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釗洋愣住了，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下去，
「呃..你是想要換...換嗎？」
他本來是想問『是想要換掉他嗎』，但這話怎麼說怎麼奇怪，最後這問題只能說得含糊了起來。
童婉畫肯定點頭：「對，我想要換。」
如果說之前釗洋還能說服自己，這學生可能只是好奇，那這話出來後，他臉上的表情是徹底掛不住了。
「不知道我是哪裡有問題呢？你可以說，我們都會改進，我們這裡的帶課助理其實都差不多的。」他儘量禮貌道。
但童婉畫卻仍舊堅定：「不用了，要怎麼換呢？」
釗洋沒辦法，只能看向了姚麗君：「姚女士，這……」
姚麗君也是想要釗洋兩個人都帶的，這樣她就能更好地掌握兩人的情況了。
雖說帶課老師都會將兩個人的情況反饋給她，但同一個人反饋和不同的人反饋還是有區別的。
她對成績這些又不太懂，如果是同一個帶課老師，她就可以直接問老師進行比較了，如果是不同的人，她總不好拿著另一個人的成績去問吧？
因此她和善地問：「婉畫啊，釗老師也是很不錯的，這換也麻煩，我看還是不換了吧。」
如果放在以前，總是姚麗君說什麼，童婉畫就只會點頭，但現在童婉畫不一樣了，更別提她面對的是釗洋，一個之前說秦陽壞話的人！
她堅定道：「不，我想要換，阿姨，我爸不是說隨我選嗎？」
姚麗君臉色更難看了，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童婉畫竟然敢搬出童震來當靠山？
她咬碎了牙，卻只能笑著道：「那..那好吧，釗老師啊，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既然她想換的話，那就換吧。」
連姚女士出手都沒成功，釗洋也沒辦法了，他怕再弄下去，連童詩詩都跑了。
他只能勉強笑問：「那你想要換哪個帶課助理？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優秀老師，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嗎。」
釗洋打的注意是將當時帶他的人介紹給童婉畫，這樣也算送了個人情，反正都是要換人的，換誰不是換？
但他沒想到的是，童婉畫早就拿定了注意，聽到他這樣問後，直接就指向了一旁還在對答案的楚梨，
「我要換她。」
這答案只有秦陽不意外。
秦陽看著就在自己身前的小青梅，眼中染上了幾分笑。
從小青梅提出要換人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小妮子，肯定是打算換楚梨的了。
畢竟釗洋說過他，畢竟楚梨是帶他的。
以小青梅總是想要靠近他的行為來看，她肯定會選擇楚梨。
這樣想著，秦陽就難免喟嘆一聲，看來現在自己對小青梅的閱讀理解能力又提高了一個台階啊，不錯不錯。
對於童婉畫的答案，姚麗君和童詩詩都不覺得有什麼，只有釗洋，他幾乎快咬碎了牙。
竟然是楚梨？怎麼會是楚梨？！
選誰不好，這天才少女竟然選了她？
這樣這楚梨豈不是kpi能達標了？不僅達標，明年的優秀員工…獎金提成……
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全都要跑這個該死的楚梨身上去了？
而被點到名的楚梨也有些意外：「你，要選我？」
這還是她頭一次被主動選擇，看釗洋那表情，這孩子肯定成績不錯，她..竟然選了自己？
而童婉畫點了點頭，再次肯定：「對，楚老師，我可以選你當我的帶課老師嗎？」
楚梨當然是願意的，她現在手上的名額剛好還有兩個，童婉畫過來的話，如果秦陽也過來，那她剛好就滿額了，不僅滿額，她的kpi也絕對夠了。
不過不等楚梨點頭，釗洋就道：「其實楚老師還不是我們這裡正式的帶課助理，她還在實習期，你這麼優秀，我建議可以選擇我們這裡的資深帶課助理。」
帶課助理私下裡也是分等級的，像楚梨這種，就還只是實習帶課助理，而釗洋自己則是初級，再往上還有中級、高級和資深，最頂尖的就是特級了。
