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啊,包子店是你的心血,每天的生意好到沒話說。只要你踏踏實實守著店,這比在外頭東一棒子西一榔頭好多了。」
路上,田翠很怕白棉再次走上歧途,苦口婆心地提醒她:「從古到今混子一茬接一茬的冒,你看有幾個混出頭了?可見做混子是沒有前途的。」
白棉既想笑又感動:「三嬸,你放心吧,我只想經營好包子店,以後把白氏包子開到省城去。」
田翠並不能放心,很想問她為啥讓三個混子去找她。
怕問多了招白棉厭煩,一直到家門口,她都沒能問出口。
白棉到家時,飯已經做好了,白鐵軍三人在堂屋裡等她一起吃。
丫丫人小耐不住餓,飯一熟就讓她先吃了。
飯桌上全是白棉愛吃的菜,周小蘭還怕她吃不飽,一個勁兒給她夾菜添湯:「多喝點雞湯,媽熬了一下午呢。」
白棉很無奈,拿起湯勺往她碗裡盛雞湯:「媽,我過了發育期,這麼多湯哪裡喝得下,你和爸多喝點才對。」
等白鐵軍的碗裡也盛滿了,白小勇趕緊把自己的碗湊過去:「我在發育期,得多喝點補補!」
白棉給他盛了滿滿一大碗:「你這年級倒數第一的腦子,確實應該好好補補。」
白小勇臉一垮,頓時覺得碗裡的雞湯不香了。
氣氛溫馨的吃完飯,白小勇主動去洗碗,白鐵軍周小蘭則是問起包子店的事。
得知一切都好,夫妻倆很放心。
白棉有些累了,洗完澡準備鑽被窩,周小蘭就拿著一封信走進來:「棉棉,這是你的信,今天剛到的,差點忘記給你。」
信?
白棉很驚訝,她沒有跟誰通信啊,難道是原身的某個朋友?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帶著狐疑接過未開封的信,白棉的目光落在右下角的寄信人地址。
咦,這不是那傢伙當兵的地方麼?
最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給她寫信,難道裡面是部隊批准過的離婚報告?
想到這裡,白棉急忙撕開信封,卻失望地發現只有薄薄一頁信,離婚報告是一個字都沒看到!
「棉棉,這信誰寫的?你怎麼瞧著不高興啊!」見二女兒的臉色變來變去,周小蘭以為信上寫的是不好的事,不禁有些擔心。
她沒念過書,以前上村裡的掃盲班,也就會寫自己的名字,計算簡單的加減法。
白棉回過神來,掩飾道:「一個媽不認識的朋友寫的。天不早了,媽快去歇著吧,我也要睡覺了。」
周小蘭沒有多想,叮囑她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嚯,還真沒有,這傢伙什麼意思啊!」
白棉不死心地打開信封又看了一遍,確定裡面沒有離婚報告或是其它材料,她終於死心了,展開薄薄的信紙。
入眼的字跡筆力勁挺,渾厚磅礴,白棉不由得贊了一聲「好字」,來回看了好幾遍才仔細看具體內容。
小白同志:
你好。
數日不見,爸媽的身體可好?
回部隊後,我慎重思考和你的婚姻,驚覺我們婚前了解太少,婚後聚少離多,感情基礎薄弱才會造成今日之矛盾……
信的內容不長,算上標點符號才三百來字,通篇表達出一個意思:
既然沒有感情基礎,就談不上感情破裂,我們何不選擇共同進步,一起為建設祖國現代化拼搏奮鬥!
好傢夥,白棉直呼好傢夥!
當初要離婚的是你,現在不想離的也是你,憑什麼你想幹啥就幹啥!
我特麼有手有腳,一個人也能為祖國拼搏奮鬥,為什麼一定要跟你綁在一起!
白棉氣得不行,恨不得立馬跑到出爾反爾的狗男人面前,梆梆給他兩拳頭,讓他重新組織語言好好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白棉勉強平復怒氣,瞪著信紙像是要瞪出兩個窟窿,可是瞪著瞪著,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當初這傢伙提離婚,態度可是相當堅決,不可能回到部隊就改變主意。
而且他要和原身離婚的原因,是原身毆打他親媽,虐待他親侄子啊!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人都會離婚好嗎?
白惠這樣的戀愛腦也不會例外。
這傢伙是戀愛腦嗎?顯然不是啊。
所以他改變主意不肯離婚,一定有更深層原因!
想起賀驍回部隊前的半個月,在她面前種種異常的表現,白棉心裡十分不安,第六感告訴他,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狗男人在憋壞!
白棉堅信不是自己小人之心,頓時覺也不睡了,坐在書桌前開始回信,措辭相當激烈,明確表示離婚的決心。
哼,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姑奶奶不奉陪!
第二天一早,白棉頂著一雙熊貓眼,蹬著自行車來到鎮上的郵局,將連夜寫好的信投進郵筒。
回去的路上,她意外遇到白小勇。
見他往身後藏什麼,白棉狐疑道:「你不在家寫作業,往鎮上跑什麼?」
白小勇左看右看,不敢跟她對視:「我、我作業本沒有了,村裡的小賣部沒得賣,只能去鎮上買。」
白棉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撒謊,盯著他背到身後的手:「藏的什麼,給我看看。」
白小勇警覺,連連後退:「沒藏什麼,你快回去吧,媽在找你呢。」
確定這小子不會給,白棉也沒有勉強:「多把心思用在學習上,我等著你的期末成績。」
白小勇胡亂點頭:「知道知道,我會努力學習的。」
等白棉騎著自行車走出老遠,白小勇才敢喘大氣,從褲腰裡拿出剛才塞進去的信:「好險,差點就暴露了!驍哥啊驍哥,我為你付出太多了……」
幸好他聰明,收信地址寫的是學校,不然寄到家裡早晚會被二姐發現。
想到二姐的手段,白小勇打了個哆嗦,不敢繼續想下去。
白棉還沒到家,遠遠看到自家牆角下,有三個人探頭探腦往院子裡看,不是昨晚遇到的三個混子又是誰。
張剛三人也看到了白棉,立馬嬉笑著迎上來:「白姐,你去哪兒了,我們發現你不在家,也不敢進去等你。」
為啥不敢進去?怕被周小蘭罵唄。
這仨是原身的頭號小弟,對原身言聽計從,指東不敢往西,攆雞不敢追狗。
但是在周小蘭眼裡,是這仨帶壞了原身,能待見他們才有鬼。
「跟我來。」
白棉應了一聲,帶著三人往家裡走。
附近幾個村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議論紛紛:「她咋又跟三個混子湊一起了?不會是包子店開不下去,要干回老本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