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坐在床邊上,輕輕搖晃著飯飯,眉頭緊鎖。
這小傢伙白天特精神,晚上也是。
終於睡著了,季母把飯飯輕輕放下,又蓋上了薄被。
「不容易啊,好歹哄睡了,他怎麼這麼精神啊?」
季母瞥了一眼季滿倉,語氣生硬,「又不用你哄……」
季滿倉,「那是我孫子,當爺爺的說句怎麼了?水端過來了,你先洗洗腳。」
「滾!要不是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我不願意和你吵,黑天不黑天的,你給我滾回去。」
季滿倉,「這都多久了,你的氣還沒消啊?我是不對,我向你賠不是。」
季母自顧自去洗腳了,真不願意搭理他,一把年紀了,都不夠丟人的。
季滿倉看著媳婦那冷若冰霜的臉,心裡直打鼓,他搓了搓手,試圖找些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媳婦,你看,飯飯都睡了,咱們也早點休息吧。」
季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季滿倉心裡一顫,知道媳婦還在生氣,他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繼續道:「老婆子,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注意分寸,不再讓你生氣了。」
季母依舊沒有搭理他,而是起身走向床邊,輕輕為飯飯掖了掖被子,然後脫衣上床。
季滿倉見狀,也趕緊跟著上了床,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確實讓媳婦很生氣,但他也真心希望兩人能夠儘快和好。
哎,受著吧,誰讓自己做錯了呢?媳婦沒攆,這就是好的開始。
不順心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幾天後的一個早晨,季家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季誠與喬安安被驚醒,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些許疑惑。
「什麼人這麼早敲門?」
季誠趕緊穿衣服,「我去看看,你和孩子繼續睡。」
孩子晚上要起夜,兩口子也要跟著起,加上她這幾天一直在批發部幫忙,困是自然的。
季誠能想到的也就是所里的事情了,難道有什麼緊急任務嗎?
季誠快步走向大門口,一邊走一邊問道:「誰啊?這麼早有什麼事?」
門外,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季誠,我們找你大哥,快開門!」
季誠皺了皺眉頭,大哥去南方快二十天了,蘇心蘭現在來幹什麼?
挽回?
早幹嘛去了?
季謝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不只是蘇心蘭,還有蘇父蘇母,都是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幾樣禮物。
最後面,還跟著季滿倉。
季誠側身讓他們進來,低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蘇心蘭直接問道:「你大哥呢?」
「你們是兩夫妻,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你還來問我啊?」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了,在他的一個同事那裡住,昨天才知道他搬走了,去哪兒了?他沒說,他同事都不知道。」
季母也起床了,兩家親家自打上次鬧的不可開交,算起來已經有十個月沒見面了。
「他不是失業了嗎?說去南方闖闖。」
蘇心蘭還不相信,「我爸都給他找了另外的工作了,他怎麼會去南方呢?」
季母一聽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騙你們?季全去了南方,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找不到他,就來找我們撒氣嗎?」
蘇心蘭一聽這話,急了,「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他到底去哪兒了?他同事說,他走的時候很匆忙,什麼也沒說。」
蘇母也上前一步,幫腔道:「是啊,親家母,我們也不是來鬧事的,就是想知道季全的下落。他這麼一聲不響地走了,我們心裡都擔心啊。」
季母冷笑一聲,雙手抱胸,「擔心?我看你們是擔心季全跑了,你們找不到人了吧?我告訴你們,季全是大人了,更是男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愛幹什麼幹什麼,我們可沒那個閒心去管他的去向。」
蘇心蘭眼眶微紅,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是一家人啊,現在他不見了,我們都很擔心。如果你們真的知道他的下落,就告訴我們吧。」
季滿倉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哎呀,都別吵了,老大家裡,我們知道你擔心季全,可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這麼大個人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也管不了。你們再等等看吧,或許他只是去散散心,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季母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說道:「散心?散什麼心?他要是日子過的好,幹嘛非要去南方?你的不想想是怎麼對他的,你們現在找不到人,就來怪我們?我們老季家搭上一個兒子還不夠?」
蘇心蘭被說得滿臉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父見狀,也上前一步,試圖緩和氣氛,「親家母,我們知道你們也是無辜的。但是,季全畢竟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就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不是說了嗎?南方啊。」
季誠說:「都不要吵了,吵能解決什麼問題?我哥確實回來住了兩天,他跟我們說的就是工作沒有了,聽說南方發展的好,他想去南方闖一闖。
我哥快三十歲的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更不是我們能勸的了的,只有等他安頓好了,寫來了信,才能知道他的具體地址。」
季誠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季父看著女兒說道:「走吧,咱們只能等了,別的也幹不了。」
蘇心蘭搖頭,「我要在這裡待兩天,季全跟我吵架了,他不會原諒我的。」
蘇母給女兒使了一個眼色,她女兒在這裡不受待見,留下幹什麼?找氣受?
蘇心蘭卻很固執,「不,我留下,爸媽,你們回去吧,我不會跟公公婆婆還有弟妹吵架的。」
「你——」
蘇父拉著蘇母往外走,「走吧,她願意住就住,從小就任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誠還能說什麼?作為這個家的主人,他只能讓大嫂去屋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