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蘇棠收拾好課本,廚房裡她已經做好了飯菜。
「嗯。」
蘇棠上前幫忙拾掇宋從身上的衣服,宋從卻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我沒洗手,身上有病毒,最近醫館的病人越來越多了。」
「怕什麼,我抵抗力好的呢!不過你這口罩,得一天換一個,明天我去醫院買一盒回來。」蘇棠拍了拍宋從衣服上的灰塵,拉開一旁的椅子,「坐吧,我今天複習得差不多了。得空我炒了好幾個菜,你嘗嘗我的手藝咋樣。」
「好。」
蘇棠歡喜地從廚房裡端著幾盤菜出來,宋從想幫忙又被蘇棠推了回去,「你就安安心心坐著,你在醫館就已經夠累了。」
「那……好吧!」
宋從滿眼柔情地盯著蘇棠忙前忙後,桌上擺弄了不少的美食。
什麼冬瓜排骨湯、酸辣蓮藕片、還有一個他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宋從從盤子裡拿起一個半球形的麵包片,裡面還夾了一些肉片、生菜、還有一顆煎得兩面金黃的雞蛋餅。
「漢堡包,嘗嘗?」蘇棠一臉期待地盯著宋從,宋從還是有些懷疑不敢張口。
這個東西算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你不吃的話,那我先吃一口?」蘇棠作勢要搶,宋從卻護著不讓她吃,「你說好給我吃的。」
他還沒嘗過蘇棠的手藝呢!
宋從輕輕咬了一口漢堡包,那一刻,味蕾仿佛被喚醒的精靈,在口腔中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外皮微酥,帶著淡淡的烘焙香,與內里柔軟濕潤的麵包體完美融合,形成了微妙的層次感。
肉片鮮嫩多汁,與生菜的清新、煎蛋的醇厚交織在一起,每一口都是全新的體驗。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份滿足與幸福透過眼神,溫柔地投向了正笑眯眯望著他的蘇棠。
宋從細細咀嚼,享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美味,仿佛連日來的疲憊都隨之消散,只留下滿心的甜蜜與溫暖。「好吃!太好吃了,棠棠,竟然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只可惜,要是能天天吃上就好了。」
「這還不簡單,我每天都起早給你做?怎麼樣?順便你還能給爸媽帶一點過去?」
「不……」宋從搖頭,拉著蘇棠坐在旁邊的椅子邊,「這麼辛苦,我怎麼會讓你天天做,天氣越來越熱,等我攢夠錢,我們去商場你買一個稍微大功率一點的電風扇。」
頭頂的好風扇沉寂了許久。
房子裡的電路也存在部分老化問題,這些,他們都得慢慢地解決。
「慢慢來,宋從,這是我們一起的家。我決定,明天去商場買冷飲,天氣這麼熱,肯定賣得好。」蘇棠打定主意,她現在必須得先賺到一筆錢,如果單靠宋從一個人,勉強維持生記倒是足夠。
可若是想給宋從上市里治腿,那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棠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咱們不著急,知道嗎?」宋從放下手裡的半塊漢堡,「棠棠,你想做生意,我肯定支持你,但…如果是為了我,我身為一個男人,竟然需要一個女人來……那我,何故為男人?」
宋從的眼神溫柔而堅定,他輕輕握住蘇棠的手,兩人的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交織,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棠棠,看你為我操勞,我比誰都心疼。我的夢想是成為你堅實的後盾,而不是你的負擔。你安心學習,那是你的夢想,也是我們的未來。我會更加努力地在醫館工作,爭取早日攢夠錢,治好我的腿,然後我們一起規劃我們的未來。晚上,我來做飯,你就在一旁看書,或者我們聊聊天,分享彼此的日常,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說著,他輕輕將蘇棠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那份溫柔與寵溺,讓蘇棠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心中涌動著一股暖流,仿佛連夏日的酷熱都隨之變得溫柔起來。
「嗯,好……」
軍區大院A棟*
「少爺,吃飯了。」張媽喊了一聲,見屋內沒有人應,才關上大門回家。
她和林佩蓉身邊的那個張媽不同,她是專門負責林家上下的餐食的。
而另外一位,專門負責照顧林佩蓉的。
「……這人怎麼一個個都沒在家?奇了怪了!」
林嘉樹喝得酩酊大醉由石天明攙扶著回了屋,不久就看到了回家的謝芸。
「啊!」兩人一對視,謝芸當即嚇了一跳。「你誰啊?」謝芸尖叫了一聲,大聲呼喊著:「張媽,張媽,家裡進賊了,快報警啊。」
