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棉一身輕鬆的回到家裡。
見到一個多月沒回家的女兒,周小蘭高興得紅了眼眶,在她臉上東看西看:「瘦了黑了,在外面風吹日曬,棉棉吃大苦頭了!」
白棉哭笑不得,拿出給家人買的禮物,有吃的有用的。
周小蘭問起擺攤的情況,得知賺了不少錢,明年就能在江城開店,她驕傲的不行:「我閨女真能幹,這麼快就能開服裝店!」
白棉哄道:「不止呢,我的鹹菜加工廠也快開了,明年還要在南新市租種一片菜地,到時候手底下的員工加起來,得有百十來人吧。」
周小蘭吃驚道:「還要開鹹菜加工廠?咋不開在縣裡,這樣媽還能幫你。」
白棉解釋了一下開在南新市的原因,周小蘭聽後表示理解:「在南新市開廠有優勢,開在那裡是對的。」
白棉叮囑道:「媽低調點,別在外面提這些事。」
這兩年自家發展的太快,不提她又是開包子店又是辦廠開服裝店,就她爸的裝修隊夠招人眼紅的,不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想白撿便宜入伙。
「媽曉得,不會往外說。」周小蘭活了幾十年,很清楚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遠的不提,鎮上有個男人在南方發財了,年初給家裡蓋了新房子新院子,結果不到半年小兒子就被人綁架索要三萬塊贖金。
最後贖金給了,小兒子卻被撕票。公安局介入一查,查出兇手竟然是男人的連襟和小舅子。
親戚之間都會為了錢干出這種事,潛在的犯罪分子還不知道有多少。
母女倆聊了一會兒,白棉就問起惦記多日的事:「媽,你有沒有收到賀驍的信?電報電話之類的接到過沒有?」
周小蘭搖頭:「沒有,都沒有收到。」
說罷,她也有些擔心:「這麼久沒有消息,會不會有啥事啊。」
白棉安慰道:「不會的,真有什麼事,部隊也會及時通知家屬,想來是這陣子太忙了,沒空給我寫信。」
周小蘭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她:「阿驍哪裡都好,就是在家的時間太少了,還總是讓你跟著擔心。」
白棉學著她的樣子嘆氣:「男人是自己選的,能有什麼辦法呢。」
周小蘭立馬說道:「你快隨軍吧,這樣也能早點生孩子,媽還能幫你們帶呢。」
白棉:「……」
原來您不是心疼女兒,是心疼自己還沒抱上小外孫啊!
不管周小蘭說了多少隨軍的好處,白棉始終沒有鬆口。
笑話,她的事業剛剛起步,接下來兩年會忙的跟狗一樣,哪有時間精力懷孕帶娃。
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不就是擔心懷上才不敢吃?不然也不用眼巴巴的等待下一次機會。
唉——
在家的日子快活極了,白棉一時懶病發作,都不想回江城擺攤了。
周興旺卻等不及,在兩天假期結束後就來到白家。
看到牆角下曬太陽的人,他懸了兩天的心終於放下來,背著周小蘭問事情有沒有解決。
得知丁柔認錯,以後不會再為難他們,周興旺拍馬屁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冒:「牛,太牛了!小棉,你簡直是我的神——」
白棉雞皮疙瘩掉一地,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快閉嘴吧。」
周興旺嘿嘿直樂,滿懷學習精神問她是怎麼讓丁柔服軟的。
聽完整個過程,他再次對白棉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把兩人的腦袋砍下來換一換。
之後,周興旺不知是同情還是幸災樂禍地說道:「那隻花蝴蝶現在傷心透了吧?心愛的姑娘不僅結婚了,還用他威脅自己的親媽,光是想一想心都要碎了。」
白棉翻了個白眼,這種同理心還是少點為妙。
兄妹倆回到江城,第一件事就是約見房東。
這一次很順利,房東不僅痛快拿來合同,還不收白棉的押金和租金:「有人替你交了兩年租金,說是給你的賠禮。」
白棉明了。
說是賠禮,實際上是封口費,讓她不要對任何人提那兩條「新聞標題」。
「真好,兩年能省一大筆錢,夠在老家修一座新房了。」周興旺盯著合同翻來覆去的看,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占便宜的滋味就是好!」
白棉的心情也很不錯:「兩年租金六千多,這聞家還挺有錢的。」
周興旺小聲道:「要是當官的還沒錢,咱們小老百姓估計飯都吃不上。」
不管怎麼說,撈到這麼大個便宜,兩人都沒再說聞家的壞話。
只是路過擺攤的地方,那裡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聞韜又是誰。
此時的他身形消瘦,鬍子拉碴,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像是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似的,完全不見花蝴蝶的影子。
看到迎面走來的白棉,聞韜黯淡的眼睛亮了亮,快步上前呼吸有些急促:「小棉,我想和你聊聊。」
白棉自覺沒什麼好聊的,但是不跟他說清楚,怕是會一直糾纏不休,便停下來示意他有話快說。
見她如此不耐煩,聞韜心裡一陣苦澀:「你……真結婚了?」
白棉點頭,還特意加了一句:「人是我自己看上的,也是我主動追求的。」
聞韜的心瞬間透亮,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問道:「如果你沒有結婚,你會不會……」
不等他說完,白棉毫不遲疑地說道:「不會!」
這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就算沒有遇到賀驍,也沒有喜歡上賀驍,她也不可能接受他的追求。
甚至面對這樣一個人的追求,她會厭煩,會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差勁,才會被看不上眼的人追求。
聞韜應該慶幸,在這個過程中他保持著應有的風度,否則她會徹底毀掉他的前程。
「小棉,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放不下……」聞韜苦笑,自己也懂她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才會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越陷越深。
「時間會沖淡一切,你別來找我就行了。」白棉難得好心提建議,鬼知道是嫌他煩才隨口一說。
聞韜心裡抽痛,卑微地問道:「做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