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仔細地琢磨，姜綰又問：
「這位小同志你說，要是想要當官，進政府機關，家裡有直系親屬是有案底的，行不？」
小同志急忙搖頭。
開玩笑呢？現在政審可嚴格了，哪裡可能隨便什麼人都進政府！
李紅梅聽清楚了，心也絕望起來。
姜綰見差不多了，笑眯眯地道：「所以，離婚不離婚我都不在意了，左右他也是個窮光蛋。」
「但即便離婚了，那也是你的大兒子啊，那可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哦！」
見李紅梅臉色發白了，姜綰輕嘆一聲，語氣里滿滿遺憾地道：
「哎，可惜啊，喬連家辛苦讀書了那麼久，一門心思就想要進政府做官。」
「現在，全完咯！」
李紅梅愣怔，兒子要做官？
仔細地想想，對了，喬連家是不止一次地說過：
「媽，將來我上了大學，畢業了就去當大官！」
所以，喬連家是想要當官的吧！
想到這裡，李紅梅的心難受得不行。
姜綰見差不多了，上前很真誠地說：
「婆婆，咱們互相爭鬥，婆媳不和是一回事，可不能影響了孩子的前程！」
「剛才我也是生氣才那麼說的，你也別往心裡去！」
「不如，咱們回家說！」
李紅梅有些害怕。
她扭頭看向了公安小同志，焦急地問：
「公安同志，要怎麼樣才能不影響我小兒子當官？」
「老大都被槍斃了也不行？」
小同志有點懵逼，心說誰家父母這麼狠心啊！
他們其實都知道喬連成的這個案子。
也知道喬連成已經洗脫了嫌疑，但是梁隊長申請釋放他的文件上面卻沒批准。
理由是還需要仔細地偵查。
因此，他們心裡都明白，喬連成不會有事的，也就不存在會影響弟弟當官這種事情了。
但是，他們有紀律，不能透露任何案情細節與外人。
他眼巴巴地看向了姜綰。
姜綰見狀一臉哀傷地勸解李紅梅：「婆婆，這是咱們家裡的事，你就別在這裡為難人家公安同志了！」
「能有什麼辦法呢？除非老大壓根不是你兒子，不然只要他是喬家的人，就會影響了老三考學的。」
李紅梅的心咯噔一下！
這時候公安小同志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是啊，都是一家人，親兄弟可是直系親屬，這是逃避不了的！」
其實，人家小同志就是解釋一下，意思也是要告訴李紅梅，都是血親，別想著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就算不上軍校，不當官也可以正兒八經地找份工作啊！
只是，小同志剛剛工作沒幾年，臉皮薄，這樣的長篇大論說不出口。
但他這似是而非的話卻成全了姜綰。
姜綰朝著他揚起笑，而後帶著李紅梅離開了。
離開的路上，李紅梅的嘴裡還呢喃著什麼。
姜綰湊近一些，聽到了一些簡單的詞彙：「一家人，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姜綰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帶著她往公交車站去。
打從花枝打電話說李紅梅要來開始，姜綰便讓大勇去租了一個房子。
房子在三環外，是一個小村子。
屋子很簡陋，裡面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張單人床。
房租倒也便宜，一個月三塊錢。
姜綰將李紅梅送到了這裡，還特別給她備齊了做飯的工具，留下了五斤米和十塊錢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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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沒別人了，咱們就開誠布公地說好了！」
「我和喬連成會不會離婚，都不會給你留下一分錢的！」
「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喬連成這案子肯定會牽連了你們家老三高考。」
「他不是心心念念地要做官，要是喬連成判刑，不管死不死，他的官都別想做了！」
李紅梅焦急不已：「那怎麼辦？你的錢我可以不要，可不能讓老大影響了三兒高考啊！」
這會李紅梅都不顧上恨姜綰了。
姜綰想了想：「其實倒是有個法子，不過你做不到而已！」
李紅梅不解：「有什麼法子，你說！」
姜綰道：「很簡單，要是你能證實喬連成不是你兒子，將他掃地出門就行了！」
李紅梅愣怔，剎那之間，她的腦子裡划過一道靈光：
「你忽悠我！」
「肯定是你和公安合謀忽悠我，你的目的是什麼，是要讓喬連成認爹是不是？」
姜綰有些詫異，心說這女人啥時候聰明了。
不過，她卻一臉鄙夷地說道：「是你要問怎麼處理的。我可沒逼著你！」
「再說，我和一個公安合謀還有可能，難不成整個拘留所我都能合謀了！」
「你現在出去打聽打聽，家裡有直系親屬坐牢判刑的，孩子能不能上軍校，能不能當官？」
「政審那一關過不去啊，我難道連政審都左右了嗎？」
李紅梅被她一頓數落，心裡又沒底了。
姜綰見她不吭聲，輕嘆了一聲道：
「你要是對我有懷疑，那就找別人打聽打聽，不行你問問律師也可以！」
「總之你自己琢磨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站起身離開了。
李紅梅見她毫不猶豫地走了，心裡還很狐疑，但多少信任了幾分。
李紅梅當天晚上就是在家裡吃的。
姜綰留下了米，沒留菜。
李紅梅也沒買菜，做點粥吸溜吸溜喝完就算完。
這一晚她都睡得不踏實，總是會夢到三兒聲淚俱下地質問：
「媽，你為什麼要把大哥和大姐換掉，要不是他，我也不會當不了官了！」
李紅梅猛然驚醒，醒來後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天亮時，李紅梅站在自家院子裡發呆。
呆了一會，她決定出去查清楚，可不能任憑姜綰亂說。
她從家裡出來，迎面見到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老太太從面前走過。
而且她的手臂上還帶著紅袖帶，這是街道居委會的標誌。
李紅梅急忙追上去問：
「這位老姐姐，我想和你打聽一件事！」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
李紅梅隨機攔截了四個人，都是不同年紀和不同職業的。
她的問題都是相同的。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相同的一致。
「家裡有直系親屬判刑的，政審肯定不合格啊，當不了官的！」
「你要是還不相信，去問問律師吧！」
「法律上的事，律師是最有發言權的，他們的回答也最是權威！」
有人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於是，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李紅梅找到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敲開房門，一臉笑意的海宇軒看向她：
「你好，我是律師，我姓海，請問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