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預防小人

  趙仲堪愕然道:「您怎麼知道?」

  「那些人不會和你合作,所以你就該另覓出路。」

  沈安很直白,趙仲堪卻不以為忤,反而覺得他這個態度值得深思。

  「小人告辭了。」

  他躬身退出了後宅。

  外面,趙允弼的屍骸躺在那裡,臉上滿是絕望和悔恨之色。

  「那個趙允弼就是個禍害!」

  「是啊!」

  幾個官員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你們說沈安弄這個幹啥?」

  「他在報復,這是在警告我等。」

  「那怎麼辦?」

  「涼拌,不管如何,咱們先去見見那位譚公子,免得惹惱了他。」

  「哎!」

  沈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譚曉也收到了風聲。

  「這個沈安不簡單啊!」

  譚曉站在窗前看著天空,目光悠遠。

  旁邊坐著個青年,聞言就皺眉道:「二哥,這等人……」

  他的嘴唇動了動,「若是……」

  「你想做什麼?」

  譚曉淡淡的道:「他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個稚嫩的年輕人罷了。你只需盯緊他,待得機會成熟了,咱們就弄死他!」

  「可這是在汴梁……」

  「那又如何?你沒發現他的性格太剛烈了些嗎?」

  「呃……他確實是性格剛烈。」

  這位叫做譚曉的年輕人是譚綸的幼弟,自從沈安在城外打跑了他之後,他就開始關注這個人了。

  譚綸的性格沉穩,可譚曉卻不喜歡這樣。

  他覺得父親活的憋屈,所以就想著給他找個對手。

  「那是個年輕人,比咱爹還年輕的年輕人……」

  譚曉的眼神有些冷:「咱爹是老狐狸,而且多少有些軟弱,可沈安不同,他剛猛果斷,甚至還有些莽撞……你覺著如何?」

  「這樣的人……」

  青年苦笑道:「二哥,這種人最容易被人利用。」

  「嗯。」

  譚曉摸著下巴說道:「你覺著這樣的人能掌控嗎?」

  青年搖頭道:「不知道,可既然他有野心,那就有機會拉攏他……」

  譚曉緩緩踱步,喃喃的道:「拉攏沈安……這等人……若是能為兄長所用,那麼大乾的未來無憂矣。」

  「二哥,他不會臣服。」

  譚曉看著他說道:「這是沈安,大乾的第一悍將,他會拒絕任何妥協。」

  「可他還是個年輕人啊!」

  「年輕人才會更加熱血衝動。」

  譚曉指指地上的趙允弼,說道:「你看他,一代梟雄,可結果呢?被宰割於此,他若是能忍耐,或許今日的結局會不一樣。」

  青年點頭道:「他忍不住了。」

  「是啊!」

  譚曉微笑道:「他忍不住了。沈安……這人的性子太剛硬了些,所以不適宜拉攏。但是……」

  「但是沈家還需要盟友。」

  「沈家是勛貴,不缺盟友。」

  「那沈卞……」

  「他?」

  譚曉搖搖頭,「此人不足為慮,倒是那沈安,他是文人,而且據聞文采斐然,這樣的人最難纏。」

  「是啊!文人最擅長的就是迂腐,最擅長的就是拖延時間。沈安就是其中的翹楚,所以……咱們得趕緊把消息送過去。」

  「明白。」

  ……

  沈安在處置趙允弼,趙允良的府邸里,一群宗室和官員都在等候消息。

  「三郎,你這個弟弟不錯。」

  趙允良喝著茶水,淡淡的道:「他殺伐果決,行事狠辣,這樣的人不能交好。」

  眾人紛紛附和。

  趙允良放下茶杯,「這是一柄雙刃劍啊!不管是對朝堂,還是對世家……」

  「可這柄刀已經傷了咱們家,若是不拿掉,遲早會傷筋動骨。」

  「對啊!三郎,那沈安太過囂張,竟然敢在街巷中殺了趙允弼,此刻怕是滿朝皆驚,若是再不解決他,趙家危矣!」

  「是啊!他是武人,咱們可不是啊!」

  「他這般肆意妄為,就是因為背靠著沈家,所以才有恃無恐。」

  「……」

  宗室們七嘴八舌的表示要剷除沈安,趙允良卻眯眼看向外面。

  外面的陽光照耀在花樹上,斑駁閃亮。

  「沈安是個人傑,不管是文治還是武功,都非常出彩,所以……某要保全他。」

  這話讓趙允弼那些支持者憤怒不已。

  「那他殺了趙允弼呢?」

  「殺就殺了,趙允弼罪該萬死,不過……」

  趙允良的臉色漸漸冰冷了,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沈安縱然有千般好,可殺了趙允弼就是不孝!不忠!所以……某要把他驅逐出京。」

  趙允弼被沈安擊敗之後,趙允良立即就派人去調查了。

  他得知了沈安在金陵的所作所為,頓時就震撼了。

  「……他竟然帶著商隊南下,從南方販賣貨物,賺取暴利,隨後又南下販賣瓷器,這等膽魄……若是給他些機會,說不定會一飛沖天,成就非凡。」

  這是一種惋惜的語氣,趙允良嘆息道:「此人不僅有勇,而且智慧過人,某很擔心。所以……這是個麻煩,必須要解決。」

  宗室們都覺得棘手,有人說道:「三郎,此次陛下準備藉助此事收拾瀋家,您……」

  這是暗示,暗示趙允良別插手,免得弄巧成拙。

  趙允良微微一笑,「他沈安固然英俊,也聰慧,可這等人不適合在朝堂上廝混。某記得當初他還是庶吉士吧?這等身份……呵呵!庶吉士是幹啥的?就是養豬的,專門拱拱豬草。」

  宗室們愕然,旋即就笑了起來。

  「三郎說笑了。」

  「這等人怎麼會拱拱豬草。」

  「他不過是在外面遊蕩了幾年,不知道京城的兇險。」

  「三郎,那沈安可是殺了趙允弼呀!」

  「他殺了趙允弼?」

  趙允良的聲音變高了些,然後說道:「沈安殺的趙允弼嗎?」

  「是啊!」

  「哈哈哈哈!」

  趙允良突兀的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淌了出來。

  「沈安殺了趙允弼……哈哈哈哈!」

  這一陣狂笑引得屋檐下的鳥雀四散奔逃,仿佛是見到了洪水猛獸般的惶急。

  等笑夠了之後,趙允良說道:「他不過是仗著軍功罷了,否則哪裡敢殺人?」

  宗室們覺得他這話太荒謬了。

  你兒子被殺,你卻說那是沈安的功勞?

  趙禎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疏,聽了稟告後,說道:「他說是朕的旨意,那就是朕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