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剛是知道郝清揚不喜歡許世傑的,當即就罵了一聲:「路過還不快滾?說這些做什麼?」
「誒,等等——」
郝清揚叫停了張剛要趕人的舉動,思索起許世傑說的『校規』來。
他當然是不知道一中有哪些校規的,但這個許世傑總該是清楚的。
之前秦陽讓他當眾丟臉,雖然他的小弟們不敢說什麼,但指不定背地裡怎麼笑話他呢。
就說剛剛那個吳志,要是他之前沒丟臉,那吳志敢陽奉陰違嗎?
所以他才想要將秦陽的擺攤給攪黃的,這不光是因為他本來就和秦陽不對付,還為了在這些小弟們面前立威。
不然這三番五次下來,他還有什麼威嚴?
只是剛剛他也想了,但想不出別的招,如今這許世傑一提,他才意識到他對付不了秦陽,但可以讓學校來對付啊。
「你的意思是校規不允許擺攤?」他對許世傑問道。
許世傑哪裡知道校規允不允許,他只知道他去找周和平旁敲側擊,然後被周和平暗示他不要多管閒事。
也不知道秦陽是不是會將收入所得分給周和平一份,不然這周和平憑什麼總這麼偏心秦陽?
還是說……秦陽家裡給周和平送禮了?
許世傑在這邊發散思維的時候,那邊的郝清揚已經不耐煩了。
他給張剛使了個眼色,張剛立馬心領神會地站起來動手趕人,
「去去去,別在這裡耽誤我郝哥時間,滾一邊去!」
許世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誒誒,郝同學,這校規啊是沒有明文規定不能,但也沒說能啊!」
郝清揚知道許世傑是有些小聰明在的,皺眉道:「繼續。」
許世傑沒將他去找周和平,但鎩羽而歸的事說出來,而是說:「校規里沒說可以的事,肯定就是不行的!畢竟不可能每件事都寫到校規里去是不是?」
郝清揚覺得這話有點道理,校規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說校規里沒寫的都能做的話,那學校還不出大亂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將這件事告訴周和平?」他問道。
許世傑搖頭:「和普通的老師說不行。」
郝清揚疑惑:「周和平不是他班主任嗎?這也不行?」
許世傑沒法將自己已經找過周和平的事說出來,只能道:「班主任怎麼夠,現在是校運會,讓校領導知道不是更好?」
郝清揚琢磨了一下,好像是這個道理。
班主任說到底最多也是批評一下,而且他總覺得周和平特別偏向秦陽,如果告訴周和平,說不定周和平不僅不會批評秦陽,還可能反過來批評他。
誰讓秦陽現在成績比他好了呢!
真是越想越氣!
許世傑見郝清揚已經鬆動了,便繼續道:「不光是擺攤,其實秦陽他也不是1班的體育委員!」
郝清揚不理解這個又怎麼了:「所以呢?」
許世傑有些無語,怎麼這郝清揚在一中待了三年,什麼都不懂啊?就算混日子也該懂一點吧。
但他現在有求於人,只能耐心地將體育委員和舉班牌的關係解釋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陽他其實違反校規了?」郝清揚問。
許世傑點頭:「沒錯!」
但郝清揚也沒那麼蠢:「但你不是說這是周和平安排的嗎?關秦陽什麼事?」
許世傑眼中閃過精光:「雖然這是周和平安排的,但很多人不知道啊。剛剛我們班走隊列的時候,我聽到很多人都夸秦陽,說他走得不錯,要是他們知道他違反了校規,肯定就不會再說他走得好了。」
許世傑知道郝清揚最在乎什麼,無非是不想看秦陽出風頭,所以他就偏將話題往這方向上引。
郝清揚也確實上了鉤,他們班是最後一個班,站在最後面,前面擋著烏泱烏泱的人,所以他沒看到秦陽走隊列時候的樣子。
但即便沒看到,他也確實聽到不少人議論的,說什麼舉班牌的男生很帥,走得也很不錯。
後來他才知道這說的竟然是秦陽,將他氣得火冒三丈,當時他還覺得奇怪,就秦陽那性格,怎麼成了1班的體育委員了?沒想到原來這裡面還另有內情。
不過嘛……
