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塊錢對於林紅來說,挺多的了,她從喬家帶出來的七百塊錢,因為要付對付喬安安的費用,只剩下三百多了。
林紅雖然答應了潘廣來,怎麼搞到這筆資金她還是發了愁。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應該耍賴賴掉了給潘廣來的錢,早點把他打發走了,哪有什麼後續啊?
真是千金難買後悔藥。
林冬那裡林紅不敢說,她算是看透了,她這個親哥哥屁股是坐在喬安安那邊的;而張玉梅,不該花的錢,她是不會花的。
只能自己想辦法。
回到家,張玉梅就問了,潘廣來為什麼又來找她?
林紅試探性地說:「他拿川市的事要挾我,要三百塊錢。」
還真讓林紅說著了,張玉梅一聽炸了毛,「這種人就不能慣著他,再敢找上門來,讓你哥管,抓走坐大牢。」
林紅啞火了,她的感覺沒錯,張玉梅也沒有多愛她。
她可不想魚死網破,關鍵時候先穩住潘廣來,這個男人知道她的事情太多了。
……
喬安安買的東西挺多的,下了車就看見山子在等著她,一起的還有二壯等好幾個孩子。
「怪冷的,怎麼不在家裡待著?」
山子用袖子擦擦嘴,幫著喬安安提包,「不冷,我就想在這裡等著你。」
二壯笑嘻嘻地說:「嬸子,山子早就出來等了,我們怎麼喊他都不走。」
喬安安摸了摸山子的頭,「你傻不傻,也不多穿件衣裳。」
「我們還在玩解放軍抓壞蛋,穿多了是累贅,跑不過壞蛋。」
孩子的世界,簡單而又充足。
江秀到底閒不住,開始在面板上切劑子做餑餑了。
這東西得使勁揉,越揉越筋道,蒸出來越鬆軟。
喬安安有意見,「不是說好了,我回來再做的嗎?」
「面開了,大鍋灶還得排隊,不早點哪行?對了,鍋里有飯。」
喬安安去填補了幾口,洗了手就來幫忙。她不會做花樣,揉面倒是有把子力氣。
「媽,我今天看見喬小紅了。」
江秀很抗拒,「別提她,不想聽,提阿貓阿狗都比她強。」
「不能不提,她懷著肚子想嫁進任家,就是我還沒認親之前的對象。」
「夠不要臉的,沒結婚就在一起了?還大了肚子?」
在這個時代,婚前性行為是被稱為搞破鞋的,未婚先孕更為人不齒。
「真要是那樣還好一點,主要是孩子還不是人家的,這個爸爸只能算是個名義上的。」
不是喬安安碎嘴,也不是她見不得林紅好,實在是和她的上輩子相比,林紅受的這點罪算什麼?
而且這一世林紅也沒閒著,不過是她重生一世,不是上輩子的傻白甜,沒讓她得逞罷了。
就沖林紅的表現,一旦有機會她為什麼要放過?
江秀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她含辛茹苦教育出來的孩子。
「不是教育的問題,有的人天生就壞,骨子裡就壞。」
喬安安把林紅的所作所為都說了,特別是川市那件事,把江秀氣壞了。
「等我見著她,非把她的嘴撕爛不可。」
「不用撕爛,照這樣下去她好不了,她嘴怪心壞,你和山子別上當就行。」
家人就是喬安安的後背,她不希望有人從背後插刀。
饅頭做好了一蓋簾,得放在電褥上醒,大約半個多小時或者四十多分鐘,就能上鍋蒸了。
王桂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她的大嗓門頂風都能聽見。
「嬸子,做好了嗎?」
「快了,快了。」
「弟妹也回來了?和你們說,大鍋剛停下,我讓二壯在那邊排著號,咱這邊趕緊著。」
一鍋反正盛不下,那就先蒸第一鍋。
王桂花端了一大蓋簾,喬安安也跟著去了。
王桂花來去十分鐘的工夫,二壯沒有看住,大鍋灶讓別人占了。
王桂花戳了戳二壯的腦袋,「真沒用,連個鍋都看不住。」
二壯很委屈,「我說了有人用,是她非說沒端過來就不算數。」
占用了大鍋的李文彩笑嘻嘻的說:「兩位嫂子別急,我就兩鍋,蒸完就輪到你們了。」
兩鍋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王桂花不幹了,「別人都是這麼排的號,為什麼輪到我們就不行了?」
李文彩往後退了兩步,很害怕的樣子,「嫂子,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裝個屁啊,害怕都能搶,不害怕你還不得上天?」
趙春燕從旁邊經過,有人叫她,「你小姑子在跟人吵架,你不幫幫她?」
趙春燕哧了一聲,「關我什麼事?我沒吃飽撐不著。」
她被千夫所指的時候,誰替她說過一句話?何況李文彩外表是個小兔子,做的事噁心死人。
家裡每天雞飛狗跳的,可都是李文彩的功勞,她不幫著別人對付李文彩,就已經很厚道了。
喬安安拉住王桂花,「嫂子,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欺負她一個新來的,別忘了咱是軍嫂,得搞好團結。」
王桂花還有點不甘心,「那怎麼辦?等輪到咱,大餑餑不得恣的全開口了?」
「走,咱去借鍋灶。」
能去哪借?去食堂借。
炊事班長挺好說話的,「現在不忙可以用,趙春燕,你拾掇拾掇用你那邊的。」
鍋灶夠大的,喬安安喊上山子,又去把家裡的全端了過來。
李文彩在跟別人顯擺,「誰來的早是誰的,哪有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哎喲,誰?誰家兔崽子乾的?」
李文彩正說著話,一顆石頭飛了過來,差點打崩了她的門牙。
喬安安踢了踢山子,「還不快走?」
等到沒人的地方,山子有點得意,「姐,我打的准不?」
「准,但彈弓不能對著解放軍和好孩子,不聽話的孩子可以教訓一下,打他的屁股或者身上,腦袋不能打,打狠了人就傻了。」
「嗯,那個女人太壞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山子說的很對。
大餑餑蒸上了。
喬安安燒火,用不上這麼多人,就讓王桂花回去了。
趙春燕也在做饅頭,沒想到這個人不只對她冷清,對炊事班的其他人也很冷,就一個人做著自己的事,不怎麼說話。
「你填柴填多了,等饅頭熟了,柴火還有。」
喬安安很少接觸大鍋灶,不是很懂,以為光填乾柴就可以了,沒想那麼多。
趙春燕幫著拿出來了一些,潑上水,等做飯還能用。
看來,趙春燕還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謝謝你了。」
「不用謝。」
山子跑了進來,趴在喬安安的耳朵上小聲說:「那個女人還在罵,我想罵回去,怕她知道是我乾的。」
「不急,山子報仇,十天不晚。」
山子高興了,守在灶邊烤火,讓另外幾個孩子在外面等著。
孩子的社交能力就是強,這才來了多久,山子就和家屬院的孩子們打成一片了。
「山子,你把李文龍喊過去,讓他聽聽他妹妹都是怎麼罵人的,丟了大臉,以後就老實了。」
喬安安一愣,趙春燕,這是在幫她們出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