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夢嫉恨的眼神來不及剎車,被曹安琴看了個正著。
不過只用了一秒,她就讓害怕和委屈漫蓋住了嫉恨的情緒。
曹安琴心裡一驚,只以為自己看錯了,看著沈星夢的眼神,露出一絲溫柔的安撫。仟千仦哾
「請原告方陳訴訴訟請求。」
審判長輕敲了敲法槌,一臉肅重的望向沈妙芝。
所有人都齊齊望向沈妙芝。
沈星夢心裡微微有些慌,但是看了看身邊曹安琴帶過來的張律師,心裡又踏實了些。
化肥廠的事情只有幾個知情人,並沒有顯見的證據。
李剛也因為『重度昏迷』被轉移到了大醫院,沒辦法現身庭審。
只要她自己一口咬定自己被沈妙芝引誘過去私了騙錢,還挨了打,不管中級法院怎麼判,這件案子都可以遞交到高級人民法院二審。
沈妙芝和身邊的陶長義對視一眼,然後神色敬重的望向審判席,「尊敬的法官,我要告沈星夢綁架罪,殺人未遂罪,欺詐罪。」
旁聽席傳來一陣唏噓聲。
王秀蓮幾人對視,不是只有兩罪嗎?怎麼又多了一項欺詐罪?
下一刻,她瞪著沈星夢的眼神都是憤恨,這個女人小小年紀竟然心思這般歹毒!
沈星夢眼皮子一跳,望向沈妙芝。
對方也正望過來,眼眸風平浪靜,不見一絲情緒。
但是沈星夢卻莫名的覺得呼吸開始不暢。
等候處的鐘秀梅和沈國強也方寸大亂。
他們仨都很清楚沈妙芝嘴裡的欺詐罪是什麼。
雖然知道沈妙芝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是當著曹安琴的面在法庭公然審理這件事,總有些坐立不安。
曹安琴握緊了馬思逸的手。
她心裡有種異樣,這種異樣竟然勝過了對沈星夢的擔憂。
審判長點了點頭,「請律師呈證。」
沈妙芝身邊的譚律師拿著資料起身走到庭中央,「十月十二日下午四點,秦香玉在我的委託人陶長義茶里下藥,企圖將他帶到招待所。
中途被被告沈星夢和李剛打暈,帶到了城西郊廢棄化肥廠。
未經過我委託人自主自願,這屬於非法綁架,李剛毆打我委託人,經傷勢鑑定,他對我委託人構成了傷害罪。」
「我反對原告律師的陳詞,我的委託人是被原告誘騙到化肥廠的。」被告席的張律師站了起來。
審判長,「反對有效,請被告律師辯護。」
張律師拿著資料,「我委託人的父母因為原告進了拘留所。
原告將我委託人約到化肥廠,對她進行了敲詐勒索,企圖用我委託人父母的人生自由獲取高額利益。」
審判長,「請雙方陳證。」
張律師從資料里拿出了一張信封,遞給了審判員。
這是沈星夢提前模仿沈妙芝筆跡寫出來的信。
「沈星夢,現在楊家村的人都站在我這邊,而且我在上面也有關係,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贖不出鍾秀梅和沈國強,除非我主動撤訴。
主動撤訴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準備兩萬元現金,下午五點在化肥廠赴約,詳談撤訴的事情。
落款沈妙芝。」
審判員將信里的內容陳訴了出來。
這在旁聽席掀起一陣躁動。
「嘶……兩萬?!!」
「這絕對不是妙芝丫頭寫的信!」
「對,妙芝丫頭連沈家的糧食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可能訛詐沈星夢的錢!」
「……」
「安靜!」
審判長狠狠敲了幾下法槌,神情嚴肅的和身邊審判員對照起信里內容,和張律師提前準備的沈妙芝功課的字跡。
沈星夢神色有些許得意,沈妙芝的字她從小就開始模仿,就憑藉這一手字,陷害了沈妙芝不曉得多少回,從來沒有失過手。
沈妙芝唇角勾起一抹譏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沈星夢這些招數,她重生醒來就已經清楚不過,她果然用了老一套來對付自己。
過了一會,審判長抬頭望向譚律師,「請原告陳證。」
譚律師點了點頭,「請允許我方證人秦香玉上庭作證。」
看著秦香玉被警員押上證人席,沈星夢眼底划過一絲陰險得意。
張律師提前已經打過招呼了,秦香玉那邊他已經威逼利誘買通了,她絕不可能承認自己下藥。
因為這樣一來她的工作就毀了。
秦香玉坐在證人席,心裡七上八下的情緒在面上顯露無疑,「法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我喜歡陶長義,單位的人都知道,十二號那天陶長義突然約我出去,我高興極了,傻乎乎的跟著他坐著人力三輪車到了城西郊化肥廠,中途他還給我買了一瓶飲料,喝了飲料我就神智不清的昏過去了。
接下來……接下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香玉的臨陣倒戈讓沈星夢鬆了一口氣,眼底有極力壓制的得意。
不愧是曹安琴從京市帶過來的律師,果然能力了得。
旁聽席所有人又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不是妙芝丫頭這邊的證人嗎?怎麼倒打一耙了?」
「一定是沈星夢搞的鬼!」
「怎麼辦,妙芝丫頭不會輸吧?」
「先別急,妙芝丫頭可不是一般人,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
因為在法院,大家議論聲都壓得很低,但是曹安琴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心裡湧起濃濃的疑惑,這些人都是和心逸同村的人,聽起來大家都一邊倒的向著沈妙芝,對心逸都很厭惡反感的樣子。
曹安琴望了望沈星夢,又望了望沈妙芝。
前者面色雖然平靜,但是眼底和身體都微妙的述說著她的得意和激動。
而後者三體歸一,周身都是真切的淡定,哪怕證人席已經倒戈,也沒見她的神色有任何的變化。
審判席的人都是一臉平靜,仿佛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審判長警示的敲了敲法槌,「證人請警慎發言,你作為原告證人卻指證原告,一旦作偽證,是要被判偽證罪的。」
法官銳利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秦香玉心頭驚跳,額頭冷汗淋漓,嘴巴喃喃自語,「是陶長義和沈妙芝害了我,是陶長義和沈妙芝合謀害了我,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