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其目的,自然是……
她想看著以林嘉樹的手段,如何去破壞宋從和蘇棠之間搖搖欲墜的感情。
在她看來,宋從不過是因為責任才同蘇棠在一起的罷了。
謝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輕輕靠近林嘉樹,聲音裡帶著幾分刻意營造的溫柔與親昵:「嘉樹哥,你覺得蘇棠,不,我嫂子……是不是很好看呢?」她的目光閃爍著微妙的光芒,仿佛是在試探,又似在挑釁。
林嘉樹聞言,眼神微閃,他側頭望向謝芸,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快速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片刻的沉默後,他輕啟薄唇,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美,自然是美的,但美不僅僅在於皮相。」他的話語中似乎藏著深意,既未直接否定,也未全然肯定,讓謝芸一時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我哥當初跟我嫂子在一塊,是因為換親,要不是我前爸媽怕他娶不到媳婦,也怕我嫂子她哥哥沒有媳婦,不然的話,肯定不會嫁給我哥的,你說對吧,嫂子?」
蘇棠被謝芸這一連串的疑問亂了神。
「什麼?」
這個謝芸到底想說些什麼。
就算是在林嘉樹面前她也是這麼胡說八道?
「管好你自己,我送你去醫院打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林嘉樹冷聲道。
不由地,謝芸有些汗涔涔的。
「哥,不是……我覺得,它也是一個小生命嘛!我就,不捨得……」謝芸慘白著臉。
看來,是瞞也瞞不住。
「蘇峰他們一家子還在來找你?」謝芸試探地望向林嘉樹。
「來一次打一次,你在哪裡惹來的麻煩。謝芸,我警告你,別給林家做任何丟臉的事情,不然,我饒不了你。」
林嘉樹意識到后座還坐著蘇棠,聲音立馬溫柔了一些,「現在你嫂子在這,我就不跟你計較,這件事,爸和阿姨都到家了,你自己慢慢解釋吧。」
謝芸的心跳加速,仿佛能聽見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騰的聲音。
她偷偷瞄向窗外,商鋪迅速向後倒退,而林嘉樹駕駛的方向卻愈發清晰——那是通往軍區大院的路。
她雙手緊握在膝上,指尖泛白,心中五味雜陳。
車內靜得只能聽見林嘉樹沉穩的呼吸和偶爾的換擋聲,這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如同宣判的鐘聲,一下下敲打著她緊繃的神經。
謝芸偷偷抬眼,從後視鏡中捕捉林嘉樹堅毅的側臉,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讓她無處遁形。
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她不禁悄悄向後挪了挪身子,企圖在狹小的空間裡尋找一絲安慰,但那份不安卻如影隨形,愈發強烈。
蘇棠也疑惑,謝芸怎麼會怕成這個樣子……
「下車。」林嘉樹幾乎是將謝芸拽下車的,謝芸死死地把著門把手不願意下車。
「哥,哥,你放過我吧,它是個生命啊!它都快四個月了啊……哥!」林嘉樹壓根不顧謝芸的哀嚎,將人拉進鐵門裡。
林俊傑和林佩蓉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林嘉樹背對著蘇棠,她看不清幾人在說些什麼……
林嘉樹轉過身,臉上已換上了柔和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嚴厲都不曾存在。
「蘇棠,你先去屋裡坐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張媽,送蘇小姐進屋去坐坐!」
林俊傑看到林嘉樹帶女人回來格外的好奇。
只不過林嘉樹一直將人擋著,林俊傑兩人看不到半分。
「佳佳她……」蘇棠有些擔憂。
雖然她不知道林家會做什麼,可畢竟,謝芸還算是宋家的養女。
「放心,我爸不會對她做什麼,畢竟,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林嘉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林佩蓉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她快步上前,那雙保養得宜的手毫不留情地揮向謝芸的臉頰。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在靜謐的院落里顯得格外刺耳。
謝芸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踉蹌幾步,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眼眶中迅速聚起淚水,卻倔強地沒有落下。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林佩蓉,那雙眼睛裡既有震驚也有屈辱。
林佩蓉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痛。「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林佩蓉的聲音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法言喻的痛心。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留下謝芸那痛苦而絕望的喘息聲,在空氣中迴蕩。
「佩蓉,你冷靜點,孩子還小。咱們坐下來慢慢聊!」林俊傑安撫著,示意兩人進屋。
在大門口鬧,不是讓人看笑話?
