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白鐵軍周小蘭來到病房替換賀驍,就發現他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兩人放輕腳步,睡眠不深的賀驍還是醒了過來。
看到他眼裡的疲憊,周小蘭心疼得不行,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他:「阿驍,這裡有我和你爸,你快去招待所歇著,房間我給你開好了。」
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賀驍尚未痊癒的身體確實有些受不住,便接過周小蘭手裡的鑰匙:「爸媽,我下午過來換你們。」
白鐵軍忙道:「不用不用,小棉不難照顧,你好好休息。」
深深地看了依然未醒的女人一眼,賀驍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周小蘭打來一盆熱水,給白棉裡里外外擦洗了一遍,才坐下來對著她嘮叨:「睡了幾天也該醒飽了,這幾天天氣涼快下來,你要是能醒過來,咱們正好在懷寧逛逛……」
白棉能聽見周小蘭同志的聲音,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心裡不由得著急,很想睜開眼看看她媽又在嘮叨啥。
白鐵軍一看,激動道:「小棉有反應了,她的眉頭在動,眼珠子也在動!」
周小蘭也發現了,緊緊抓住女兒的手:「棉棉,你是不是聽到媽的話了?別急別急,能聽到就好,醒不過來別勉強,我跟你爸守著你,不要害怕哈……」
在她的安撫下,白棉的呼吸平和下來,也沒有囈語說夢話,就跟睡著了一樣。
周小蘭卻很高興:「棉棉比昨天好多了,估摸著很快就會醒過來。」
白鐵軍起身往外走:「我去找醫生,讓醫生過來看看!」
很快醫生過來了,給白棉做了一個檢查,又問了問她對外界的反應,也覺得這兩天就能醒過來。
夫妻倆很高興,一改昨日的愁眉苦臉,不停地在白棉耳邊說話,說得都是這陣子家裡村里發生的新鮮事。
比如前陣子白小勇剛開學,就跟同學起衝突還弄壞課桌,被老師找到家裡;
比如白仙容有了對象,是省城某單位的公職人員,可能過一陣就要訂婚;
再如村裡有個女孩子被渣男騙婚,臨到要領證了才發現對方有老婆有孩子……
昏睡中的白棉聽不見,只覺得耳邊一直嗡嗡的讓她很煩躁,想捂住耳朵把煩人的噪音趕跑,卻連抬手都做不到。
倒是今早轉到這間病房的另外兩個病人和家屬聽得津津有味,同白鐵軍周小蘭分享起自己知道的各種八卦,一時間病房跟大街上一樣熱鬧。
下午,賀驍來到病房,臉色比早上好了不少。
得知白棉對外界有反應,可能這兩天就會甦醒,他不由得鬆了口氣,讓白鐵軍周小蘭回招待所休息,晚上自己在病房守著。
隔壁病床的家屬羨慕道:「你們女婿真好,大老遠地從外地趕過來陪護,不像我那個沒良心的女婿,只在我女兒入院那天看了一眼,這幾天連面都沒露。」
她的女兒神情黯淡,見賀驍坐在病床前,不錯眼地看著床上的人,她看向白棉的眼神透著羨慕。
「你女婿肯定是太忙了才沒有時間,說到底也是為了和你女兒的小家。」
周小蘭對賀驍這個女婿自然是滿意的不得了,卻不好在這個時候跟對方炫耀,便給她那個被嫌棄的女婿找理由。
對方一聽,果然高興起來:「他在政府上班,每天跟著大領導跑來跑去,確實忙得沒有時間,好在前途是好的,沒辦法像你女婿這樣顧家。」
周小蘭聽出她的炫耀,臉上的笑容淡了點。
哼,你女婿有前途也是領導的小跟班,我女婿自己就是個領導,明明白白甩你女婿一大截!
賀驍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就覺得病房裡有些吵,想給白棉換成單人間。
白鐵軍周小蘭不太想,不是嫌單人間貴,是覺得多人間人氣足,可能會讓白棉更快醒過來。
賀驍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不再提換病房的事。
晚上,白鐵軍周小蘭回招待所休息,賀驍一個人守著白棉。
凌晨時分,他抵不過沉沉的睡意,趴在床邊睡著了。
沒過多久,在一陣強烈的生理反應下,昏睡多日的白棉硬生生憋醒,某個部位仿佛要爆炸。
嘶——
動了動僵硬的腿腳和胳膊,那酸爽的滋味讓白棉倒抽一口冷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緩過來,一抬頭就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映入眼帘的是那張在一輪又一輪的夢裡,糾纏她無數次的臉。
賀驍……
白棉眼神複雜,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原主喜歡、到死都充滿愧疚的男人啊!
賀驍不敢睡得太沉,在白棉的手剛剛觸碰到的剎那,他就驚醒過來與白棉對上眼,瞬間巨大的驚喜襲上他的心頭:「小白!」
白棉連忙縮回手,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不、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話音剛落,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賀驍的神情變得奇怪,伸手探向白棉的額頭,溫度正好並沒有發燒。
白棉被男人看得心慌,強忍著轉移視線的衝動,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摸什麼摸,我腦子又沒壞!」
賀驍明顯鬆了口氣,眼裡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小白,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棉臉色一變,捂著肚子著急忙慌地爬下床:「快快,給我找鞋!」
賀驍以為她睡太久腦子睡懵了,一邊彎腰找鞋一邊問:「怎麼了?現在是半夜,你有什麼急事要做嗎?」
白棉趿拉著鞋子,夾緊雙腿蝦米似的躬著腰往外小跑:「衛生間,衛生間在哪個方向?」
賀驍愣了一下,看著憋得滿臉通紅的女人,他忍俊不禁,快步上前將人攔腰抱起,迅速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白棉下意識抱住男人的脖子,意識到他要幹什麼,不禁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老臉。
兩輩子的臉,今天一次性全丟乾淨了!
「小白,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賀驍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走廊里好聽的要命,就是語氣里的笑意別那麼明顯就更好了。
「閉嘴,不許說話!」白棉惱羞成怒地捂住男人的嘴巴,隨即彆扭的命令道:「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