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宋佳心裡暗暗罵道:蘇棠這個賤人只會勾引她哥,床上叫得這麼浪,之前不知道伺候過多少個男人了吧!
蘇棠覺得自己快散架了。
男人一身像是使不完的牛勁。
蘇棠以為世界上沒有耕壞的田,現在看來,世界上只有耕不壞的只有牛。
蘇棠直接暈——
「還是要多鍛鍊才行。」宋從看著床上婉如一灘爛泥的蘇棠腹誹。
呼啦——
宋從正打水,他們家有溫水壺裡裝水的習慣,也是為了冬天早上有熱水洗臉,不過現在還沒到冬天,熱水壺裡的水也都是兩天換一次。
廚房裡乒桌球乓的動靜讓宋佳的煩躁不安,打開房門就看到了宋從光著膀子站在廚房裡,屋內的光線很暗,宋從的身上還有薄汗。
連頭髮絲髮尾都在滴水。
那塊壘分明的肌肉胸膛讓宋佳有些移不開眼,就算宋從是個跛子,也難以掩飾他的好身材。
又因為這幾年都是在醫館裡忙活,男人的皮膚也越發的白皙。
「哥?」
宋佳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宋從拎著水壺倒水的動作頓了頓,「怎麼還沒睡?」
「你要洗澡嗎?」宋佳沒有回答,而是問他是不是要洗澡。
宋從搖頭笑著否認,「沒,打水洗洗腳。」
當然,是打給蘇棠的。
宋從當然不會這麼說……
「哥,我幫你洗吧?」宋佳上前準備端木盆,宋佳穿著一身白色波點睡衣,睡衣上緊下松,恰好凸顯了少女玲瓏小巧的體態。
宋佳身上的傷口在黑暗裡隱去了不少,加上上了藥,臉上的紅腫也消了下去。
宋從拒絕,將木盆端到一邊,「你去睡吧。」
宋佳撅了嘴,一臉的不滿,「哥,小的時候就是我給你洗腳的,現在不行嗎?」
宋從低頭倒水,他當然知道宋佳什麼心思,若是之前他還看不出來,經過這段時間,他也想明白了。
「宋佳,我們……已經不是小孩了。」宋從無奈笑笑,端著水盆進屋。
隔壁房間傳來蘇棠若有似無的喘息聲和宋從撥弄著水的聲音。
宋佳看著禁閉的房門,眼裡滿是哀怨,她哥從來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卻對那個賤人上心得很。
直到宋從出門倒水,宋佳還站在他的放門口,宋從被她嚇了一跳,「宋佳,你站在這幹什麼?」
「哥,我美嗎?」宋佳抬眸盯著宋從,月光下,宋佳看不清他的表情,宋從冷峻的面龐也蘊成了一團濃稠的暗色。
「美,但……」
宋佳心裡油然一股喜色,可下一秒又被宋從澆了個透心涼,「你以後的丈夫會喜歡的。」
宋佳站在月光下,她的眼眸里閃爍著複雜的光影。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底的秘密推向世界的那頭。
「哥,我喜歡你。」
聲音不大,卻如拋石入潭,在夜的寧靜中激起層層漣漪。
宋從正欲倒水的動作一頓,他側過頭,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掩去了真實的情緒,「你還小,不懂這些。」
他說得輕鬆,可宋佳卻看到了他那緊鎖的眉間和躲閃的眼神。
她忽然覺得心被泡在了冷水裡,連帶著那些熱烈的情感都冷卻了。
她知道,她不該怪他,是她自己插足了他與蘇棠之間,可是感情的事,又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哥,你喜歡我嗎?」宋佳置若罔聞繼續追問,宋從將手裡的水潑到了門口,插上門梢,卻不再看她一眼。
她明白了……
如果,不是因為兄妹這層身份,是不是,宋從更容易接受她呢?
