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
秦陽伸手在童婉畫面前晃了下。
從他開始做題到做完，頂多也就五六分鐘吧，他錯過了什麼？
童婉畫猛然回神，慌亂地收回了視線：「你，你做完了？」
「嗯，怎麼了？」
童婉畫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我們對下答案吧！」
她哪裡好意思說她剛剛是看秦陽看呆了，只匆匆將兩人的試卷換了下，又拿出了答案紙。
她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系列動作，原本被她擋住的陽光又躥了出來。
而秦陽本來就對著她這邊，這陽光一出現，瞬間就照得他眯起了眼。
他看著隨著小青梅動作而時隱時現的光線，頓時就明白了剛剛她那奇怪的姿勢是在做什麼。
竟然是在幫他擋陽光。
難怪小臉都紅了，肯定是被太陽照的。
秦陽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也不問他為什麼不肯拉遮光板，竟然就真的聽他的話不拉了，還用她那小身板，幫他擋住陽光，讓他能做題做得舒服些。
這也就算了，他都問了，她竟然還瞞著，怕他發現她這小心思。
秦陽想著想著不由就笑了，小青梅怎麼這麼貼心？熨得他的心暖洋洋的。
可這聲笑，在童婉畫聽來，就完全變了味兒。
她心一緊，秦陽他，他笑什麼？
難道他早就發現她剛剛一直在看他了？
這不應該啊。
秦陽做題的時候都很專注，應該沒有注意到才對。
她鎮定了一下，努力掩飾表情，疑惑地扭頭看去：「怎麼了嗎？」
秦陽搖了搖頭，小青梅臉皮薄，既然她不想說，那他就當不知道好了。
童婉畫則鬆了口氣，看來沒露餡。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後面傳來一聲歡呼，
「哈哈哈哈哈！我做完了！」
方英俊激動地扯著自己試卷晃著，「我是第幾？陽哥，你們做完沒？」
他說話聲音不小，好在現在剛好是發午飯的時候，整個機艙也並不安靜，因此也沒多突兀。
秦陽回頭給了一個白眼：「早做完了，你最後吧？」
方英俊嘚瑟地說：「才不是！蔣新月現在還沒做完呢！」
這倒讓秦陽有些意外了，就連童婉畫也驚訝地回過身問：「新月，你還沒做完嗎？」
蔣新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方英俊，面無表情道：「還差幾題。」
方英俊嘿嘿一笑：「你這退步了啊！我看等下次月考，我說不定能和你分同一個班了！」
蔣新月嘴角抽動了下：「那感情好。」
秦陽來回看了兩人一眼，又想起之前提出賭注時蔣新月的表情，感覺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蔣新月是和他一樣，故意放慢了速度，只不過這速度可能沒掌控好，讓方英俊搶了先。
他抽過方英俊的試卷看了幾眼：「胖子，這題目你都會做？」
「那哪能啊！」
方英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會做的我就瞎寫，先做會的了。」
秦陽又看向蔣新月：「蔣同學，那你呢？」
童婉畫正好也拿著蔣新月的試卷在看：「新月她每道題都做了，不會的也寫了思路。」
秦陽看著方英俊道：「你們這要比的話，那明顯蔣同學更厲害啊，胖子，你這瞎寫的可不少。」
方英俊扯過自己的卷子，又接過童婉畫遞來的卷子，左右看了好幾眼後，也有些不好意思：「那要不，要不算平局？」
他實在不想錯過午餐，聽說飛機餐還挺好吃的，他可從沒嘗過。
秦陽看著胖子這樣暗暗搖頭，剛要說話，蔣新月就擺手道：「不用，願賭服輸！比之前也沒規定要比正確率，等下次規定了再說！」
這總歸是江新月和方英俊之間的事，秦陽也沒想著插手太多，剛好這時候空姐推著餐車走了過來，問他們要哪個飯。
秦陽看出了童婉畫的糾結，乾脆道：「一樣一份。」
空姐很快就拿了兩個餐盤出來，秦陽在自己和小青梅的小桌板上各放了一份。
隨即他又將小青梅那邊餐盤上的麵包、酸奶等都拿到了自己這邊，又將自己這裡的那份飯放了過去。
一整個過程下來，童婉畫愣是插不上手。
