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酒家。
「許同學,沒想到你訂了個這麼大的包間!這得花不少錢吧?」
「其實我們坐大廳就行了,不用定包間啊。」
「我聽說包間還有什麼最低消費,是真的嗎?」
「啊?那這一頓飯得花好多好多錢了吧?」
同學們你一嘴我一嘴地感嘆著。
這場聚會來的人不少,而許世傑訂的是一張放著超大桌的包間,大家可以在同一張桌吃飯。
許多人都沒見過這麼大的桌子,因此都很興奮。
事實上這包間許世傑沒花錢。
本來這種大包間就不是每天都有人訂,他甚至是提前一天才訂的,因此價格就更低。
後來哥倆酒家知道他和方英俊是同班同學後,還直接給他免了包間服務費。
所以追根究底,他一分錢沒多花。
不過,表面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他擺擺手道:「這畢竟是畢業前最後一次聚會,肯定要弄得正式些!」
而坐在他旁邊的吳昕則說:「許同學,其實這次聚會,也可以讓大家均攤的。」
不等其他同學開口,許世傑就道:「那怎麼行,這畢竟是我提議的,而且有些同學家境不好,要是均攤肯定就不好意思來了。我家境還行,我付這個錢就好。」
其他同學一聽,紛紛讚嘆,
「原來許同學是為了班上同學著想啊!」
「是啊!我都沒想到這層。」
「不愧是學習委員啊!」
不過也有同學疑惑,
「不是說哥倆酒家的菜,價格都挺實惠嗎?就算均攤也還好吧?」
立馬就有人道:「再實惠也架不住我們人多啊!」
「也是。」
在一片恭維聲中,許世傑時不時看向門口。
童同學怎麼還沒有來?
她該不會不來了吧?
而童婉畫此時剛和蔣新月逛完下河裡的A區。
「班長,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露面了。」蔣新月看了眼時間道。
童婉畫點點頭,和她一起往哥倆酒家走。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等差不多12點再去,然後等菜上得差不多了,童婉畫就說家裡有事要走,而蔣新月則用送她回家的理由,一起離開。
這樣就算是許世傑也沒法說什麼了。
兩人一進包間,就看到許世傑正被眾星拱月。
好些同學都圍在許世傑身邊,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笑容。
不過童婉畫也注意到有些同學離得遠遠的,三五聚在一起低聲聊天。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班長來了!」
大家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門口。
許世傑率先上前:「童同學,你終於來了,我們剛剛還在說你是不是又不打算來了呢!」
哪怕童婉畫再遲鈍,也聽得出許世傑是話裡有話。
她皺眉道:「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不來,而且當初許同學你說的時間本來就是11點半啊。」
蔣新月也附和:「對啊!現在才11點28,我和班長也沒遲到吧?」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推門進來。
那人進來後就看了眼手錶,
「還好,差點遲到了。」
來人是張喆,是許世傑的好友。
當時許世傑和大家說的時間是11點半沒錯,不過當時他也強調了包間定的是11點。
大多數人都是11點剛過就來了,也就這三個人踩點到。
張喆是家裡離得遠。
而童婉畫和蔣新月,不用想也知道是故意的了。
如今好友也是踩點到的,許世傑只能笑道:「班長,我也沒說你遲到啊。」
蔣新月不等他說完就嗆聲:「沒那意思就別說讓人容易誤會的話啊!」
有人出來打圓場:「這都快11點半了,學習委員,是不是該去點菜了啊?」
「就是,大家都餓了!」
許世傑順著道:「那我們一起出去點菜吧!」
哥倆酒家向來在大廳里吃的,都是去透明廚房前看樣品菜點菜,而包間則可以用菜單點。
不過大部分同學都想邊看邊點,而且他們人多,這樣也方便些。
於是烏泱泱一大群人就朝大廳走去。
童婉畫本來是想刻意落到最後的,但偏偏同學左擁右擠,結果反倒把她擠到隊伍偏前的位置了。
不過好在蔣新月一直都跟在她旁邊,蔣新月長袖善舞,善於交際,給她減少了不少壓力。
童婉畫忍不住暗嘆口氣。
有這樣的時間,用來複習多好。
也不知道秦陽現在在做什麼呀?
她記得他說過周六要去做生意來著。
難道是賣上回給她吃的那種冰粉嗎?
一想到那冰粉,她還真有點餓了。
好想再吃一次那個冰粉啊。
真的好好吃!
她正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時,吳昕突然走到了她的身邊。
「咦,婉畫,今天秦同學沒來嗎?」吳昕問道。
童婉畫頓時收回思緒:「他今天有事,所以不來參加。」
雖然秦陽現在成績進步了,但班上還是有不少既怕又恨他的。
「不來就不來唄!他來我們還吃得下飯嗎?」
「就是啊!不來最好!」
許世傑見時機這麼好,便開口道:「秦同學啊,他說他今天要忙著做生意掙錢,所以就不來了!」
許世傑本來就在隊伍正中間,他這一說,大家就都聽到了。
「做生意?他還是高中生,能做什麼生意?」有人立馬就問。
許世傑一臉無奈:「我也是這麼勸他的,但秦同學說他能掙很多錢,是在做大事!」
「哈哈哈哈哈!做大事?能做什麼大事啊?」
「該不會賣苦力吧?」
「工地搬磚?」
「也許是掃廁所?」
「我看說不定是去網吧衝浪了!」
「原來上網叫做~大~事~!」
眾人你一嘴我一嘴地挖苦著,沒人相信秦陽是真的在掙錢。
童婉畫忍不住皺眉道:「秦同學是真的在掙錢。而且大家都是同班同學,怎麼能這樣說呢?」
蔣新月也看不慣這些人的嘴臉:「你們只會花父母的錢也就算了,別人掙錢,你們竟然還嘲笑?」
到底童婉畫是班長,大家一時收斂了點。
但一直幫許世傑說話的馬丕淨卻道:「蔣同學,難道你看見秦陽掙錢了?」
蔣新月一噎:「我…沒看見又怎樣?你算老幾,人秦陽有必要騙你嗎?」
馬丕淨頓時道:「那可說不準!秦陽本來就愛出風頭,不然誰沒事當校霸啊?」
「我看見了。」
童婉畫擲地有聲,振振有詞,「我知道秦陽在做生意,也知道他掙了很多錢,他上周掙了一千多呢!」
別說對於學生,哪怕對於成年人,一千多也不是個小數目。
眾人見童婉畫這麼肯定,一時又信了幾分。
但許世傑卻故意問:「童同學,你真的看到了?那他做的是什麼生意啊?」
童婉畫想了想,肯定道:「他是在賣甜點。」
她只吃了冰粉,但秦陽卻不一定只賣冰粉。
所以她乾脆說大了一點。
然而許世傑一聽,嘴咧得更大了:「看來秦同學不僅在做大事,還成為大廚了啊!」
大家都聽得出他話中的嘲諷。
那馬丕淨更是道:「我都想向秦同學請教一下了,他怎麼做到又有時間提高成績,又有時間學做飯的!」
眾人哄堂大笑,童婉畫忍不下去了。
如果只是來吃頓飯,她還可以忍受。
但要她聽著這些人嘲諷秦陽,她忍不了。
她正色道:「許同學,我本以為這是一場同窗情誼的聚會,沒想到原來是抱團嘲笑其他同學的八卦會!這種聚會我就不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