土質也還可以。
村長答：「聽說他們正急著把魚塘賣出去，可誰願意接手啊？冬天沒水，來年春天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而且他們說了，不能一個個魚塘買，要買至少十個一起買。誰能有那麼多錢！不用過冬，不用過年啊？」
程天源想起他那個喜歡買地的小嬌妻，脫口問：「一個魚塘都多大？多少錢一個？」
村長很了解情況，答：「一個都差不多一畝地左右，說是一個要五十塊！如果沒水，那就是荒地——賊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