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來個人到學校。
也是虧得這會兒還早，並沒有引起多少動靜。
門崗認得周慕雪、張白余、許梅芳三人，周慕雪和大爺說了聲，大爺放他們進學校。
「這會兒大多都在操場。」
大爺和幾人指路。
不過周慕雪一行人沒去操場找孩子，一行人直奔食堂。
石師傅見到周慕雪驚訝，「周同志，你們今兒這是？」昨兒才來，今天這麼大動靜，是做什麼？
得知周慕雪來意，石師傅歡迎。
「昨晚我還在想呢，什麼時候能再吃到周同志做的飯菜，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石師傅讓人拿來十幾個圍裙，「免得髒了你們的衣服。」
一人一個。
「謝謝石師傅。」
彼時海島部隊駐紮地。
辦公室。
「跟著你，真是苦了人家小周了，結婚都這麼趕，尋常人結婚，誰不是提前兩三個月就準備？」
趙愛民借著揶揄話，敲打顧永年。
嗐。
他也不想做這個壞人，可家裡那個，非要讓他結婚前好好敲打敲打顧永年，免得顧永年做出對不起周慕雪的事兒。
依他看，他認識的這群人里，誰都有可能做出不要臉、對不起家裡人的事兒，唯獨顧永年不可能。
別人主動上門，顧永年能連拖帶踹，把對方丟出去。
「提前兩三個月做準備？」
「可不？再講究些的提前一年呢，從定親到辦婚事兒。」
趙愛民昧著良心。
這也是他聽別人說的，他和他媳婦，第一面定親，第二面結婚，中間是隔了一年半載，但兩人結婚前也就見了一面。
顧永年沉默。
「你呀，一定要好好對人家。」
「不如換個日子？」
時間的確有些緊。
他原本是想幫周慕雪定做一身衣服，時間來不及，買的現成的衣服，不過是從粵南調的貨，那邊的衣服比他們這邊的款式新穎，花樣也比這邊多一些。
逃不過那三個顏色，瞧著卻是不同。
這下沉默的成了趙愛民。
「永年啊，咱們兄弟們都盼著你結婚呢，都準備好那天要來了，這會兒變卦？不說面子，你覺得他們能應嗎？」
顧永年和趙愛民的朋友，都分散在各個部隊，也是各個部隊的精銳。
一個比一個忙。
也就顧永年結婚這件事，他們願意騰出時間。
「你們打不過我。」
趙愛民：……
「嗬，咱們都不是什麼講究人，我和你嫂子，見了一面就結婚了。」不敢再繼續挑刺，趙愛民改變策略，被媳婦說一頓就說一頓了，要是被那群傢伙曉得，是他從中作梗。
非揍他一頓。
勿要看他現在是團長。
「再說老徐，他和他媳婦還是結婚那天，才曉得對方長什麼樣。」
「還有老喬那傢伙更慘，家裡以為他死了，花錢給他買了個……」
「我問一問慕雪。」
「對，該問一問慕雪弟妹。」趙愛民鬆了口氣，轉而又不由嘆氣。得，又是個妻管嚴，這還沒結婚呢。
他媳婦還怕顧永年對周慕雪不好。
他看，他媳婦應該怕，周慕雪跑了，顧永年怎麼辦！
「誒……你去哪兒？」
「學校。」
他曉得今兒周慕雪要去學校。
……
…
「你怎麼來了？」
周慕雪正洗菜，抬眸看到顧永年，面上訝然，她倒也沒站起，顧永年自覺蹲下幫她洗菜，等說明來意，周慕雪笑，「趙團長說得對，這事兒定了咱們就不能再變。」
「你不是答應慕安，過些年再辦一次嗎？」
「到那時，我一定好好辦。」顧永年承諾，他是真心覺得，周慕雪跟著他受累了，周慕雪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她便是嫁給其餘人，也一定能過得很好。
她日子過的好，靠自個。
「我相信你，你上午有事嗎？」
顧永年搖頭。
「乾脆留這兒幫我做飯吧。」
周慕雪笑，顧永年沒有拒絕，幫襯著周慕雪把這些菜洗完，又按照周慕雪的吩咐把菜切成段，周慕雪今兒中午打算做燜餅。
許梅芳和石師傅正在烙白麵餅。
菜全都洗好切段，周慕雪扔油下鍋煸炒，其餘掌廚師傅跟隨周慕雪。
周慕雪時不時出聲提醒他們注意細節。
火候差不多，把許梅芳等人烙好的餅切塊放入，周慕雪蓋上鍋蓋，「再燉十來分鐘就好了。」
她又去看旁人做的。
主要看的是火候，火候好，菜燉的就不會很難吃。
十一點半，準時開飯。
有人帶著孩子過來，他們是家在其他地方，留宿在學校的老師，暫時被顧永年徵用，每人每天三塊錢加一張糧票。
開的價高，他們十分樂意。
「！姐姐！是你——」
九丫看到周慕雪欣喜，直奔周慕雪這個窗口，邊跑邊喚，她還沒到跟前，周慕雪就注意到她了，她讓張白余把九丫帶進來。
顧清翡三人好奇的瞧著九丫。
「你叫什麼名字。」
顧清翡主動問。
「我們昨天吃的糖，是你給的嗎？」
「糖？我知道了你們是姐姐的妹妹，對嗎？」九丫放下警惕，也少了幾分拘謹，「姐姐好多妹妹。」她看著顧清翡、張寧安、陳慶月三人感慨。
「什么妹妹，我是她女兒，她要嫁給我爸爸。」
顧清翡不喜歡妹妹這個稱呼。
尤其還這麼多妹妹，她只是其中之一。
「那姐姐是你……是你後媽？」九丫好似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故事裡後媽都是壞人。」
她這句話也成功讓顧清翡想起，周慕雪講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才不是，至少姐姐就很好。」
「看人看事，不能不能……」顧清翡一時忘記了那個詞怎麼講，「不能……」
「不能以偏概全。」
張寧安接話。
「對！以偏概全。」顧清翡抱了抱張寧安，不愧是和她玩了好久的小姐妹。
幾個蘿蔔頭爭執，周慕雪幾人不僅不覺得吵鬧，反倒是被逗得直笑，「不錯，寧安都會講成語了。」
「姐，我瞧著在清翡心裡，你早就是她媽媽了，只是她一直喊你姐姐。」
周慕雪頷首。
她身旁的顧永年瞧著清翡這模樣，目光悠遠。
他忽的想要個自己的女兒兒子了。
和周慕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