「哥,我明天就去找我的親生父母,以後,我不會再麻煩你們了。但…我喜歡你,從始至終,我都只喜歡你。我不會放棄的!」宋佳竭盡全力吼完了這一句衝到屋內將自己鎖了起來。
像是伶牙俐齒張開爪子的小貓,卻在受傷後只能躲到黑暗的空間裡獨自舔舐自己受傷的傷口。
宋從怔在原地,一時也沒有辦法……將這個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的感情脫離得一乾二淨。
但,僅限於兄妹之情!
…
「蘇棠,蘇棠,醒醒,咱們今天去學校了。」宋從準備好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宋林和黃一梅今天也在家,今天正好是趕鎮子,宋林準備下午再開醫館。
幾人一拍即合,宋佳去鎮上聯繫父母,蘇棠和宋從去報學校。
本來蘇棠不願意花這個冤枉錢的。
畢竟她可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
不過掃盲學校免費,而且蘇靜她還在那,她不得想辦法給她創造和宋從認識的「機會」啊!
蘇棠:嘻嘻
宋從:不嘻嘻……
反正蘇靜不是很愛搞事情,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棠可沒有那麼大度,就她那小心眼,比針眼還細。
「準備好了嗎?蘇棠同志?」
「報告宋從同志,我準備好了。」蘇棠立立正正給宋從行了個軍禮,看樣子還是有模有樣的。
宋從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進了學校,好好聽課,別打瞌睡,知道嗎?」
蘇棠發虛一笑,宋從咋知道她一上課就睡覺?
那就跟天文地理一樣,要是跟她來點八卦,估計她還喜歡聽一點。
「成,保證完成任務。」
宋佳跟個沒事人一樣,樂呵呵地抱著黃一梅的胳膊,「媽,就算今天聯繫不上人,我也是咱們宋家的閨女。」
「好,好。」黃一梅拍拍她的手背,兩人走得遠,就留下蘇棠和宋從坐在餐桌上,「咱著急不?」
「不著急,我打聽過了,今年才開新學期,你要去做插班生,他們還有課本,待會我去交課本費,你就和老師去熟悉熟悉課堂和同學。」
蘇棠一口答應。
這掃盲班她也是頭一回進去,就按照原主的學習水平,不得從「阿啵呲嘚……」開始學啊。
蘇棠可是985、211名校畢業的。
要問她為什麼去干直播?
因為有錢啊,新媒體行業太發達了,她一個月就拿十幾萬,可就是這牛馬當得有點憋屈。
成單率低不說,這每個月還得開批鬥大會。
「走吧?待會我回來再收拾!」
「嗯,好。」蘇棠任由宋從牽著,宋從不敢走太快,放慢腳步等著她。
其實更大部分原因是他步子小一些,就更難看出他是個「瘸子」了。
這是宋從的心病,也是他的弱點。
「熱不熱?」宋從揮舞著手裡的蒲扇,掃盲學校報名的人還挺多的,看來她們今天來撞上了「報名」。
「還好。」
人來人往,都是一些三四十的婦女,還有一些十幾二十幾的小年輕,也有很多像蘇棠這樣大字不識一個的小姑娘。
「蘇老師,累不累?」秦煜城在一旁不是扇風就是端水的,蘇靜只笑笑,繼續記錄著新生的姓名。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學過文化嗎?」
大部分人都會簡單寫「一二,大小」這樣簡單的字,胡蝶看著秦煜城殷切的模樣恨得牙痒痒,姚鳳琴推了她一把,「好了,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唄,你也正好認清,秦煜城就是個渣男,不是嗎?」
「哼。」
胡蝶看著蘇靜手邊的水壺暗暗笑著,待會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你好,我給我妻子報名。」宋從搖著手裡的蒲扇,胡蝶一抬頭,便被一團陰翳籠罩。
這男人,簡直比秦煜城還俊上幾分。
不,是一萬分……
男人垂直黑長的碎發遮蓋了半張臉,狹長的眸子也難以掩飾凌厲的寒意,胡蝶她發誓她真的只敢看一眼。
這樣的男人,身上的低氣壓簡直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