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這句話,蘇靜她自己講出來信嗎?
「更何況,書遠哥他好手好腳的,以後啊,肯定能給姐姐你幸福。你看宋從,還帶你去市里,家裡一窮二白的,你跟著他就是吃苦頭,姐,妹妹是真的為了你好啊。」
好好好。
她都知道。
蘇棠還是分得清好賴的。
「那你,約書遠哥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和他說清楚。」
「好。」
蘇靜以為她奸計得逞了,立馬去保安科給謝書遠撥電話。
「嘟嘟——」
「嘟嘟——」
「喂,你找誰?」
蘇靜一刻也不敢耽誤,「我找謝書遠,你幫我看看他在你店裡嗎?」
這是平時謝書遠鬼混的地方,如果謝書遠出來,這個地方他肯定會去。
老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喝得醉醺醺的謝書遠,「在,你朋友喝醉了,你來接他吧?」
「喝酒?」蘇靜蹙眉,心裡格外的諷刺。
謝書遠一事無成,只會喝酒,還想著娶自己,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蘇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厭惡與不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且關切:「好的,我馬上過去。請問具體地址是哪裡?他…他沒事吧?」電話那頭,老闆報了個地址,末了還嘟囔了句:「年輕人,少喝點酒好。」掛斷電話,蘇靜匆匆披上外套,夜色已深,街燈昏黃,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她穿過幾條寂靜的小巷,來到一處燈火闌珊的酒吧前。
推開門,一股混雜著酒精與香菸的刺鼻氣息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下,人影綽綽,音樂震耳欲聾。她皺眉掩鼻,穿過嘈雜的人群,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謝書遠。
「靜靜,靜靜……」
蘇靜忍住寒意,謝書遠湊近蘇靜盯了許久,「靜靜,是你嗎?靜靜?我好想你,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不理我。」
「酒醒了就跟我走。」蘇靜冷冷道。
謝書遠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盯著蘇靜嘿嘿笑著,「靜靜,我就知道是你。嘿嘿,靜靜!」
蘇靜一把推開身上的謝書遠,「我在旅館等你,你洗完澡在房間裡等我就行了。」
這從天而降的消息沖昏了他的頭腦,謝書遠驚愕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靜靜,你說?你是說?」
蘇靜不耐煩地丟下卡片,「別讓我說第二次,你老老實實幫我辦事就行了,待會我把蘇棠弄旅館去。」
「……」
謝書遠的心像被重錘擊中,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目光在昏暗中閃爍不定。
他望向蘇靜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酒吧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每一道光影都像是在質問他內心的疑惑。
他緩緩走向吧檯,想借一杯烈酒來驅散這份混亂,但手剛觸到冰冷的酒杯邊緣,又猛地縮回。他意識到,酒精永遠無法解答他此刻的困惑。
謝書遠不解地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蘇靜與蘇棠的身影交織在一起,那些溫柔的笑容、關切的話語,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猛地——
他睜開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轉身離開酒吧,夜風拂面,帶著刺骨的寒意,卻意外地讓他清醒了幾分。
看了看手裡的卡片,謝書遠喃喃自語:「靜靜,這次,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夜色如墨,街燈將謝書遠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腦海中,蘇靜與蘇棠的身影反覆交織,如同老電影般循環播放。
蘇靜,那個總是妝容精緻、談吐得體的女孩,她的美麗與才情是公認的,仿佛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
而蘇棠,她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手裡總是舉著一把從山上摘的野花,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略顯粗糙卻異常專注的臉蛋上。
她們,是不一樣的。
蘇靜為什麼老是跟蘇棠過不去呢?