隨著門扉輕合,隔絕了外界的窺探,林嘉樹引領著林俊傑步入客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隨即轉向張媽吩咐道:「張媽,麻煩您帶蘇小姐去客房,挑件適合她的衣服換上,再準備些熱茶和小點心。」
張媽應聲,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轉身步入側廳,不多時便帶著蘇棠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蘇棠身著一襲簡約而不失雅致的連衣裙,恰到好處的剪裁勾勒出她溫婉的曲線,與先前的睡衣判若兩人,更顯清麗脫俗。
她輕撫過裙擺,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感激望向林嘉樹,輕聲細語:「謝謝。」
「不客氣。」
林俊傑這也才意識到林嘉樹將一個姑娘帶進家裡來了。
「這位是?」
謝芸捂著臉,看到一家人對蘇棠的態度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是……」沒等謝芸開口。
「我的朋友,爸,你別嚇到她。」
林嘉樹的聲音沉穩有力,如同冬日裡的一縷暖陽,瞬間驅散了空氣中的寒意與尷尬。
他輕輕側身,將蘇棠護在身後,目光堅定而溫柔地落在謝芸身上,那眼神中既有不容置疑的權威,又帶著一絲不容侵犯的界限。「謝芸,你先處理好你的事情,其他的,還輪不到你參和。」他的話語簡潔明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不留絲毫反駁的餘地。
謝芸的臉色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變得更加難看,她緊咬下唇,試圖從林嘉樹的眼神中尋找一絲縫隙,卻只能感受到冰冷與決絕。
她不甘心地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也掩不住心中翻湧的憤怒與不甘。
「對,謝芸,馬上跪下給你爸爸道歉,你看看你乾的什麼好事?肚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想瞞著?說,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林佩蓉看到謝芸這樣也是心疼不已。「說,你說了,爸媽自然會給你做主的,知道嗎?」
謝芸的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與痛楚。
她緊抿著唇,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
林佩蓉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次次切割著她的心。她緩緩抬頭,目光穿透了林佩蓉的怒意,直抵那隱藏在背後的冰冷現實。
「我……」謝芸的聲音沙啞而微弱,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最後一絲力氣,「我不能說。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跟你們無關。」她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謝芸,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我?你要是不說實話,我絕對不會承認你和你肚子裡的雜種,你哪裡來就給我滾哪裡去!」
謝芸的眼眶中,淚水終於決堤,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找到了出口。"媽,您別忘了,我也是您和某個男人私奔的產物。您當年不顧一切追求愛情,如今又憑什麼來指責我?我的確做錯了事,但我肚子裡的孩子,他有爹,有身份,不是您口中的雜種!"她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打著林佩蓉的心房。
林佩蓉聞言,臉色瞬間煞白,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後退了幾步,差點站不穩。
她的目光複雜,既有震驚也有悔恨,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謝芸那堅定而決絕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迴蕩,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力量,讓人無法忽視。
「我再問一句,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謝芸的目光終於從林佩蓉震驚的面容上移開,緩緩轉向蘇棠,那雙含淚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愧疚。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聲音雖輕卻異常清晰:「孩子……是宋從的。」說出這句話,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但緊接著,她的話語中又帶上了幾分苦澀與決絕,「我……趁著他喝醉,爬上了他的床。那時候,我和他還未有任何名分,卻已有了這份羈絆。這一切,都發生在蘇棠你與宋從的婚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