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的親戚,蘇棠肯定是願意讓人住的。
可蘇耀宗和蘇耀祖不是一般人啊……
「我們房子還沒有裝修,不能住人的。弟,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現在也不晚。」宋從怕蘇棠為難,他自然也看出來了蘇棠不太喜歡這兩個孩子。
蘇耀宗和蘇耀祖相視一笑,眼神中閃爍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姐夫,沒事的,我們不怕苦。小時候咱家條件不好,我們倆經常打地鋪,這不算什麼。我都聽大娘說了,你們家裡還有沙發呢,要不然我跟耀祖睡沙發唄。我們小的時候跟姐姐光屁股一起睡大的,我們都不介意,姐,你該不會介意吧?」
這孩子簡直逆天了。
蘇棠差點一口面噎在氣管里。
蘇耀宗嘴角勾起一抹頑皮的笑,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他故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神秘與調侃:「姐,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屁股上那顆小紅痣,我們可都偷偷數過它變大了幾次呢。還有啊,那次你急著上廁所,門沒關嚴,我和耀祖還偷偷往裡瞧,結果被你發現,追著我們滿院子跑,現在想想都好玩。咱們村誰不知道啊?是不是?」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村里誰都知道,還不是多虧了兩兄弟的宣傳。
那時候原主差點被村里幾個光棍起鬨扒褲子,要不是她跑得快,估計早就光溜溜地掛在村頭那棵歪脖子樹上了。
蘇棠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憤交加,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落在桌上,氣氛瞬間凝固,尷尬而微妙。
宋從恍然大悟,卻又心疼萬分。
蘇棠,她在家,的確過得不好。
這顆紅痣,似乎也不是他的「介懷」。
「你們要是誠心來回憶往事的,現在就給我滾回去,你們的忙我一點都不會幫。」蘇棠咬牙切齒,現在巴不得將這兩個死小孩大卸八塊。
這都是什麼極品小孩。
不,她才十八,她都還是個孩子,為什麼不用小孩的方式報復呢?
「說到這,耀祖啊,我記得,你下邊被雞啄了吧,現在尿尿還疼嗎?聽二叔說,你要去醫院做手術,是不是被雞吃了?斷了啊?」蘇棠故作天真。
蘇耀宗氣得站起來,「蘇棠,才斷了呢!你不要臉!」
說牛牛,簡直就是把男人的羞恥心按在地上摩擦。
蘇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中閃過一抹報復的快意,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帶著幾分戲謔地看向四周,仿佛真的在尋找聽眾:「哎,說起來,我還記得那年夏天,耀宗追著村里那個最水靈的小姑娘跑,結果不小心踩空了水溝,褲子濕了大半,還正好趕上人家小姑娘她爹路過。那場面,嘖嘖,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她爹可凶了,直接拎著鋤頭就追了耀宗半條街,說是要給他『松鬆土』,哈哈,現在想想都替耀宗腿疼。」
話音未落,蘇耀宗的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紫,仿佛調色盤一般精彩紛呈。
他怒視著蘇棠,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尷尬至極的一幕。
而蘇棠,則是一臉無辜地繼續用餐,嘴角那抹笑意,如同夏日裡最刺眼的陽光,讓人無法直視。
宋從寵溺地摸摸蘇棠的腦袋,輕聲道,「乖乖吃飯,別生氣。」
他總算知道了,蘇棠就是一個眥睚必報的小姑娘。
這兩個小子從坐下到現在,就是故意在炫耀自己的戰績。
他們有多麼欺負蘇棠,還以為蘇棠現在好欺負得呢!
「……」蘇耀宗想起自己的事情,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拍了一把還在吃麵的蘇耀祖,蘇耀祖差點吃卡到。
「哥,你幹啥?」
「吃,面。」蘇耀宗咬牙,恨恨地盯著蘇棠。
這個傻子,竟然這麼聰明了?
「說吧,啥事?」蘇棠拍了拍手,將碗裡的半碗麵條推到宋從面前,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我把人打了,她爹叫我賠錢。」蘇耀宗說的輕巧。
「打誰?」
蘇耀宗輕飄飄一句,「黃金翠,村裡面那個,我同班同學。」
「哦!」
沒了?
