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黑色電話和白色的撥號盤，林輕柔的怒氣終於到達了頂峰，抓起電話狠狠砸了出去。
也因為她的憤怒，將電話線生生扯斷！
房門推開，劉倩邁步走進來。
她看了看憤怒的林輕柔，沉默片刻開口：
「這一次的責任姜綰負全責，違約金也由她來出！」
「難得放假，回去休息吧！」
劉倩的聲音很溫柔，仿如清風般吹拂而來。
一下子讓林輕柔心頭的怒氣散了大半。
但她還是很鬱悶地質問：
「她這算什麼，莫名其妙就留下了這樣的命令，她到底有沒有將我們服裝廠放在心上！」
劉倩輕嘆：「你錯了！正是因為她將服裝廠放在心上才會這麼做的！」
「不管違約金誰來付，不都是她要承擔的嗎？」
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提點道：「宋遠山和李興海交手。何山海和姜綰也加入了戰團！」
「這幾人都是跺一腳臨城都要顫三顫的人物。」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見林輕柔似乎平靜了一些，她繼續道：「再忍忍，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只要審判完，基本就塵埃落定了！」
「姜綰也是為了服裝廠的姐妹著想！」
林輕柔憤憤地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見她走了，劉倩走到桌邊，將電話給拿起來，放回到桌子上。
卻壓根沒發現，電話線已經被扯斷了。
不過服裝廠的人都放假了，就算她發現了也不會在乎的。
隨著最後一個保安的離開，劉倩親手將大門鎖好，離開了服裝廠。
這個時候，是下午四點半左右。
第二天，高考成績放出來了。
這年頭沒有電話查成績一說，所有考生成績都會由學校寫在一塊大紅布上，然後掛在校門口。
姜綰知道成績出來了。
但去看成績的人很多，她遠遠看一眼就走了。
下午，眼看著學校老師要下班的時候，姜綰才去看成績。
臨城一中的高三一共四個班，一班四十來人。
但裡面也有沒參加高考的，加上夜校的成人學生，所有考生一共一百五十八人，全部在一張紅色的榜單上。
姜綰站在紅榜前，從最後一名開始看。
不怪她這麼選擇，主要是喬連成學習的時間太短了。
就算怎麼聰明，也不可能名列前茅！
最後一排一共二十五個看過去，沒有喬連成的名字。
姜綰心裡多了一點安慰，看來他成績不算太差。
於是繼續向前。
倒數第二排，沒有！
倒數第三排，沒有！
這三排沒有，說明喬連成成績已經進入前一百名了。
看來還不錯啊！
姜綰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
就在她準備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媽，我找到成績了，我考了689分！」
「啊，我物理和數學都錯了一道大題，我居然還能考到689分，太棒了！」
「這下，我能上軍校了！」
這聲音，姜綰轉頭看過去，瞧見了穿著黃色跨欄背心和藍色短褲的向陽。
在她的身邊，林瑤正笑吟吟地點頭：「還是我兒子厲害，689，你可是全校第一名哦！」
母子兩個就在距離姜綰十幾步的地方，兩人籠罩在夕陽的餘暉中，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這一幕讓姜綰的心思動了動。
不管林瑤是個怎樣的女人，母愛都是實打實不摻假的！
似乎察覺到姜綰的注視，林瑤抬眸看向了她。
「你也來看榜？你兒子考了多少分？」
姜綰笑了笑：「我還沒看完，你兒子第一名？」
說著她扭頭看向了大榜，在上面看到了第一名的名字：宋向陽。
姜綰收回視線，繼續從方才斷掉的地方尋找喬連成的名字。
這時候，姜綰聽到了林瑤的聲音：
「兒子，你不是要去和同學吃飯慶祝，你快去吧！」
宋向陽疑惑地問：「可是媽媽，你不回去嗎？」
林瑤溫柔地笑了笑：「媽媽要和你姜阿姨聊聊，你先去玩！」
向陽答應了一聲，轉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姜綰沒回頭，依然全神貫注地尋找喬連成的名字。
這時，耳邊腳步聲響起，鼻端縈繞起了淡淡的香氣。
這是林瑤身上的味道。
「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告訴我，我幫你找！」
林瑤這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就在她身後半步之遙的地方。
姜綰回答：「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林瑤卻沒找：「我要是沒弄錯，你要找的人叫喬連成吧！」
姜綰微愣，她沒吭聲，但是腦子裡瞬間過了一遍她們從相識至今的每一個畫面和細節。
她很確定，她沒在林瑤面前說過喬連成的名字。
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沒有馬上轉頭，但眼角的餘光卻接著掃榜的機會瞟向了身後。
就見距她半步之遙的地方，林瑤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
只是，那雙水潤的眸子裡卻含著徹骨的寒光。
姜綰沉默不語。
林瑤依然在笑。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站著，好一會，姜綰才淡漠地開口：
「你弄錯了吧，我要找的不是喬連成！」
「我要找的是李小勇，啊，找到了，他考了412分。」
「這孩子，真是夠笨的！」
自言自語地說完，她轉頭朝著林瑤笑了笑：
「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剛要走，林瑤卻笑吟吟地道：「你就這麼走了，你服裝廠的四十八個員工都不要了嗎？」
姜綰的腳步僵硬在原地。
她疑惑地看向林瑤：「你什麼意思，什麼服裝廠，什麼四十八個員工，你弄錯了吧！」
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好像對她的話完全不了解一般。
只是，她抓著背包的手已經捏得死緊，手背的青筋都鼓脹起來。
林瑤輕嘆：「姜綰，咱們都是爽快人，別演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猜到我們意圖的，但是，你遣散了服裝廠的員工，卻忘記她們要上公交車回家的！」
「剛好，我買通了其中一個司機，所以，不需要我做什麼，那一車的員工都在我的手裡了！」
「按說，這消息昨晚就該有人告訴你的，想不到，你至今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