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見沈安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不由的有些擔憂。
「沈安,算了吧,他畢竟是宗室……」
沈安停下了腳步,李璋終於鬆了一口氣,卻聽到了譚曉的下半截話。
「他的宗室只是旁系,並非正統。」
沈安回身,「多謝譚公子提醒。」
譚曉點點頭,「李璋雖然跋扈了些,卻並未害過人,你且消氣,待會兒我給你賠禮道歉。」
沈安點點頭,李璋卻怒吼道:「你……你這個蠢貨!」
譚曉淡淡的道:「某說過,宗室並非正統,不過是皇帝的親眷罷了,陛下仁慈,才允許他們存在,你若是再胡攪蠻纏,今日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沈安贊道:「說得好。」
譚曉矜持的微笑道:「某家族裡的老祖早年曾經立下赫赫戰功,為國盡忠,後來隱居鄉野,但誰也不敢小覷他的影響力。」
「原來是個世外高人!」
沈安肅容拱手行禮,譚曉擺擺手道:「你且去,某會勸誡於他。」
李璋冷笑道:「某不稀罕你們管,今日某就算是死也不會低頭……你們敢嗎?」
他昂首看著三人,眼中多了挑釁之色。
「你敢嗎?」
沈安緩緩抬頭,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虛空般的看著他:「某不會殺了你,只會弄廢了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璋被這個眼神盯住了,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蛇盯住了,寒毛直豎,隨即就被沈安的話震懾了。
廢掉一個宗室的武學根基,這是謀逆的罪名!
他不敢賭,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沈安轉身,「譚公子,某告辭了。」
譚曉含笑送他出門,「此後你我便是朋友了,今日之事……」
沈安微笑道:「多謝譚公子。」
譚曉微笑道:「你我交好是應該的,不過某希望你記住,別忘了今日某給你解圍的恩情。」
沈安點頭,然後帶著人走了。
李璋狼狽逃出來,沈仲羽迎面而來,譏諷道:「堂弟,你怎麼落荒而逃呢?」
李璋惱羞成怒的道:「某是怕了他,他……他不僅武藝超群,更兼心狠手辣,若是惹惱了他……」
想起剛才差點被活剮了,李璋不禁打了個哆嗦。
「某不信他敢亂來!」
他咬牙切齒的道:「你莫要幸災樂禍,等著吧。」
沈仲羽笑嘻嘻的道:「某不會幸災樂禍,某會幫你報仇,只要你肯把你府上那個侍妾借給某使喚幾天。」
李璋愣了,旋即就罵道:「滾 犢 子,那可是咱娘賜予某的女人,豈能借與你……咦!」
他突然一拍腦袋道:「對了,某家中的侍妾昨晚被賊人劫掠了。」
沈仲羽笑眯眯的道:「果然是巧合啊!某這裡有個計策,保證能讓那個沈安吃個大虧。」
李璋一臉警惕,沈仲羽乾咳一聲:「你家那個侍妾不是失蹤了嗎?某可以派人去找她,找到後……嘿嘿,那就是你的人,某就算是搶也要搶過來,如何?」
李璋的眼睛亮了,「當真?」
沈仲羽搖搖頭,覺得他的智商堪憂。
「某家中有一批人,專門去偷東西,你若是捨得,某這就召集人馬,去你府中偷人……」
「你敢!」
李璋憤怒的沖向了沈仲羽,沈仲羽毫不猶豫的躲開,然後喊道:「快來人吶!」
李璋不甘的追逐了兩圈,無奈的道:「你這是卑鄙無恥。」
沈仲羽得意洋洋的道:「某家中那些人都是亡命徒,他們會在你的院牆底下蹲守,只要你的那個侍妾回去,某保證,你一定會哭爹喊娘的求饒,那時候……哈哈哈哈!」
沈仲羽放肆的大笑著走了,李璋站在街頭,仰頭看著天空,喃喃的道:「難道就因為某不夠勇猛,所以才會淪落至此嗎?」
……
李璋家的侍妾失蹤了。
這個消息在汴梁城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一個侍妾在深夜消失了,會發生什麼?
李璋的母親很是惶恐,就準備去求援。
沈安已經回去了,正坐在書房裡喝茶。
沈仲羽急匆匆的進來,興奮的道:「二郎,李璋的侍妾消失了,估摸著他們現在正在翻江倒海呢!」
李璋的父親官拜右金吾衛將軍,是皇城司副指揮使的職位。而李璋作為嫡長子,自幼跟著父親讀書習文,又在宮中當值,所以被人尊稱為小郎君。
這樣的身份註定了他的傲慢。
而他的傲慢恰好激怒了沈安。
所以沈安就把他丟給了沈仲羽去教育。
他問道:「李璋在哪?」
沈仲羽說道:「他今日在家,據聞被嚇壞了,整夜沒睡……」
「那就是嚇傻了。」
沈安微微頷首,沈仲羽喜滋滋的道:「還有他的那個母親,聽說被嚇尿了,現在正在哭嚎呢。」
沈安微笑道:「那就去看看。」
沈仲羽興致勃勃的道:「二郎,咱們一路騎馬,一路去李璋的家裡。」
「好。」
兩匹駿馬奔馳而出,一路疾馳。
半個時辰後,他們到了李璋的宅子前。
「郎君,就在這裡,您看,大門緊閉著。」
沈安跳下馬,伸手敲了敲門。
嘎吱!
門竟然開了,沈安和沈仲羽相視一眼,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黑漆漆的,沈安舉著火摺子照明,見屋內的地板上躺著一個婦人,邊上站著一個男子,此刻正在垂淚。
「娘親。」
沈仲羽喊了一聲,那個男子轉身道:「你是誰?」
沈安淡淡的道:「李璋是否在裡間?」
男子驚懼的看著他,沈仲羽喝道:「趕緊滾蛋!」
李璋的父親是皇城司指揮使,而李璋又是皇室宗親,沈家不願意輕易招惹麻煩。
男子退了一步,沈仲羽關上門,然後說道:「先前李璋在門外說,若是沈安不答應娶他妹妹,他就……」
「就什麼?」
沈安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沈仲羽壓低聲音道:「他就去陛下面前告狀,說是您強行擄掠了他家的侍妾。」
臥 槽!這個狗曰的!
沈安忍著怒氣問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沈仲羽冷笑道:「某早就提醒過他了,可他卻不屑一顧。」
沈安嘆道:「這種人太蠢,不過這樣最好,省事。」
沈仲羽擔憂的道:「李璋畢竟是皇室宗親,他若是鬧起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