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賈海霞不是抗議,只是厭倦了,只希望自己的偶爾任性和小脾氣能被家人包容而已。
遺憾的是,海榮天也好,還是海凝霜也罷,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
誰也沒有給她任性和包容,給的只有指責和埋怨!
所以,她的心裡才會如此的難過。
姜綰上輩子自己生活了一段時間,因為寫小說,接觸的行業和人都很多。
為了寫出更加生動接地氣的小說,她都會將自己偽裝成各行各業的人,去了解人間百態。
記得有段時間,一個名為《七十歲老嫗患癌症晚期,臨死前唯一心愿便是與老伴離婚》的新聞上了熱搜。
那時候姜綰是很好奇的。
沒多久,一份民調出台,過了六十歲的老夫妻里,想要離婚的比例居然占據了百分之七十。
於是她尋了機會接近新聞里的那對老夫妻,想要詳細地了解一下,他們為何要這般執著地離婚。
今天當賈海霞忽然任性地不想再顧及家人感受,只想要任性一次時,她就特別理解了。
賈海霞到了後面幾乎不怎麼說話,她抬起頭看向天空的星星和月亮,眼底卻是抑制不住的晶瑩。
姜綰察覺到她的異樣,後面沒再說什麼,就只是安靜地陪伴著。
良久,久到月亮就要升上高空的時候,賈海霞看向姜綰問道:
「這幾天,我了解了一下你丈夫的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姜綰似乎明白她的糾結,笑著道:「無所謂的。」
賈海霞疑惑地看向她。
姜綰解釋:「我們一開始也沒想著要認親。」
「過去的幾十年對於我丈夫來說,你們都是陌生人。我們現在的唯一想法就是活著,好好地活出個人樣來!」
「至於認親,或許是有期待的,可我們也知道,空口白牙的說,沒人會相信!」
「如果不是海凝霜和陳平逼迫得太厲害,做的太過分,我們不會來捅開這層窗戶紙的!」
「你們的擔憂和懷疑,我們都懂。」
「所以,我和老爺子的協議是,等能證明喬連成血統的時候,再來找你們。」
「當然,那個時候我們的目的也只是為了給自己證明而已,別無他求!」
賈海霞默了默。
「我不知道我女兒做了那些事!」
「以前凝霜和我貼心,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我似乎更多的是流於表面,那種感覺不是發自內心的親近了。」
「起初我以為是孩子大了,有心事了!」
「現在看來……」
賈海霞默了默道:「雖然我很欣賞你,可血脈這種事也是要看證據的,對不起!」
姜綰笑了笑:「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做得對!」
「我說過,我們各論各的,只要你不嫌棄,我們還是朋友!」
「別的以後再說!」
賈海霞頷首!
分開的時候,賈海霞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
「有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其實,二十年前李紅梅來找過我們!」
姜綰不意外,她拿到那手錶的時候,便聽李紅梅說過。
「那時候李紅梅是為了多要一些錢嗎?」
自家這個婆婆貪婪的嘴臉,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賈海霞搖頭:「不,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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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說道:「她是為了認親!」
「她說,她換了兩個孩子,目的就是要讓女兒來我們家享福!」
「她說,她後悔了!」
「那時候我們對女兒有了感情,哪裡能輕易相信!」
「於是我愛人便說,不如找人試探一下!」
說到這裡,賈海霞眸底划過了一道冷光,眼眸深處是一種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複雜神色。
「我愛人找了幾個流氓抓了她,她那時說:我沒錢,但是我兒子就要送到有錢人家做少爺去了,到時候我讓我兒子給你們錢。」
「要多少都行!」
姜綰震驚地瞪大眼睛,嘴巴張開能塞進去一個鵝蛋了。
賈海霞怒道:「後來我愛人出來質問她,她見大勢已去便承認自己無力撫養兒子。所以想要謊稱兩個孩子被她調換過。」
「這樣便可以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富裕人家享受幸福生活了!」
姜綰沉默了!
見天色不早了,賈海霞真誠地說:「李紅梅這個女人嘴裡沒一句正經。所以,真真假假我們也無從分辨!」
「若是能找到鐵證,便讓鐵證來說話吧!」
姜綰頷首。
現在,證明喬連成的身世已經不單單是為了出一口氣了。
兩人即將要分開,都有些依依不捨。
儘管都住在軍區大院裡,但彼此一南一北,要見面也是不容易的。
「我,我會想你的!」賈海霞輕嘆著道。
與姜綰在一起時的輕鬆愜意也是她與別人在一起時所沒有的。
姜綰笑著點頭:「我也是!」
兩人牽著彼此的手,大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爆喝聲響起:
「姜綰,你個小賤人居然敢勾引我媽!」
聲音未落,海凝霜已經氣沖沖地衝過來,狠狠撞向了姜綰。
早在海凝霜吼第一聲的時候,姜綰便知道是她了。
眼見著她撞過來,姜綰伸手扯過賈海霞直接避開。
海凝霜瞬間失去目標,要剎住腳也來不及了,就那麼直直地撞在不遠處的大樹上。
「啊!」海凝霜撞到了頭,痛呼出聲!
賈海霞見狀急忙掙開姜綰的手,跑向了海凝霜。
「凝霜,你有沒有怎麼樣?」
海凝霜倚著樹,委屈地看著母親:「媽,你別被那個女人哄騙了,你別離開我!」
賈海霞心底一酸,急忙搖頭:「傻孩子,媽媽怎麼會離開你,你是我的女兒啊!」
說著將海凝霜摟在懷裡,淚順著眼角滑落。
姜綰看著這一幕,心裡忍不住地嘆息。
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生活了多年的母女啊!
難怪海榮天兩口子在沒有鐵證之前,不肯相信她的話呢!
她也不難過,見她們母女正在情深許許,她就不想打擾了。
轉身便要離開。
剛走幾步,不遠處的海榮天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她。
姜綰默了默,還是走過去打招呼:「海旅長好!」
海榮天臉色有些難看:「我很不喜歡你!」
姜綰挑眉:「很遺憾,我男人喜歡我就行了,你要是喜歡我會犯錯誤的!」
姜綰一開口,海榮天差點腦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