他看了許世傑一眼,眼中滿是鄙夷:「沒想到你這麼討厭秦陽啊?連自己班都出賣?」
他雖然不懂舉班牌和體育委員的關係,但他還是知道周和平有多想拿風采獎的。
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高一高二的時候周和平說太多次了。
沒想到在這最有可能的一屆,竟然出了個內鬼。
對於內鬼,他這樣講哥們義氣的人,都是很鄙視的。
但許世傑不在意,他又不混這些路數,只要達到目的就好,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他義正詞嚴道:「我這也是為周老師好,要拿獎,也不能搞這些歪門邪道!」
郝清揚和張剛都嗤笑一聲,即便他們這樣的人,那也是看不起許世傑這種人的。
許世傑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繼續勸說:「所以說這樣一來,肯定能打壓秦陽的氣焰!」
郝清揚知道這方法不錯,但他也清楚許世傑是在利用他,他又不是二傻子,怎麼可能他在這邊出力,任由許世傑拍拍屁股片葉不沾身呢。
所以他想了想道:「行,校領導那邊,我來弄,但你總不能什麼都不干吧?」
許世傑一愣,沒想到郝清揚會說這話:「這是什麼意思?」
郝清揚點明道:「我搞定校領導,你嘛,就將秦陽違反校規的事傳出去,越廣越好,最好是撒些什麼傳單什麼的。」
「這…這不好吧?」
許世傑之所以來找郝清揚,就是不想經自己的手,但沒想到郝清揚竟然也想拉他下水?
郝清揚冷笑一聲:「許世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明白告訴你,你想坐收那什麼……什麼來著?」
「坐收漁翁之利。」張剛提醒。
「沒錯!」
郝清揚拍掌,「就是坐收漁翁之利,沒可能!你要麼就去發傳單,要麼這件事就算了!」
許世傑不想放過這種好機會,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只能推脫道:「可是也沒傳單啊。」
話剛說完,他又立馬補充:「我也不會寫傳單啊。」
他以為他這樣說就沒事了,但誰知張剛卻道:「傳單不用你管,郝哥會弄好,你只要說,你發不發就行了!」
郝清揚也道:「你要是發,那就合作,要是不發,哼哼!」
隨著這兩聲『哼哼』,原先散在周圍的好幾個學生都站起來圍了過來。
許世傑下意識就後退了兩步,這幾個學生他不認識,但看起來就不好惹,這是要動手啊。
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送貨上門,不答應也不行了。
「那...那行,我發,但傳單你們出!」
只要傳單不是他弄的,那他總能找到理由將自己摘乾淨。
郝清揚給張剛使了個眼色,張剛便攬著許世傑去旁邊說傳單的事了,而郝清揚自己則在思索要怎麼讓校領導知道這事。
其實要讓校領導知道也不難,畢竟他家裡有關係,當初他就是靠校領導進的一中,因此只要他和那個叔叔說兩聲就行了。
比起找校領導,發傳單這件事倒是更麻煩些。
要是才剛開始發就被秦陽他們制止了,鬧起來也不好看。
正當郝清揚絞盡腦汁的時候,張剛又領著許世傑回來了:「郝哥,我都和他說清楚了。」
許世傑心中翻了個白眼,什麼說清楚,他分明是在威逼利誘下不得不同意。
不過這件事要是能重挫秦陽,他受點委屈也沒關係!
他想了想又道:「我建議你們在10點半之前將傳單弄出來。」
「為什麼?」張剛問。
許世傑解釋:「秦陽報名了跳大繩,11點他要參加項目,會提前離開,只有方英俊的話,這你們總搞得定了吧?」
郝清揚權衡了一下,也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兩相商議定,就這麼定下了。
然而等到了10點半,郝清揚帶著人過去的時候卻傻了眼,別說方英俊了,擺攤那裡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