蘇靜比蘇棠有資本,有優渥的學歷和本事,蘇棠說直白一點就是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傻子。
甚至,還有一點「潑婦」。
滿地打滾,亂吐口水,做的都是那些小孩才做的事情。
……
「姐,書遠哥他喝醉了,在旅館,你去照顧他吧?」蘇靜慌慌張張跑回宿舍。
「什麼?」
昏暗的旅館房間內,燈光搖曳,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陰謀。蘇棠站在門邊,手緊握著門把手,心中五味雜陳。
她望向床上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謝書遠,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掙扎。
房間內靜得只能聽見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呼嘯聲,以及謝書遠粗重的呼吸。
蘇棠緩緩走近床邊,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既輕又重。她凝視著謝書遠那張因酒精而泛紅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與憤怒。
「掐死他,掐死他……」
她輕輕嘆了口氣,正欲轉身離開,卻瞥見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張蘇靜留下的字條,字跡清秀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照顧好他,這是你的機會。」字條下,還壓著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滾一邊去。
蘇棠轉身出門,不一會便聽到了一陣吵鬧聲。
「蘇棠,給我出來,蘇棠,你給我出來。」少女著急忙慌地帶著一隊人拍著房門,身邊還跟著一隊保安隊,少女聲淚俱下,「同志,你們可要好好地看看裡面的人啊。我姐姐她已經結婚了,還跟男同志不清不楚啊。」
蘇棠:……
「還在看?」宋從曖昧地撫上蘇棠的腰呢喃,「剛剛你還看他,我吃醋了。」
「通知爸媽沒?」
「嗯,也好給黃女士長長心眼。不過,多虧了你這個小機靈鬼,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蘇棠踮腳湊近男人的唇邊落下一吻,「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好看戲吧。」
夜色已深,旅館外燈光昏黃,映照出幾道焦急的身影。
黃一梅與宋林在蘇靜的攙扶下匆匆趕到,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安。
蘇靜眼眶泛紅,淚珠在眼眶打轉,她緊緊抓著黃一梅的手,聲音哽咽卻努力保持鎮定:「乾媽,您一定要冷靜,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姐姐她不會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黃一梅臉色鐵青,眼神中交織著憤怒與失望,她掙脫蘇靜的手,大步走向房門,每一步都似踏在蘇棠的心上。
蘇靜緊跟其後,不時垂眸得意。
蘇棠,你完了!
「開門,開門。」謝書遠睡得死,保安隊只能破門而入,可開門只有謝書遠一個人,哪裡有蘇棠的身影。
蘇靜面色尷尬,「這,怎麼會這樣?」
「哪樣?」蘇棠這才和宋從站在門口,蘇靜逮著她就劈頭蓋臉責罵,「姐,你跟謝書遠他,他……你們,睡了?」蘇靜還不忘觀察黃一梅和宋林的臉色。
黃一梅和宋林都直勾勾地盯著蘇棠,蘇棠莞爾一笑,「妹妹,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你帶這麼多人來?是?」
蘇靜肯定不能說是來捉姦的。
「對了,妹妹,你讓我照顧喝醉的謝書遠,我想了想,我一個已婚婦女肯定不合適,所以啊,我把你姐夫也叫上了。」蘇棠樂呵呵地拉過一旁的宋從,「妹妹,你也知道,我一個女人肯定拉不動一個大男人,不過你姐夫說了,以後照顧男人的事,我不能做。我以後啊,只能照顧他一個。」
三言兩語,讓宋林和黃一梅瞬間明了。
之前他們還以為蘇靜被家裡人趕出來是個可憐人,沒想到啊……背地裡,竟做些喪良心的事兒。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宋從狐疑道。
黃一梅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直勾勾地盯著蘇靜,空氣在這一刻凝固得令人窒息。
宋林則緊握雙拳,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蘇靜,你真是好樣的!」黃一梅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我也算待你不薄,你真讓人寒心啊!」
蘇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試圖辯解,聲音卻顫抖不已:「乾媽,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看不得你姐姐過得好,所以想盡辦法給她潑髒水嗎?」宋林怒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蘇靜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我告訴你,蘇靜,你那些小聰明在我們這裡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