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拳頭觸及了洪彪手臂的剎那,忽然他的身體愣怔了片刻,一下子僵硬在原地不動了。
這一切說來很慢,但真正發生不過一瞬間。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躲在賈海霞身後的高個子服務員已經伸出手臂摟住了洪彪的脖子。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都別動!」
森冷而清朗的聲音吐出,在場人都懵逼了。
只有賈海霞的眼底含著笑意,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賈海霞的女徒弟舒雲這會是滿眼星星,整個人興奮得幾乎要尖叫了。
原本以為賈海霞就很帥,很讓她敬佩了。
現在看,這個叫姜綰的姐姐更帥啊。
太牛了,她居然只一拳便制服了洪彪。
她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她是怎麼做到的!這一刻洪彪也很疑惑。
他毫不在意放在脖頸上那冰冷刺骨的刀子,不解地問:
「你,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動了!」
姜綰嗤笑了一聲:「點穴聽過沒?」
洪彪瞳孔猛縮。
點穴,一個傳說中的絕學。
他之前倒是聽說過,有些民間的大師會點穴,但他們的手指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手指僵硬骨節粗大。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會點穴的人,手指都比正常人要異常,力氣也大得很。
因此,一般都是傳男不傳女。
可為什麼這女人會?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的腦子裡已經划過了無數的念頭。
最終還是無奈地輕嘆一聲:「罷了,遇到會點穴的,是我失算!」
「這一次算我栽,大俠你要保誰?是這個姓賈的嗎!」
「不如,這一次咱們各退一步,人你帶走,今後我也不會找她的麻煩,就當做是交個朋友如何!」
姜綰聞言不客氣地甩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廢什麼話?你以為我和你黑吃黑呢,還各退一步?」
「我退你妹啊!」
洪彪被抽了幾巴掌,還是抽在後腦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朋友,你這就不對了!大家都是江湖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趕盡殺絕!」
姜綰冷笑:「趕盡殺絕?你要剁我姐姐手的時候,可想過不該趕盡殺絕嗎?」
「干傷天害理的事時,可想過要做人留一線嗎?」
洪彪有些委屈:「我是個盜墓的,我怎麼留一線,難不成我給那個墓地的主子留一線生機,好讓他詐屍啊!」
「對你這個姐姐,我是吩咐要砍她手了,可那也不過是斷了一隻手。」
「我也沒說要殺了她啊!」
姜綰被氣笑了。
轉頭看向了賈海霞:「姐,聽見他說的了嗎?」
賈海霞頷首。
姜綰道:「禮尚往來,你也砍了他的手吧!」
賈海霞痛快地點頭:「好!」
話落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扯起來,手裡的短刀便對著他的手腕劃下去。
「嗖!」
血一下子就飈了出去。
「啊!」洪彪疼得大叫。
賈海霞眨巴著眼睛看了姜綰一眼,又劃了兩刀。
洪彪受不了了:「要殺就殺,你來回拿刀子剌是幾個意思!」
賈海霞無辜地道:「這刀子不快,我要砍斷你的手,可沒砍下來,我不得多來幾刀!」
洪彪低頭瞅了一眼,就見他的手腕這麼一會功夫出現了四道傷口。
四道還都不是一個傷口痕跡,而是妥妥的四個口子。
這已經不是刀子不快的問題了。
他憤憤地瞪著賈海霞。
賈海霞一臉無辜:「我沒殺過豬,平常在家就是切菜來著,所以準頭差了點。」
「不過你別生氣,我努力練練就好了!」
洪彪要氣吐血了。
身邊的舒雲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屋子裡另外那七個率先倒戈的人只是接受了洪彪的建議妥協了。
但他們本質也還是普通人,並不是洪彪的手下。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也很懵。
聰明地站在一邊不吭聲,靜觀其變!
洪彪就帶了兩個人進來,一個躺在地上哀嚎呢。
另一個站在原地很懵。
他看了看洪彪,要衝過來還不敢。
至於說槍。
別開玩笑了,槍在種花家是管制的,他老大能搞一把就很不錯了。
整個隊伍里再沒有第二把。
如今,槍已經被姜綰沒收了。
他也沒轍。
洪彪見沒人能幫自己了,賈海霞還準備抓著他的手繼續練準頭。
他再也受不了了:「大俠,大俠我錯了,求你饒了我行不行!」
「這一次算我栽,今後我不再找古董協會的麻煩行不行?」
姜綰哦了一聲,手裡的刀鋒往脖子上又逼近了幾分,涼涼地問:
「你自己說,你的話可信嗎?」
洪彪無語了。
姜綰嗤笑道:「看吧,你自己對自己的話都沒信心,你以為我會信?」
洪彪苦著臉,原本的囂張蕩然無存:「那你說,你要怎樣?」
他以為姜綰就是個黑吃黑來的。
心說:難怪這個賈海霞不肯妥協,鬧半天人家背後有勢力啊。
早說啊!
姜綰的眼神在面前這些人的臉上轉了轉,笑眯眯地問:
「那幾個和你合作的人,你們私下有協議吧!」
洪彪想說沒有,感覺到脖頸上的刺痛後,急忙點頭:
「有,有的!在我的包里!」
姜綰又道:「你的工廠里有仿品吧,渠道走哪裡啊!」
「說說吧!」
洪彪無奈,只能簡單說了說。
姜綰示意舒雲記錄。
舒雲樂顛顛地去找紙筆,挪走了盤子和碗,奮筆疾書。
姜綰繼續道:「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比如啥時候下墓,都害了誰,從墓地里拿了什麼上來,賣給了誰。」
「事無巨細啊!」
洪彪白了一張臉:「你是條子?」
「啪!」又是一巴掌甩過來。
「說什麼呢,老娘我就是個路見不平的。」
「但是呢,今天這事要是我不抓著你點把柄,出了這個門你報復我咋整!」
洪彪想想也是。
他剛要瞎說一通。
姜綰又道:「樓下你的人可不少啊,一樓那個留著八撇小鬍子的是你的心腹吧!」
洪彪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吶吶地答應了一聲:「是,是!」
姜綰哼道:「我的人可都在下面呢,估計這會把他們都制服了,還有二樓的那些!」
「到時候我會分開問,但凡你說的和他們說的有一點對不上。我就回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