她看著秦陽忙前忙後，忍不住小聲道：「我自己可以……」
秦陽低笑一聲：「吃吧，這樣方便些。」
此時整個機艙都飄散著飯菜香，童婉畫聞著都有些餓了。
但她還是看了眼秦陽：「要不…你還是吃吧？」
秦陽搖了搖頭：「沒事，少吃一頓不會怎麼樣。」
願賭服輸，他不至於連蔣新月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
但他是無所謂，童婉畫卻看不過眼。
「那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多難受啊。」
她說著就將牛肉丸飯又推了過來，還偷偷看了眼後排的蔣新月和方英俊，見他倆正和空姐說要點什麼，這才悄聲對秦陽道，
「放心，我不和他們說。」
秦陽瞧見她這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由就笑了。
他也跟著壓低聲音：「這麼擔心我？」
其實壓不壓低聲音都行，機艙里並不安靜，但他就是想趁著壓低聲音，好和小青梅湊得近些。
童婉畫倒是沒發現他這小心思，只是臉一紅：「我，我是擔心你晚點會餓。」
秦陽笑著將飯又放回了原位：「沒事，餓了再說。」
他早就吃過飛機餐了，但小青梅可是第一次，他想讓她都嘗嘗。
童婉畫還是擔心，她看著兩盒滿噹噹的飯，突然又心生一計：「可是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呀。」
秦陽哪裡不知道她是在找藉口，於是乾脆道：「這樣吧，你先吃，吃不完的給我。」
兩人一人退一步，終於達成了共識。
「那你先吃個麵包。」
童婉畫將隨餐附送的小麵包遞了過來，秦陽從善如流地接過。
直到看到他拆開咬了一口，童婉畫這才拆了餐具開始吃起來。
秦陽就邊咬麵包邊看小青梅吃。
平時他也不是沒看過她吃飯，畢竟不管是在學校食堂，還是在圖書館，或者是在他家，兩人都是一起吃過飯的。
但基本都是兩人一起吃，這還是他第一次有功夫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她吃。
他看她先是用叉子叉在了牛肉丸上，然後卻沒有送進嘴裡，反而是將它叉到了飯盒角落，隨即又是一顆，如法炮製。
嗯？
小青梅這是要做什麼？
秦陽有些疑惑地繼續看著，直到看到她用勺子在雞肉炒飯上劃出一道分界線，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小青梅這是將菜先放到一邊，這樣她吃的時候就只從一邊吃，不會將另一邊弄髒。
說到底還是想著他。
秦陽無聲地笑了笑，看著低著腦袋，認認真真劃著名『線』的小青梅，真想揉一揉她的頭。
可惜之前答應了的，他深吸口氣，還是守信比較好。
萬一惹急了，小青梅鬧著要換位置可怎麼辦。
沒多久童婉畫就吃完了，兩盒飯各剩了一半。
「怎麼樣？好吃嗎？」秦陽問。
童婉畫抿了抿唇，神色間透露出些許尷尬。
秦陽便看懂了，除了頭等艙，經濟艙的飯就那樣，恐怕是比較一般的。
他笑著將飯拿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吃了乾淨。
他們這邊的氛圍和樂融融，後面兩人就不一樣了。
「你真不吃？」方英俊再三確認。
蔣新月擺手：「不吃不吃！之前說了的，願賭服輸！」
方英俊糾結了下，將飯推了過去：「嗐！輸了就輸了嘛，沒比過我沒什麼的！這份就當我送你的！」
蔣新月更不願接受了：「我哪用你送，說不吃就不吃，我吃芥末巧克力！」
芥末沖鼻，這點方英俊是知道的，就連他這種愛美食的都忍受不了，更別說蔣新月是個姑娘家了。
他當即就道：「那這樣，這巧克力我來吃，這飯，我吃不完的給你。」
秦陽在前面剛好聽到了這句，頓時就想笑。
他回頭看了眼後面兩人，果然就見蔣新月臉色更差了，憋出個『不用』後就不理方英俊了。
反觀方英俊則一臉疑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暗暗搖頭，回頭打趣了句，
「胖子，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