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學生？
楚梨一愣，但腳步卻停了下來，人也不由自主地轉過身，疑惑地看向了釗洋。
釗洋嘲諷地笑了一聲，他就說嘛，怎麼可能這麼巧，他這邊兩個清北班的，又來了個清北班的。
要知道清北班可不是有錢就能報的，一般孩子成績不達標的話，他們壓根就不會給家長推清北班。
原來這楚梨，竟然是將那個人當作大客戶了啊！
簡直笑死人了！
而且看楚梨這表情，她好像還並不知道那男的不是家長，是學生呢！
這可怎麼辦？
他最愛做的事，就是說實話了啊！
釗洋笑了幾聲，『好心』提醒說：「那個休息區的男的，可不是什麼有錢報名的家長，他是個學生，高三生。」
楚梨是真的有些震驚，她承認她先入為主，雖然秦陽看起來是不像高中生家長，但幫弟弟妹妹們報名的人也不是沒有，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將秦陽歸到了這一類人裡面。
但如今釗洋竟然說秦陽只是個學生，還是高三生……
她清楚釗洋說這話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她，秦陽沒有自主權，就算他想報，也不一定有錢報，就算家裡有錢，不願意給孩子報這麼貴的補習班的家長也有的是。
總而言之，她如今的行為，大概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難怪，她就說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落在她的頭上呢？
但楚梨沒有氣餒，更何況，在釗洋面前，她也不想被他看笑話！
她職業化微笑地說：「是學生又怎麼樣？既然他有意願，那我就應該為客戶講解。」
釗洋哈哈大笑：「行行行，反正你確實時間多！你去『好好』講解吧！別說我沒提醒你，我的客戶可是說了，那個學生是學校的倒數第一！」
說著他就得意洋洋地往家長休息區走，他可還得服務自己的大客戶呢，沒時間在這裡聽楚梨做夢！
楚梨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著資料飛快地往前台趕。
秦陽是學生又怎麼樣？學生是沒有自主權，但萬一...萬一這人是個例外呢？
倒數第一？怎麼..怎麼可能呢？
倒數第一..應該不會想著要報清北班吧？
楚梨不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鼓勁，說服自己釗洋剛剛說的那些話都只是想要打壓她而已，絕對不是真的！
但她心裡也還是有些沒底，不過很快，她又找到了新的支撐她的理由。
就算這個學生是倒數第一又怎麼樣？就算他諮詢完也不打算報名，那又怎麼樣？
她楚梨從來不是只看成功率的，只要進了機構，就是她的客戶！不分高低！
她可不能成為釗洋那樣的人啊！
她鎮定心神，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前台，說實話，在看到秦陽沒有走，身邊也沒有別的帶課助理的時候，她還是鬆了口氣的。
她快步上前，將資料放到桌上：「抱歉，讓您久等了，資料出了點問題，所以費了些時間。」
秦陽確實等了十幾分鐘了，不過反正今天沒什麼事，所以他也不在意。
楚梨見秦陽這麼好說話，心裡給他又加了幾分，也更加打定主意要好好給他介紹清北班。
「...這些就是我們清北班的歷屆學員，這些是清北班的師資構成，這張表則是我們的課程安排。」
秦陽一張一張看著，不得不說，難怪叫清北保送班，師資力量確實不錯，有不少一中二中退休的老師，所有課程都有，還分了文理。
「我看你們這裡除了返聘的，在任的教師全都是二中的？」秦陽全都看了一遍後，指出了這個問題。
9門課程里，6個老師是退休了的，退休老師中有一中的也有二中的，但剩下的三個在任教師，則無一例外，全都是二中的，一個一中的都沒有。
楚梨解釋說：「是的，二中的這三位教師也都是頂尖的，專門帶高三畢業班的老師，教學經驗豐富，人均教齡七年以上，他們對於高考重點都是十分有研究的。」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其實現在一中和二中的教師水平沒有那麼分明了，二中頂尖老師的教學質量，實際上比一中大部分老師的教學水平還要高呢。」
秦陽是沒說過自己是哪個中學的學生的，他估計楚梨也是因為這點，才會在他面前這樣夸二中。
