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容被「蹭飯」兩個字激怒,腦子就顯得不太夠用,一心想著打白棉的臉,讓她知道自己今時不同往日,根本不缺錢!
於是,白仙容直接數出十張大團結,正要以施捨的姿態丟過去,對上白棉嫌棄的眼神,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
白仙容咬咬牙,沒有看王金偉的眼色,直接一把拿出錢夾所有的錢:
「帶的錢都在這裡了,這麼多總夠了吧?」
白棉笑眯眯地伸手接,就察覺到一股阻力,看到了白仙容眼底的不舍,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了。
再不舍,白仙容也不好當眾收回去,只能忍著肉痛鬆手。
「一,二,三……」
當著兩口子的面,白棉一張一張慢條斯理的數起來,數到最後一張時,滿屋子客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乖乖,五百塊,這兩口子真大方啊!
成功敲到一筆巨款,白棉的心情格外好,笑容滿面的邀請道:
「還站著幹什麼,快進屋吃席吧,大家都等著你們倆。」
白仙容憋著一肚子氣,臉色陰沉的往屋裡走,跟有人欠了她五百塊錢似的。
王金偉的臉色也不好看,瞪著白仙容的背影。
這個敗家的蠢貨,連激將法都看不出來!
白棉美滋滋地將五百塊揣進兜里,準備捐給這邊的村小。
像這種來歷不明的錢,她真不敢亂花,捐給學校再好不過了。
可惜國家尚未發行百元大鈔,不然這一疊大團結換成一疊百元大鈔,就能解決村小目前的大部分問題。
酒席上的菜式是白棉親自定的,四道涼菜十六到熱菜,有葷有素有魚有肉有蝦,對長年缺乏油水的客人們而言極為豐盛。
但是再豐盛,花五百塊吃這一桌也虧大了。
白仙容越吃越心疼,越心疼胃口就越差,熱菜才上了一半,她就徹底沒胃口了。
白棉看得直樂,默默為自己生財有道點讚,巴不得這冤大頭多來幾次。
反正白仙容拋棄了唯一的兒子,自己也不能再生了,她送的禮金壓根不用還。
不過……
瞥了眼門口停著的黑色小轎車,白棉的臉上閃過一抹深思。
不到半年,這女人就能開得起小轎車,該不會真的跑去搞傳銷了吧?
房間裡,大寶二寶在床上睡得像小豬,路榆則安靜的坐在床邊給他們打扇子。
白棉端著滿滿一碗菜餚走進來,遞給沒有出去吃席的路榆:「餓了吧,快趁熱吃。」
一看全是自己愛吃的,路榆笑眯了眼,放下扇子接過碗筷,夾起一隻珍珠肉丸送到白棉的嘴邊:
「姐,吃,吃……」
白棉張嘴吃下,摸了摸路榆的頭:「你也吃。」
路榆聽懂了,傻笑著往自己的嘴裡夾了一隻肉丸,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白棉坐在床邊給大寶二寶打扇子,偶爾摸一下他們的腦門,看他們有沒有出汗。
沒過多久,院子外面響起下席的鞭炮聲,大寶二寶都被吵醒了。
白棉哄了一會兒,他們又睡了過去。
這時,房門被推開,白仙容走進來。
看到床上手腳健全,白胖可愛的大寶二寶,她的臉上露出明晃晃的嫉妒。
在白棉看過來時,白仙容立馬收斂表情:「小棉,我來看看孩子,你不會不歡迎吧?」
白棉絲毫不給面子:「不歡迎你也進來了,我還能拿掃把攆你不成。」
白仙容嘴角抽搐,看到一旁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路榆,她沒好氣地罵道:
「你個傻子,看什麼看,給我滾出去!」
說著,她不滿地看著白棉:「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竟然還養著這個傻子,她除了給你添亂,一點用處都沒有。」
路榆理解不了這一連串的話,卻能感覺到白仙容對自己的嫌棄,於是生氣的瞪著她。
「我喜歡路榆,心甘情願養著她,你管不著。」
白棉安撫性的握了握路榆的手,指著房門說道:「剛才沒吃飽吧,去外面找我媽,讓她給你再弄點。」
路榆確實沒吃飽,聽到她的話立馬笑起來,拿起桌上的空碗蹦蹦跳跳出去了。
白仙容對路榆愈發鄙夷,一屁股坐在白棉對面的椅子上:
「小棉,你與其養一個只會吃的傻子,不如來幫我做生意,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白棉嗤笑:「幫你做生意?就你那專門坑別人錢的生意?」
白仙容的臉扭曲了一瞬,隨即有恃無恐地說道:
「小棉,我的公司合法註冊,業務也不違背法律,你想給我扣坑人的帽子,至少得先了解一下吧。」
白棉心裡一沉。
的確,這年頭傳銷算是一種新型詐騙,短時間內被坑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就算司法機關介入,也不一定能認定這是詐騙。
見白棉不說話,白仙容得意的笑起來:
「之前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知道珍惜,不過我也不怪你,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還有腦子,就應該幫我。」
看著大言不慚的女人,白棉差點氣笑了,指著房門說道:「你走吧。」
白仙容臉色一沉:「白棉,你別給臉不要臉!」
白棉連敷衍的話都不想說,直接站起身揪住她的後領子往外拽:「你的臉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白仙容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別忘了,我是來做客的!」
白棉充耳不聞,打開房門把她丟出去。
就在白仙容想要大鬧時,院子裡傳來路榆尖利的叫聲:「啊——殺了你——殺了你——」
白棉臉色大變,匆忙對走過來的秦安翊說道:「看著大寶二寶,別讓這個女人靠近他們!」
說罷,她飛快從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凳間穿過,跑到院子裡尋找路榆,就看到她拿著一把菜刀,一邊尖叫一邊追著王金偉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