「什麼進賊了,我是你哥的朋友。」石天明白了一眼謝芸,這女人果然跟林佩蓉一樣沒腦子。
大喊大叫的,就算穿得人模狗樣,可骨子裡的清貧和俗氣依舊存在。
謝芸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目光迅速掠過石天明,落在了沙發上那個身影上。
林嘉樹,她的兄長,此刻正以一種極不雅致的姿態蜷縮在沙發上,領帶鬆散,衣襟半開,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已醉得不省人事。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氣,與屋內平日裡的清新格格不入。
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搖晃著林嘉樹的肩膀,擔憂與責備交織在她的眉宇間:「哥,你這是怎麼了?怎么喝成這樣?」林嘉樹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含糊地哼唧了幾聲,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你哥房間在哪?我送他去房間?」
謝俞垂眸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有在家睡過。」
「……」石天明煩躁地抓抓頭髮,今天要不是他和周文浩把他攔著,估計林嘉樹能跑到宋家大鬧一場,現在人喝多了,倒更加麻煩了。「客房呢?總有客房吧?你別告訴我沒有?」
「有,有,有的,你跟我來。」
謝芸在前面帶路,石天明一手摟著林嘉樹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肩膀,「死沉死沉的,樹哥,我承認,我話是說重了一點,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她。」
「我哥他?」謝芸聽得一知半解。
林嘉樹有喜歡的女生?
石天明危險地眯成一條線,「關你什麼事?我警告你,老實一點,要不是看在樹哥的面子上,你早就挨削了。」
謝芸嚇得不敢多問。
林嘉樹躺在床上,酒意逐漸散去,昏黃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為這張平日裡冷峻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和。
他緩緩睜開眼,眼神從迷離變得清晰,周遭的一切逐漸回歸現實。
房間靜謐,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聲和遠處隱約的犬吠,打破這深夜的寧靜。
他試著動了動身體,卻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和酸痛,尤其是頭部,仿佛被重物撞擊過一般。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那份不適。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與蘇棠的爭執、石天明的勸解、還有那杯下肚的烈酒,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噦,噦……」廁所的嘔吐聲讓他有些生理性的反胃,「誰?」
客房離謝芸的房間很近,或者說,謝芸本來就是住的客房。
廁所里的水龍頭開得嘩啦響,謝芸壓根就沒有聽到門外的呼喊聲。
「誰在裡面?」林嘉樹拍著門,廁所里瞬間沒有了動靜,謝芸有些後怕地想藏起來。
「誰?」
林嘉樹粗暴地拍著門,「滾出來!」
謝芸嚇得緊靠著牆壁不敢動彈。
她怕死了林嘉樹。
林嘉樹怒火中燒,酒精的余勁讓他動作略顯笨拙卻異常堅決。
他猛地一腳踹向門板,木質門板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轟然倒塌,木屑紛飛,揚起一片塵埃。
門軸斷裂的刺耳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塵埃落定,林嘉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神凌厲如刀,直射向蜷縮在角落裡的謝芸。
謝芸臉色蒼白,雙眸中滿是驚恐,身體因恐懼而顫抖不已,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無助地蜷縮成一團。
她的雙手緊緊抱住膝蓋,頭埋得極低,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從林嘉樹的視線中抹去。
「你在廁所怎麼不出聲?」林嘉樹死死地盯著她,突然瞥見了垃圾桶的嘔吐物。
「吃壞東西了?聽張媽說你最近都不太愛吃東西?」
「我,我,天氣太熱了。」謝芸找著藉口。
以男人的觀察力,估計很快就會發現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