不過也不奇怪，這也是一種巧妙的話術。
他其實只是想問為什麼沒有一中的在職老師，而楚梨則一直在說二中老師水平不錯，這是想讓他放心。
畢竟在所有臨江市人心裡，大家都認為一中教學水平比二中要強。
作為一中的學生，秦陽是不在意這些的，這裡沒有一中老師，平時他在學校上課那可全都是一中老師，再說了，他也不是正兒八經來這裡學習的。
至於為什麼有二中的但沒有一中的，可能是一中不許自己的老師在外面掛名開班吧？
誰知道呢。
楚梨仍舊在介紹：「...整個課程會一直持續到明年的4月底，寒假我們也是不會停課的，而且在寒假期間，除了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放假之外，其餘時候我們的課程會改成一周上兩天。」
秦陽是看了課程表的，在學校上課的期間，一周是只有一天課，周日的上午加下午，時間算是挺長的了，沒想到寒假更是不做人啊。
他不由暗暗咋舌，能考上清北的，果然都不是尋常人。
「那要是和學校補課衝突該怎麼辦？」他詢問。
補習班不做人，學校也不會做人的，頂多沒補習班這麼離譜而已。
楚梨笑道：「這點您可以放心，我們會根據所有學生學校的時間進行宏觀調控，您是哪個學校的呢？」
秦陽挑了挑眉，看來這楚梨已經知道他是學生，不是家長了。
「我是一中的。」他回答。
「啊……」
楚梨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她雖然不是臨江人，但也聽說過一中二中之爭。
剛剛她可是大說特說了一通二中老師有多好，甚至還說比一中要強的。
這……
秦陽看出了她的尷尬，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二中趕上來也好，良性競爭。」
楚梨立馬順著他的話點頭：「是，是，您之前擔心的課程衝突問題，我們的清北班裡也有一中的學生，所以您不用擔心。除此之外，哪怕只有您一個一中學生，我們也是會協調調課的。」
秦陽點了點頭，這點還算是人性化，他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揭開姚麗君真面目的機會，他相信小青梅也不想因為這事，而耽誤學校的學習。
畢竟學校才是重頭。
「那這個班是即報即上嗎？」他又問。
楚梨有些吃驚，這就要報了？
她有些愣地點了點頭：「是，今天就有課，如果您通過了考試的話，是可以直接跟班上課的，我們課程的費用也會根據您之前沒上的課程量進行降價。」
「好，那先去考試吧。」秦陽將手中的茶水放到了一邊，率先站了起來。
這下楚梨更震驚了：「呃...您的家長……」
雖然考試並不費時間，但一般而言，還是家長在這會更好。
秦陽皺了皺眉：「必須要家長陪同嗎？」
母親有店子，再說了，這課程不便宜，雖然是走他自己的錢，但他也不想母親知道擔心。
楚梨思索了會兒道：「其實沒有也是可以的，只是一般而言，都是有家長陪同的。」
「不用了，」
秦陽直接拒絕，「我不是一般人。」
客戶都這麼說了，楚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帶著秦陽就往之前童婉畫她們走的方向走。
經過家長休息區的時候，釗洋是看見了楚梨和秦陽兩人的，他心中冷笑，這楚梨還真是死馬當活馬醫啊，這樣一個倒數第一的學生，竟然讓他做測試？
能通過就有鬼了！
姚麗君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皺了下眉頭，沒說什麼。
她知道秦陽成績上升了，但她還是不認為秦陽能通過，一個常年倒數第一的，就算上升，又能怎麼樣呢？總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考清華北大了吧？
秦陽只掃了一眼休息區就沒看了，跟著楚梨到了考試的教室，兩人走的是後門，聲音又輕，所以沒人發現，包括小青梅。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少女，脊背挺直，頭微垂，右手則寫個不停，一看就是在寫過程。
他不由笑了笑，小青梅一專注起來，總是不為外界所擾的。
「隨便找地方坐就可以了，不限時間，做完拿著卷子出來，把卷子給我就行。」楚梨低聲說。
秦陽點了點頭，挑了個小青梅斜後方的桌子便開始做題，他倒要看看，這卷子到底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