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懷寧,周小蘭就知道白棉跟馮婉麗母子之間的事,也知道馮婉麗的丈夫是隔壁省省會的一個大官。
平日連縣長都見不到的她,不由得緊張兮兮,連夜給家裡做大掃除,還要把省城的白鐵軍叫回來。
白棉覺得做大掃除迎客還能理解,把忙得腳打後腦勺的親爹叫回來,就過於誇張:「他們一家是來認門的,不用讓爸大老遠的回來。」
周小蘭糾結道:「你爸是一家之主,有貴客上門,他不在家裡招待,會不會顯得咱們沒禮數?」
白棉無奈道:「媽,爸是一家之主,你也是啊。我和小勇甚至丫丫也是,咱們四個人招待三個人,哪裡怠慢了。」
周小蘭被說服了,但還是提議道:「這兩天阿驍沒有來,人應該還在家裡,明天你回婆家看看,他周日要是不走,你就讓他來一趟。」
阿驍見過世面,跟人家原秘書長有話聊,不至於讓人家干坐著。
「行,明天一早就去。」白棉不想周小蘭同志為這點小事著急,只得答應去賀家找賀驍,讓他來家裡招待客人。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在半路上遇到了往自家走的賀驍。
「這叫不叫心有靈犀?」賀驍一手推著自行車,一手牽著白棉往白家走。
兩天沒有看到人,他心裡就想的很,比之前在部隊裡還要想,昨晚難得做夢,夢裡全是她,夢外就更想見到她。
「叫叫叫,說明咱們心意相通!」白棉樂意哄著男人,盡說一些讓他心情更好的話:「老話還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都隔六個秋了。」
果然,賀驍的心情變得更好:「這兩天家裡來了不少親戚,就沒有時間過來找你。」
被他的話提醒,白棉也想起了正事:「對了,你這周日在家嗎?婉麗姐一家三口要來家裡做客,需要你招待原原的爸爸。」
賀驍歉意道:「昨天部隊來了電報,讓我這周趕回去,我已經買好明天的火車票。」
白棉料到這種情況,沒有怪他的意思:「部隊拍電報催你回去,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你不用覺得抱歉。」
說罷,她有點擔心:「不會又是很危險的任務吧?」
賀驍心裡一暖,見四下里無人,低頭親了她一下:「我的身體需要休養,上面不會讓我出任務。」
白棉猛一拍腦袋:「你表現的比正常人還像正常人,我都快忘記你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
說到這裡,她不忘叮囑道:「回到部隊不要急著訓練,你得遵醫囑好好休養,不然落下病根有你後悔的!」
賀驍眼裡的笑意更深,又開始套路她:「不聽醫生的也會聽你的,就是最近記憶似乎不太好,需要小白經常寫信提醒一下。」
白棉捶了他一下,一臉兇惡地威脅道:「我才沒工夫提醒你,不過你要是敢糟蹋自己的身體,我一定殺到部隊找你算總帳!」
這一拳毫無力量,賀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跟媽說了今晚不回家……」
「那我媽要高興壞了,一會兒肯定要對家裡的老母雞下手。」白棉的反應慢了半拍,一時沒聽懂男人的暗示。
賀驍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裡。
白棉莫名其妙,察覺手指碰到一個東西,她下意識掏出來看,發現是一個平平無奇跟火柴盒差不多大的紙盒子。
「這是什麼?」
來回看了兩眼,也沒看出裡面裝的是什麼,白棉懷著好奇打開紙盒子,就發現了幾個塑料膜。
仔細一看,竟然是——我去,小雨傘!
看著呆愣的媳婦兒,賀驍的耳根紅了紅,面上若無其事道:「這東西不好買,是美琴姐去計生辦幫我拿到的。」
白棉:「……」
需要我誇你人脈廣闊嗎?
誰家大好人,會用人脈搞小雨傘吶!
賀驍以為白棉不知道這是什麼,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釋其用途:「這個東西看起來普通,但是對暫時不想生育的夫妻很實用,能很大程度的降低女性懷孕的概率。」
白棉撕開一個小包裝,取出裡面的小雨傘:「只是降低概率,不能百分百預防,說明使用後女性還是有懷孕的可能,不過……」
她不懷好意地盯著男人,將小雨傘塞到他手裡:「我沒見過,也不知道怎麼用,要不你現在用給我看看?」
賀驍:「……」
看著仿佛石化的男人,白棉再也繃不住了,捧著肚子笑彎了腰:「哈哈哈哈,賀驍,真想找個鏡子好好給你照照……」
賀驍淡定的將小雨傘放回口袋,拉起蹲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女人:「不要急,今晚就用給你看。」
白棉:「……」
狗男人!
笑笑鬧鬧的兩個人走進村子,遇到了剛從鎮上回來的白仙容。
看到賀驍的剎那,白仙容眼睛都亮了,又很快黯淡下來:「賀大哥,你回來了?是特意回來看我訂婚嗎?」
賀驍冷淡道:「不是。」
白仙容的臉上,頓時露出受傷的神情:「賀大哥,你一定要這樣麼?」
賀驍莫名其妙,他哪樣了?
本想看熱鬧的白棉,也受不了白仙容蓮里蓮氣的樣子,拽了拽賀驍的胳膊:「走吧,媽還在家裡等著呢。」
賀驍自然不想跟一個腦子不好使的人說話,牽著白棉的手繼續往前走。
兩人並肩而行,一個高大俊朗,一個明艷動人,眉眼間流露的全是對彼此的愛慕,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插足。
看著這刺眼的一幕,白仙容心痛的捂著胸口,眼淚嘩嘩往下掉:「我也不差啊,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
哪怕即將跟另一個男人訂婚,她也忘不掉這個喜歡多年的男人。
白仙容永遠忘不了,那年暑假她跟同學們一起打著旗幟跑到首都,卻一下火車就遇到了騙子,差點連人帶物一起被騙走。
要不是在火車站執勤的賀驍察覺到異常,及時從騙子手中把她救出來,恐怕她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山旮旯里,被關在地窖給老光棍生孩子。
從此以後,白仙容的心裡留下了賀驍的影子。後來知道兩人是同鄉後,她對賀驍的暗戀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男人,卻成為她永遠可望不可即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