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回到家,大門還是鎖著的。
他媽已經退休,看樣子又去找同院的阿姨聊天去了。
這樣也好,他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帶走,以後少回來甚至不回來了。
林冬用備用鑰匙開的門。
他把自行車調轉車頭,把后座的繩子解開,東西不多,一個大包就能裝走。
林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毛衣、棉衣還有比如剪指刀、菸灰缸、清涼油之類的,他統統裝走了。
看著熟悉的房間,還算熟悉的家,自從安安的身世暴露之後,變得有些陌生了。
怕父母以為招了賊,林冬打算給他們留張小紙條。
房間裡沒有紙和筆,林冬就去父母的房間找,林父是個副手,經常要寫報告。
突然林冬聽見了異樣的聲音,而聲音是從林紅的房間發出來的。
大門是鎖著的,這不應該啊。
難道是小偷?
去警察家裡偷東西,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魯班門前耍斧頭,找虐還是找死?
林冬順手抄起豎在門後面的半截木棍,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呯」的一聲,房門被林冬用腳踹開,彈了一下,又彈了回來,「什麼人,快點滾出來!」
結果他看到了什麼?是滿地凌亂的衣服,和床上兩具纏繞在一起的半截白花花的身體,而這兩個人是林紅和任傑。
「任傑!你真不是人!」
林冬一把把任傑拽起來,掄起拳頭就要打,林紅撲了過來,「哥,都已經這樣了,你打死他也沒用啊。」
林紅還光著身子,林冬猝然背過身,「把衣服穿上,再麻溜地滾出來!」
看見了這種場景,林冬都想自戳雙目。
兩個人到底沒出來,沒法子出來,任傑還處在亢奮之中。
正在這個時候,張玉梅回來了,她是聽人說兒子回來了,就怕這孩子太實誠壞了大事。
「林冬,林冬,你先出去。」張玉梅連拉帶拽的,好歹把林冬推了出去,回了他的房間。
「媽,任傑這個玩意幹的好事,他欺負了你女兒,你知道嗎?」
林冬余怒未消,任傑在林家,在林家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張玉梅不應該有所表現嗎?
「事已經出了,我能怎麼辦?本來就在談對象,一時沒控制住也正常。你打死他,紅紅怎麼辦?任傑他媽不是一直反對嗎?如今,她兒子做出了這種事,她要是不點頭,我們林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林冬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林紅沒有哭天抹淚的,他媽沒有生氣,只有他義憤填膺的,甚至想把任傑大卸八塊?
「媽,你跟我說實話,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們安排好的?」
張玉梅到底有些心虛,「林冬,你是在侮辱你媽。」
親媽幫女兒「拉皮條」,說出去多難聽,她可是有身份有地位,又知書達禮的人。
「我來的時候,門是上了鎖的,是誰鎖的呢?任傑是爬牆進來的嗎?要是這樣的話,那是強姦無疑了。」
張玉梅看了眼林冬收拾的行李,「林冬,你妹妹和任傑是兩情相悅,你就接受吧,以後他就是你妹夫了。」
林冬一句話沒說,提著自己的包就離開了。
這個家讓他窒息。
也讓他噁心。
林紅披著毛毯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還把張玉梅嚇了一跳,「你不老實在屋裡待著,你出來幹什麼?」
林紅眼圈一紅,「大哥走了嗎?」
提起林冬,張玉梅有點煩,「走了,來得可真是時候……任傑怎麼樣了?」
「睡著了。」
「得手了沒?」
「本來很順利的,讓我哥一嚇……我真怕他廢了,我可不想嫁給一個太監。」
「不可能的事,可能就是人緊張,快點回去,別等任傑醒了找不到你……」
……
天完全黑下來了,季誠才回來。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有點事耽誤了。」
喬安安推了推季誠,「趕緊洗手去,我都餓死了。」
「以後餓了就吃,不用等我。」
喬安安跟到了洗手池,「我還是習慣跟你一起吃。」
喬安安撈的米飯,五花肉炒的大白菜,又把大醬拿了出來。
這幾天胃口好,大醬消耗的快。
夫妻倆正在吃飯,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季誠放下筷子,「你吃你的,我去開。」
緊接著就聽見季誠問:「你怎麼來了?」
喬安安剛想探頭去看看是誰,林冬推開季誠走了進來,「我來看看我妹妹不行啊?」
「哥?」
林冬放下包,自來熟的去廚房盛了一碗米飯,拿了一雙筷子出來。
林冬的臉色不太好,喬安安也沒敢說什麼,把大醬和菜往他的面前推了推,「哥,就著這個。」
林冬夾了一筷子嘗了嘗,「嗯,味道不錯。」
哥哥來看她,喬安安還是很高興的。
喬安安單方面和季誠約法三章:她做飯,季誠就得洗碗;季誠做飯,對不起,還得他洗碗。
喬安安就是單純的不愛刷碗,沒有洗潔劑,搞的滿手油膩。
飯後季誠去刷碗,喬安安坐在客廳里,和林冬說話。
「哥,你真的沒事嗎?」
安安已經離開了,家裡的那一堆破事,林冬不想告訴她,沒得污了耳朵,影響心情。
他就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林冬摸了摸喬安安的頭髮,像小時候一樣。
「你放心吧,季誠對我挺好的。」
這一幕落在季誠的眼裡,娶了媳婦就變的小心眼的他,真心看不下去。
「今晚要睡在這裡嗎?」
林冬打量著房間,「不是有兩個房間嗎?不夠用?」
喬安安趕緊否認,「夠用,棉被也有,就是沒買電褥子,不過有暖水袋。」
「有暖水袋就行,以前沒有暖水袋不是一樣過?」
季誠語氣幽幽,「報備了嗎?」
基本的流程林冬懂。
「報了。」
「現在抓的嚴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陪著你再去報備一次。」
「季誠,你囉里八嗦是不是不想讓我住啊?」
季誠硬是把林冬拽了出來,「就是報個備,你怕什麼?」
下了樓,兩人沒去警衛室,而是去了樓後面的開闊地。
季誠這才放開林冬,冷聲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林冬轉了轉胳膊,「什麼怎麼回事?」
林冬有點後悔了,來這裡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林冬,以前在一個連里,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別逞能了,趕緊交代。」
林冬當兵三年,被季誠全方位碾壓了三年,連他最擅長的越野跑,也只有跟在季誠身後吃屁的份。
「你那麼本事,還不是成了我妹夫?有本事當我姐夫啊。」
夠幼稚的,說完,連林冬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快說,只要是和安安有關的,我都要聽。」
林冬:「……」貌似和安安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