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瞬間戳中了譚曉的痛處,使得他的神情一陣僵硬。
他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殿下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與三哥自小和睦相處,關係融洽的很。」
齊皇盯著他看了良久,直把譚曉看的渾身發毛。
半晌,他這才露出一抹淺笑來:「你說的也對,三皇子的脾性的確是比較溫和一些。」
譚曉的嘴角抽了抽,溫和二字從齊皇的嘴巴里說出來,總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
「不過嘛……」
就在他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齊皇再度開口。
「既然你說的是和睦相處,那這樁婚事還是你來吧。」
齊皇這句話一出,譚曉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心中暗罵了一聲:該死,這老傢伙是非自己不可了嗎。
譚曉垂著腦袋,心中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他仔細的斟酌著,到底該用什麼樣的理由拒絕掉齊皇的好意。
就在這時,齊皇突然再次開口了。
「你應該也清楚,雖然這次你們打了勝仗,但是我大齊國的國力可沒有那麼脆弱,若是聯姻的話對誰都好,可若是拒絕,日後恐怕就不好說了。」
他的話說到這裡後,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但譚曉卻明白他的意思,對方的言外之意就是讓他答應,並且儘量促成這門婚事。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齒。
「既然陛下執意,我也不好拂了您的好意,那我便答應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四周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仿佛是在慶祝這場婚約。
看著站在一旁的譚曉,齊皇臉上掛滿了笑容。
「朕果然沒有看錯你,日後朕一定會給你更加豐厚的獎勵。」
譚曉勉強勾了勾唇角,沒有吭聲。
齊皇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原本還以為對方會借著這件事情刁難於他,可現在看來,對方倒是很識趣。
他不禁懷疑,難道對方是故意設計這麼一場戲,目的就是逼迫他答應聯姻嗎?
想到這裡,譚曉的臉色越發陰沉。
這一切肯定是有人安排的,只不過他暫時還未查到背後指使者的身份。
不管那人是誰,他都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齊皇見他的神色不太好,以為他因為先前的拒絕而傷了自尊心,不由得嘆了口氣。
「八皇子,你也不必介懷,畢竟聯姻對兩國之間的交流極為有利。」
他說完這番話後,便揮了揮手示意大臣散了。
當所有的人離開後,齊皇這才拉著譚曉入了席。
宴會進行的還算順利,至少在譚曉的眼中,這場晚宴是一場鴻門宴。
不過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反正這次的主謀也不是他。
待宴會結束後,譚曉回到自己的院落後,便吩咐人拿來筆墨紙硯。
他在上面寫下幾行字後,隨即喚人送了出去。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公子,屬下回來了。」
「嗯。」
譚曉淡漠的應了一聲,並未將視線移向他。
來人走到譚曉身邊站定,恭敬的問了一句:「公子找我何事?」
譚曉放下手中的毛筆,緩緩抬眸看向他。
「周圍的那些禁衛都撤走了沒有?」
「回公子的話,都已經全部撤掉了,請公子放心。」
聽到這話,譚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讓許安怡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走。」
來人愣住了,他瞪圓雙眼,不敢置信的問道:「公子,就這樣不辭而別嗎?」
譚曉掃了他一眼:「怎麼?難道留在這裡等著被抓嗎?」
來人苦笑了一聲:「公子,如果我們就這麼貿然出去的話,恐怕到了國境之內,三皇子的人還是會刺殺我們。」
「呵呵。」譚曉譏諷一笑:「留在這裡只能等死,不如拼一拼,或許還能博取一條生路。」
「可是……」
「別可是了,照我的命令去辦,記得把東西帶足。」
「是,公子。」
見他同意後,來人便退了出去。
望著房頂上漆黑的夜空,譚曉微皺眉頭,他摸索著坐了起來,在桌子旁來回踱步。
按照常理推斷,齊皇不應該派遣禁軍包圍自己的府邸才是。
除非……他早就猜到自己會逃走。
想到這個可能,譚曉猛地停下了腳步,整張臉都繃緊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對方也太可怕了!
想著這些,譚曉的眉頭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
他在心中默念:不可能的,齊皇不應該知道這些,更加不會想要抓他,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可不論他怎麼告誡自己,心中始終不免產生了一絲擔憂。
就在譚曉胡亂想著時,突然一道陌生的身影直接闖了進來。
「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聞聲,譚曉警惕的望了過去。
他眯了眯眼睛,認出了對方是齊雲山莊的那名侍衛。
只是對方今晚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見他不說話,那侍衛也不急,只靜靜的立在一側。
「殿下,我家莊主想跟你談筆買賣。」
「買賣?」譚曉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我倒是想知道,我和齊雲山莊有什麼買賣?」
「我家莊主希望殿下幫忙牽制住齊皇。」
聽到這話,譚曉忍不住嘲弄一笑。
「你家莊主這話說的,我與齊皇無冤無仇的,憑什麼要幫他?更重要的是,他若是想要登基稱帝的話,需要我幫忙嗎?」
「我家莊主自有妙招,只要你願意相助,到時候你不僅可以獲得榮華富貴,更重要的是還能夠保全性命。」
聞言,譚曉頓時笑了起來。
「我看你們是瘋了吧,居然連這種荒謬的主意都想得出來,還是趁早歇了這心思吧,再者你說我缺榮華富貴嗎?」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侍衛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我們家莊主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何必拒絕呢?」
「為了我著想?」譚曉嗤笑一聲:「你家莊主這分明是想讓我成為傀儡啊,若是這樣,我豈不是傻到家了?」
說罷,他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扔給了侍衛。
「拿著這錢趕緊滾蛋,別在這礙我的眼!」
見他這般油鹽不進,侍衛咬牙道:「那就恕卑職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