不過特級的大多都只負責1對1的家教課，不會負責多人了。
其實釗洋本來想說的是，像童婉畫這樣的成績，是可以免費換資深帶課助理的，但畢竟還有個童詩詩在這，因此這話他就不能說得太明白了。
但事實上不管他說不說明白，童婉畫都是不會動搖的：「不用了，我就想要選楚老師。」
楚梨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那就……」
釗洋打斷了她的話，不死心地道：「楚老師是新手，對業務不一定很熟練，你確定嗎？」
這話就差沒明說楚梨能力不行了。
楚梨也生氣了：「釗老師，如果我工作上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上級反饋，而不是在客戶面前抹黑我。」
釗洋一副撇清關係的樣子道：「誒，楚老師，我可沒有這意思，你別誤會了，不過看你這對答案的速度，確實是不夠熟練嘛。」
秦陽和童婉畫是一起出來的，他和楚梨也是差不多時間開始批卷的，現在他這裡都快要繳費了，而楚梨那裡竟然還在對答案。
童婉畫這邊因為他的疏忽，那可是正常試卷都做了的，要對的題目自然也比秦陽那裡多。
釗洋還記得，秦陽是倒數第一，倒數第一的答案有多難對？換句話說，就是楚梨能力不行。
但這話剛說完，甚至輪不到楚梨反駁，童婉畫就開口了，
「楚老師不單單是在對答案，她還在看過程。」
就像秦陽一直在看釗洋批她的試卷一樣，她也一直在關注秦陽的試卷，所以她知道楚老師並不只看對錯，而是在了解做試卷的人的長短。
她這話說得平淡，但正是這平淡的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釗洋的臉上。
秦陽也開口了：「沒錯，楚老師不像你只會對答案，她還在看我的過程，過程有問題的，她也記了下來。」
釗洋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明明當時帶的人教的時候都說了只用對答案就好，這個楚梨，怎麼還搞些額外服務？
而姚麗君雖然不太懂學習上的事，但這些還是分得清楚的，她頓時也走了過去，看了眼楚梨面前秦陽的試卷，那試卷上勾勾畫畫，和她女兒詩詩的，完全不一樣。
她看了眼童婉畫，神色一時間變幻莫測。
這小妮子，心機夠深啊，看出來釗洋不行，竟然暗地裡打算換人？
得虧釗洋將她的心裡話逼了出來，不然她女兒豈不是要吃虧了？
她想了想道：「既然婉畫你想換楚老師，那就換吧，不過詩詩和你關係好，詩詩也一起換過去吧。」
釗洋震驚地看了過去，第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姚麗君才不管釗洋，走向楚梨道：「楚老師，兩個孩子要怎麼轉到你這裡呢？」
秦陽心中冷笑一聲，小青梅要轉的時候，她就百般阻撓，而現在看出來楚梨比釗洋要負責，就連問都不問了，直接問要怎麼轉。
他不由看向了小青梅，好在小青梅現在是已經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的了，不過這姚麗君的面具不撕，小青梅在童家勢必是要受委屈的。
他深吸口氣，更堅定了要揭穿姚麗君的想法。
而釗洋死死地瞪著楚梨，整個人像是要暴起一樣，仿佛只要楚梨敢答應，他就要衝上去撕了她一樣。
不過楚梨並沒有理會釗洋，而是抱歉道：「不好意思姚女士，我這邊的名額只夠帶兩個人了，所以可能沒有辦法再帶您女兒了。」
這個『女兒』指的自然是童詩詩。
姚麗君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不是還有兩個嗎？婉畫和詩詩，剛好兩個啊。」
楚梨示意了下手中的試卷：「秦陽本來就是我要帶的，所以實際上只剩一個名額了。」
姚麗君笑容的面具有了破碎：「秦..秦陽他也……？」
此時楚梨臉上才帶了些興奮：「秦陽他的試卷正確率高達95%，對了秦陽——」
她看向秦陽問，「之前也是我忘記說了，這卷子你都做了，你是要四個都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