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含淚道:「奴婢遵旨。」
等他出去後,外面的內侍喊道:「陛下,王妃求見。」
趙禎靠在枕頭上,微微側頭,疲憊的道:「請進來。」
王氏匆匆進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陛下……」
趙禎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看著窗外,艱難的道:「哀家……還好嗎?」
王氏悲泣道:「陛下,您的身體越發的差了,這幾日……咳咳咳咳!」
趙禎的眼皮子顫抖著,仿佛是在努力睜眼,可卻怎麼都睜不開。
王氏抬頭,哽咽道:「陛下……」
趙禎勉強抬起手,說道:「別哭……你是皇后……別哭……」
王氏捂嘴,可依舊止不住哭泣。
她的丈夫,一代雄主,終究還是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朕……不甘啊!不甘吶!」
趙禎仰天長嘆,渾濁的老眼漸漸模糊,眼淚滾滾而下。
……
譚曉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他帶人在城外尋覓了三日,依舊毫無蹤跡。
「大人,那沈安肯定躲起來了。」
「躲起來?」
沈安笑了笑,「他現在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哪顧得上來追擊咱們?」
「大人英明。」
眾人歡喜的行禮,沈安卻板著臉道:「都回去休整,養精蓄銳,準備迎戰。」
眾人應諾,各自去了。
等眾人走後,譚曉把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沉聲道:「大人,那沈安必須要弄死,不弄死他以後會成大患。」
沈安點頭讚賞道:「不錯,那沈安果然是厲害,竟然躲過了刺殺,不簡單。」
譚曉笑道:「大人,咱們的人已經摸索到了路線。」
「好,明日早些動手。」
沈安看著外面,淡淡的道:「這裡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事……儘管用毒箭,反正毒箭多的是。」
「多謝大人。」
沈安看了一眼遠方,那裡是城牆。
「你們在這裡潛伏,記住,不可暴露,更不可輕舉妄動,最少也要堅持五日,五日後我會趕到。」
「是,大人放心吧。」
沈安走了,剩下的就交給了譚曉。
當夜,譚曉睡的很香甜,甚至夢裡都帶著笑意。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譚曉就感到了不對勁。
他仔細看看四周,沒人。
他打個呵欠出門,卻見街面上有幾個黑衣人鬼祟的往東北方向奔去,頓時心中一凜,喝道:「拿刀來。」
幾個夥伴迅速把刀遞給他,然後警惕的盯著前方。
「哈……」
一陣馬蹄聲傳來,那些黑衣人紛紛拔刀。
「別誤傷友軍!」
沈安策馬沖了過來,那些黑衣人楞了一下,沈安喝道:「都閃開!」
這些黑衣人不敢阻擋沈安,紛紛散開。
沈安沖了過去,譚曉喊道:「大人小心,他們有弓弩。」
他的話音未落,沈安已經騎著馬沖了過來。
「噗!」
一支利箭飛射過來,譚曉的瞳孔猛地縮緊。
沈安卻一拉韁繩,馬匹一個漂亮的翻滾,那支箭擦肩而過。
「保護大人!」
譚曉的心砰砰亂跳,他看到了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大人小心。」
幾名黑衣人沖了上來,他們都是江湖上的高手,配合嫻熟,堪稱是默契。
沈安左右看看,然後一腳踏在馬腹上,整個人騰空而起。
「大人……」
譚曉剛叫了一句,卻發現沈安在半空中雙腿一夾馬肚子。
馬兒吃痛嘶鳴,人立而起。
這是什麼技藝?
「嘭!」
沈安的左腿踢中了第一個黑衣人的脖頸,他的腦袋一歪,人就軟倒在地上。
「嘭!」
沈安順勢又踹中了一人的胸膛,那人被踹的連續踉蹌數步,撞在另一人的身上兩人才停下。
沈安的身體緩緩落地,他冷冷的道:「某乃神威將軍沈安,爾等還有何話?」
黑衣人面色慘白,其中一人吼道:「神威將軍?你是大楚人的奸細。」
「找死!」
沈安衝過去,拳頭如雨般的砸了過去。
他的拳頭快,黑衣人的身法更快。但沈安的拳頭太靈活了,總能提前預判,並搶占先機。
「嘭!」
「嘭!」
「嘭!」
短短片刻之後,黑衣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沈安一腳踩在一個黑衣人的胸口,問道:「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的喉結滑動了一下,目光中多了決絕,說道:「要殺就殺。」
「好骨氣!」
沈安一腳把他踢翻在地,隨即一巴掌扇在他的臉頰上。
「啪!」
清脆的耳光讓黑衣人的臉瞬間腫脹起來,牙齒混雜血水從嘴裡流淌出來,沈安俯瞰著他,目光森寒,淡淡的道:「想死?不可能!」
他突然抓起黑衣人的右臂,稍一用力,喀嚓一聲,黑衣人的胳膊斷了。
「啊!」
慘嚎聲中,黑衣人的臉色漲紅,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掉在雪地上。
「說不說?」
沈安又捏碎了黑衣人的手腕。
「說了饒命。」
「那就繼續!」
沈安的動作極為兇狠殘忍,黑衣人咬牙切齒的道:「是……韓琦!」
沈安鬆開手,笑吟吟的道:「你該慶幸今日遇到的是某。」
黑衣人喘息道:「你……沈安,你不怕被報復嗎?」
沈安搖搖頭,覺得黑衣人的智商真低,他說道:「你既然知道是韓琦指使的,此刻你覺著你們能逃脫嗎?」
黑衣人愣了一下,旋即醒悟了過來。
昨日韓琦和張昇聯袂離京,而且他們在官船上密謀了許久,今日沈安就率兵來襲,顯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某願降。」
黑衣人垂首拱手,態度誠懇的道:「某等原先隸屬於韓相府中的一位公子,韓相擔心會泄密,所以就讓某們扮演刺客……只是某等武藝粗淺,無法瞞過將士的查探……」
沈安皺眉道:「你等都有功夫在身?」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某家鄉在大齊國西北,曾是大齊人,後來投靠了大楚……」
「你叫啥名字?」
「某叫……阿布泰!」
沈安微微點頭,說道:「此次行刺韓相,你等可有異議?」
阿布泰搖頭道:「某等都是韓相的死士,自幼被灌輸忠於主上的理念,所以不存疑義。」
「你等呢?」
沈安看向其餘的黑衣人。
「某等也願效忠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