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看到宋書明蹙了蹙眉頭,再看到他旁邊那個氣勢很強大的男人,基本猜出了幾分。
宋書明打扮得光鮮亮麗,穿著時下流行的藍卡褲子,的確良的白襯衫。
那模樣一絲不苟。
腦袋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頭油,將頭髮都抹到了腦後去。
他身邊的宋遠山就要保守好多,一身白色唐裝看著飄逸而清爽。
就是那張帶著笑的臉上,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陰冷感覺。
姜綰眯了眯眼,主動上前攔住兩人問道:「你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這裡距離姜爸爸的病房大約還有十幾米,這邊說話姜爸爸那邊是聽不到的。
因此姜綰沒有太多的顧忌。
宋書明看到姜綰,急忙和旁邊的宋遠山介紹道:
「叔叔,這人就是那個摔斷了腿的老薑的女兒。」
宋遠山走過來,揚起一張笑臉,熱情洋溢地伸手和姜綰握手。
「你好,你好。」
「聽聞你是軍嫂。早就想過來和您見個面了。「
「軍嫂可是很偉大的,為了給保家衛國的軍人守住家門,每天辛辛苦苦照顧一家老小。實在是讓我敬佩。」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遠山這熱情洋溢的態度讓姜綰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想到這老狐狸還是一個社交高手。
看到他的樣子,姜綰也不好直接冷著臉。
淡淡一笑道:「多謝您的誇獎。」
「我做得還不夠好,不知道宋先生今日來此有何事?」
宋遠山見姜綰不肯和自己握手倒也不尷尬。
將手收回後,笑盈盈地看著她說道:
「聽說您的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
「雖說他是自己上工的時候不按照規章制度做事才會從上面摔下來,但不管怎麼說是在我工地上出了事。」
「再說,你又是軍嫂,看在您是軍嫂的面子上,我怎麼也要過來看一看。」
姜綰聽到他這句話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底升騰起怒氣。
看來他這是避重就輕,要把責任都推到父親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淡漠地看著宋遠山說道:「我父親現在需要休養,不見外人。」
「有什麼事您直接在這說就是了。」
「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主。」
宋遠山聞言訕訕地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
「您父親的事,我深表遺憾。」
「既然在工地出了事,我們總要給出一些補償。」
「不過他是因為自己工作失誤才會造成的事故,與我們工地是沒有什麼責任的。」
「我們只能給出一些補償。」
「您看我給7000塊錢的補償金,算是給他的營養費,這樣如何?」
姜綰聞言愣了一下,忽然勾著唇角笑了。
她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宋書明,接著又看向宋遠山:「錢,你拿回去。我不缺。」
「你既然知道我是軍嫂,應該對我有所調查,也大概能知道我的情況。」
「你覺得我缺錢嗎?」
宋遠山愣了愣,眼底划過一道冷光。
但還是揚起笑臉說:「錢這東西沒有人會嫌少。」
「如果您不缺錢,您的父親也不會到工地去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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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錢是補償給您父親的,和您可沒什麼關係。」
他臉上笑語晏晏,但說出的話卻極度冰冷。
甚至帶著一點鄙夷的神色。
他在來之前已經調查過姜綰。
姜家這些人都是農村出來的鄉巴佬,沒有什麼靠山,也沒有什麼勢力。不然姜爸爸就不會去工地干苦力了。
但在調查的時候發現:女兒姜綰倒是嫁了一個好男人,她的丈夫是軍區的軍官。
已經做到了營長級別,但他所能調查出來的也僅限於此。
一個小小的營長,他宋遠山還真就沒放在眼裡。
至於這個營長的資料,同樣是從農村出來的鄉巴佬。
所以,宋遠山就根本不會把他當回事兒。
這一次他肯親自出來解決此事,已經是對『軍嫂』兩個字的尊重了。
所以儘管他態度很熱情,心底卻是鄙夷的。
這些都被姜綰看在眼裡。
姜綰冷冷地看著他繼續說道:「我父親在你們工地出的事。」
「他有沒有按照規章制度來做,我不確定。」
「但是我知道,你們用來防護的防護網是粗製濫造,鋼筋也脆得要命。」
「這還是你的這個侄兒宋書明親口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敢說我父親的事與你們工地無關嗎?」
「他摔下來的時候,如果你們的防護網是堅實的,他應該掉在網上不會出事。」
「正是因為你們的粗製濫造,那防護網有了跟沒有一樣,才會讓他摔斷了腿。」
「這就應該算作工傷。」
「你們不僅不承認是工傷,還勉為其難拿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臉,只想要賠償點錢堵住我爸的嘴。」
「想什麼美事呢?」
姜綰的態度很堅決。
宋遠山眉頭擰了擰,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
冷冷看著她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和我們死磕了?」
姜綰挑著眉頭道:「你不都已經查清楚了嗎?再問這樣的話有什麼意思?」
宋遠山哼哼了一聲道:「你不就仗著自己有一個和別人合開的服裝廠嗎?」
「那家服裝廠看著規模挺大,還挺不錯的。」
「你說,它要是被一把火燒光了會怎麼樣?」
姜綰眯了眯眼睛,瞟了他一眼說道:「那家服裝廠你既然已經查了,就應該知道是我們軍嫂合開的。」
「而且在市里也是掛了號的。」
「你想要給它放一把火,就先想想放了這把火之後會承受怎樣的後果。」
「不過你如果真的想放火,我勸你還是儘早。」
「我也不怕告訴你:一個月之後,省里可是安排要到服裝廠來參觀的。」
「這次參觀完,服裝廠就要列為省級的標杆企業了!」
「若是在那以後把服裝廠給燒了,這事兒可就鬧得大了。」
「到那個時候。你說省里的人會不會追究此事?」
宋遠山默了默,幽冷的目光在姜綰臉上轉了轉,之後輕哼了一聲:「小姜同志脾氣倒是挺暴的。」
「剛才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我們怎麼能做這種縱火的事呢?」
「你放心,你父親的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認真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