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也不是第一回見證唐夕眠能說死人的功夫了,這會兒被她逗得快笑死,一雙細長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條縫。
「嫂子你這本事一般人可是練都練不出來的,能把人活活氣死!其實要我說,咱們從一開始就應該不理她!」
「那些是孩子,她要是不出手,我還真沒機會發揮呢!不過也沒事,就是他們家過得不好,喜歡說些酸話!要是真敢下手,大不了再向公安局進貨一次!」
說話歸說話,唐夕眠吃羊腿的速度還是很利落的:「這小羊腿是好吃啊,比之前吃過的羊肉緊實,但是不柴!好吃!」
「嫂子喜歡,回頭我來的時候再拿點!這都是我們家親戚養的,我爸也是喜歡吃羊肉,所以時常送點什麼的。」
余征笑了笑,把自己手裡蘸了料的遞給妹妹:「情情從小不喜歡吃羊肉,也不知道是隨誰!」
「羊肉是好東西,但是處理不好的時候味道重。」楚江川和唐夕眠的語氣如出一轍。
幾個孩子這會兒吃飽了出去玩去了,家裡人也都習慣了他們時常在外頭跑,反正每次都有麥子和高遠看著,倒是沒有再出過事了。
轉眼間時候不早了,大家該回去了,唐夕眠把人送走後在門口抱著孩子們玩,忽地看見一個少年,踉蹌著沖向自己。
她渾身一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許廣芬和楚江蓉第一時間把孩子抱走。
少年愣愣怔怔地看著她肩上的那件軍綠色大衣,沒再動。
楚江川把人送走後回來,就看見這一幕。
他大步上前:「小伙子,你有什麼事嗎?」
這個少年個子不算矮,但是看起來也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他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死人……死人了!」
「哪裡?」楚江川立即嚴肅起來。
少年還是看著唐夕眠。
楚江川注意到那件大衣,拎起來直接穿上,低頭看著他:「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你需要幫助嗎?」
少年看著眼前的人,像是突然見到了救星:「那邊,死人了!我……我帶你去!警察叔叔,我帶你去!」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張開手看了看手裡的血跡,點點頭就沖了出去。
唐夕眠對楚江蓉囑咐了一句,和楚江川緊隨其後。
出事地點離這裡其實有一段距離,並且還有點偏僻,雖說這裡的地理位置不算偏,但是偏偏有兩個爛尾樓,已經是不知道幾年前的了。
這會兒……
那少年停在一家破舊的房門前,實在是沒有勇氣推了:「我,我就是來這邊玩,我的棍子給扔進來了,就想拿出去!結果一進來……就摔倒了,我,我弄了一手血……」
他顫顫巍巍給唐夕眠看自己手裡沾染的血:「我害怕,就想找警察……」
「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幫你,已經有人去報警了,你別進去了!」楚江川對處理這些事還是有點經驗的,揉揉他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楚鵬。」
「也姓楚?」楚江川多了幾分溫和:「坐在外面等著我們,看好這裡,除了警察不許別人再來,知道嗎?」
「好!」
楚鵬認真地點頭:「我一定好好看著這裡!」
唐夕眠就要推門,卻聽楚鵬道:「你也要進去嗎?」
「對啊。」唐夕眠看他眼神擔憂,笑了:「我遇上這樣的事也不是頭一回了!沒關係,我不害怕!」
楚鵬似乎有些嫌棄自己的膽小,滿臉佩服的低下頭:「你們可真勇敢!」
來不及多說,楚江川和唐夕眠打開隨身手電筒,直接照了進去。
血跡遍布,腳印也沾著血,並且很是雜亂。
這裡已經灰塵滿布,唐夕眠一邊繞過有用的腳印和痕跡,一邊查看現場。
「這麼多的血跡,都是滴落在地上的,有噴濺的,但是感覺不像是一般的噴濺,實在是有點……」
楚江川手一揚:「你往上看!」
唐夕眠懵了,下意識地抬頭:「我去!」
只見屋頂上掛著一個骨頭架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個人,但是已經弄得渾身都是血,肉自然是在……
地上。
唐夕眠:「……」
這究竟是誰!
又是誰下的手啊!
楚江川嘆了口氣:「死者男性,三十五歲以上,失血過多而死!很多部分已經腐爛,我們現在需要專業的人,保護好這裡,你這裡的腳印有三個,其中兩個都是死者的,還有這個,這個可能是兇手的。」
「沒錯,這雙鞋是死者的。」唐夕眠手上包著布,小心拿起地上的一雙鞋。
鞋掉在地上有一點時間了,還能看出痕跡,但是看大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更重要的是,這雙鞋的鞋帶被撕開。
也就是說……脫鞋的時候,死者還是活人。
這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對一個中年男人出手,這其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警察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聽說唐夕眠來了他們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自然會以最快速度趕過來。
楚江川和唐夕眠退出屋子,但是他們畢竟是見證人,除了楚鵬之外,兩人也被留在現場附近。
「我們當時見到的就是這些,楚鵬當時受了不少驚嚇,所以讓他一直守在外面,我們除了查看了那雙鞋,其他的就沒有動了。」
楚江川說著皺眉:「還有一點很奇怪,這個男人……似乎,被侵犯過。」
他抿了抿嘴:「我也只是把我現在能掌握到的信息都告訴你們,至於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這就不歸我管了!」
他坐在地上:「我雖然只是簡單查看,但是死者的尾骨被戳過,下面的血跡中帶著一部分糞便,所以我也覺得很怪,兇手會不會是跟死者認識?」
「認識是肯定的,但是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認識。」唐夕眠就算是看了那麼多的電視劇也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輕笑一聲:「那個人和死者有仇,並且……還是深仇大恨!我覺得,還是先查清楚死者的身份最要緊!至於死者被侵犯的假象不足為信,這不像是侵犯,倒是更像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