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嗡嗡,爭吵聲灌滿雙耳,江意只覺得頭疼欲裂。✊🍟 ❻❾𝓼ⒽỮ𝔁.c𝕠𝕄 ✌♧
特別是那個聲音,竟然跟她死去多年的奶奶特別像,真是令人討厭。
還有一個更討厭的,是她姑姑江玲的聲音,尖細又刻薄。
「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衣衫不整地從小胡同里跑出來,扣子都沒系!之後又有一個男人提著褲子出來!」江玲冷笑一聲「說你們沒事,誰信啊?!」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個蒼老的女聲立刻罵道「我兒子幾年不在家,你就忍不住了是不是?!竟然出去找野男人!你個賤貨!丟我們老江家的臉!看我不打死你!」
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的聲音。
江意想動,想睜開眼,想讓跟她姑姑、奶奶有同樣聲音的人滾出去,但是她卻像被魘住了一樣,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突然,一個女聲怒吼「我沒有!你們冤枉人!你們血口噴人!」
江意像被雷電擊中一樣,渾身一個激靈,霍然睜開雙眼。
這個聲音,是她逝去母親的聲音!
而眼前,年輕的母親正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按著胳膊,被一個老女人捶打。
按住母親的是她的姑姑和二嬸,打人的是她的奶奶。
這一幕,也似曾相識。
那是她壓在心底幾十年,無論如何也不想回想的一幕。每當想起這一幕,她就心如刀割。
母親最後身死,有太多的原因,太多的仇人,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從這一幕開始的!
好恨!她為什麼會夢見這一幕?
更可恨的是,夢裡她為什麼不能動!
她要過去,撕爛這些仇人!
即便已經在現實世界裡報過仇了,但是無論何時何地,再見到這些人,她都想再撕一遍!哪怕是在夢裡!
但是她的身體依然不能動,只能看著母親被打。
李玉梅任江老太太撓在自己臉上身上,她都不管,她只盯著眼前,哭喊道「江繁!你相信我!我沒有!我那天,就是遇見了流氓!他,他拽了我兩把,把我衣服拽壞了,就被我掙脫跑出來了!」
「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我是清白的!江繁!」
最後一聲「江繁」,帶著太多的感情,希望、期盼、悲傷、祈求聽得人心酸。
江意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她也注意到站在房間陰暗角落裡的一個身影。
真的是父親江繁。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隱藏了他的年紀,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英俊瀟灑、儀表不凡。😲🏆 ☝🐨
但是他身上又有屬於四十歲男人的成熟穩重,文雅得體,讓他變得格外有魅力。
李玉梅眼裡閃過一絲痴迷,但是更多的是自卑,還有祈求「江繁,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
江繁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似乎不想面對現在這種情景,他轉開頭,輕聲道「我們離婚吧。」
「不!!」李玉梅頓時發出一聲非人的嚎叫。
大雜院裡聽牆角的眾人都被這一聲吼震了震,心酸起來。
「按理說,李玉梅這麼老實的人,真干不出那事來。」一個大媽輕聲跟旁邊的鄰居討論。
「那可說不準,會咬人的狗不叫呢,她外面有人,還能回來跟你說一聲?」一個胖胖的女人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語氣藏不住惡毒。
誰讓那李玉梅三十多歲了還妖妖嬈嬈前凸後翹的!勾引得她家老爺們總是偷看!
大媽白了胖女人一眼,起身離她遠一點。
屋裡的說話聲繼續傳來,李玉梅一聲聲地解釋,祈求江繁相信她。
江繁只是沉默不語。
李玉梅絕望了,最後一咬牙,大聲道「那我去報警!求他們抓住壞人,還我一個清白!」
江繁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瞬間深沉。
他終於抬起頭,看向李玉梅,一臉苦澀地溫聲道「你別這樣,你就算不為了我,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孩子想想,你去報警,把事情鬧大了,讓江意怎麼做人?」
李玉梅的神情瞬間一苦,身上最後的一絲氣勢一泄,人軟軟地倒下去。
架著她的人順勢一鬆手,還推了她一把,李玉梅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她無力地靠在牆上,絕望又內疚地看著對面床上躺著的江意。
女兒因為她的事,都氣病了
真的鬧開了,就算警察查明真相,她不是外面有人,而是被流氓非禮了
女兒在學校怎麼抬得起頭來?!
李玉梅絕望了。
母親眼裡的絕望和愛惜,終於狠狠刺痛了江意,她渾身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撲過去抱住母親。
「媽媽!」她抱著母親痛哭起來。
能再見到母親真是太好了!這是她一生中最溫暖的存在!最後更是為了她而死
她欠母親的太多了。
「閉嘴!我還沒死呢!嚎什麼喪?晦氣!」江老太太站在一旁破口大罵。
江意霍然抬頭,狠狠地盯著江老太太。
雖然已經給母親報過仇了,但是她不介意再報一遍!哪怕是在夢裡。
江意冷冷地掃視著屋裡所有人,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她一生中最大的夢想就是回到這一天,回到母親厄運開始的第一天,沒想到今天倒是在夢裡實現了。
也好。
那就讓她把壓在心底幾十年的話都說出來吧。
江意站起來,看著對面兩米外的江繁淺笑一聲「爸爸,你回來的真快,接到姑姑的電話之後就立刻趕回來了吧?」
江繁看著面前已經亭亭玉立如一朵清新優雅的荷花般含苞待放的女兒,心情複雜一瞬。
但是他很快壓下這微不足道的感情,溫潤地點頭「聽說你媽媽出事了,我立刻就回來了。」
「呵呵。」江意一笑,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嘲諷。
「十年了,媽媽上次被姑姑潑開水燙到住院,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都不回來,這回倒是回來的快而且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離婚」
江意看著江繁,眼角眉梢都是嘲諷。
江繁心頭一跳,避開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