蘇耀宗有些著急,「她現在送醫院去了,她爹讓我拿醫藥費,我沒辦法,只能來找你了。」
「你爹呢?」蘇棠反問。
出事不找爹媽來找她,這小孩的腦迴路真的無敵。
「我們沒錢啊。」蘇耀宗盯著蘇棠,「你看你現在穿衣打扮上了,肯定就有錢,姐,你就給我錢唄。」
「打借條?」
蘇耀宗臉色一沉,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與控訴:「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倆可是親姐弟,你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咱們小時候可是穿一個開襠褲長大的,現在你發達了,連親弟弟的一點小忙都不肯幫嗎?這傳出去,你讓村里人怎麼看你?」他邊說邊走近,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軟弱,試圖用親情這張網,緊緊束縛住蘇棠。
蘇棠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她站起身,與蘇耀宗面對面,沒有絲毫退縮:「親情?如果親情就是你用來勒索我的工具,那這樣的親情,我寧願不要。你打的人,是你自己的責任,就該自己承擔後果。我不是你的提款機,也不是你闖禍後的避風港。你若真心悔改,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或許我還會考慮幫你。但現在,你只會用親情來壓我,這讓我很失望。再說了,你爹媽都不管,你讓我一個表姐來管你?蘇耀宗,你腦子裡都是屎嗎?」
蘇耀宗的臉因憤怒和不甘而扭曲,他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顫動,發出刺耳聲響,引得周圍顧客紛紛側目。
他惡狠狠地盯著蘇棠,眼中閃爍著決絕與無賴的光芒:「蘇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今天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不然,我就天天來你家門口堵你,讓村里人都知道你是怎麼對待自家親弟弟的!還有,別以為我不敢告你,到時候看誰丟臉!」
說著,他向前一步,幾乎要貼到蘇棠面前,那股子蠻橫勁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然而,蘇棠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緩緩後退一步,目光如炬,直視著蘇耀宗:「你儘管去鬧,我倒要看看,是你這張無賴臉更厚,還是村裡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至於告我?我隨時奉陪,正好讓所有人看看,是誰在濫用親情,是誰在無理取鬧。」
兩個老的不要臉,才能教出這麼不要臉的人才來。
蘇耀祖「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跪在地上就開始控訴蘇棠欺負他們兄弟倆。
蘇耀祖的哭聲驟然間響徹了整個飯館,他跪在地上,雙手胡亂抹著臉,淚水與鼻涕交織在一起,模樣既狼狽又滑稽。
他邊哭邊喊,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刻意放大的委屈:「大家快來看啊!蘇棠和宋從這兩個大人,怎麼忍心欺負我們兩個小孩子啊!我們無依無靠,只能任人宰割……」說著,他還用餘光偷偷瞟向周圍,期望能引來更多人的同情與圍觀。
周圍的食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訴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有的甚至放下了筷子,竊竊私語起來。
蘇耀宗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趁機添油加醋:「是啊,各位鄉親父老,你們評評理,我弟弟被打得住院,我這個當哥的只是想找姐姐要點醫藥費,她卻這樣對我們……」他故意將聲音提高,試圖讓更多的人聽見。
見過小孩,沒見過死的。
蘇棠簡直就是開心媽給開心開門——開心到家了!
鬧唄,最好越鬧越大。
「你這做姐姐的怎麼對自己親弟弟這樣呢?也太沒有人性了吧?」一食客指責。
蘇棠直接回懟了一句,「你有人性,你幫吧。不過,你有句話說錯了,他兩,不是我親弟弟,是表的。爹媽都不管,我憑啥管,你告訴我呢?」
那食客自覺閉嘴。
這兩死小孩就是表演型超雄。
可偏偏蘇棠不上套。
眼看人越聚越多,蘇棠直接借了老闆的電話報警。
「喂,警察同志,有人訛詐!對,我在xxx」
撂下電話,兩人見勢不妙立馬要跑。
旁觀人立馬跟著蘇棠一起將人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