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早餐一席話,治好你內耗

  第908章 早餐一席話,治好你內耗

  把陸援朝和裴娜二人送回賓館,吳遠這才回了家。

  對門依舊是黑咕隆咚的,人都沒回來,就顯得吳遠一人在家頗為寂寥。

  之前劉慧在的時候,和樓上樓下也有過鄰里交情。

  但終究是屬於見面點個頭、打個招呼的類型。

  遠沒達到像呂文清這種能夠隨時隨地進家裡坐一坐,喝口酒的地步。

  吳遠左右無事,給媳婦楊落雁打了個電話。

  眼下的北崗,正值收稻子、打稻穀、種麥子的季節。

  連村辦小學都放了農忙假,讓孩子們回家,跟著父母體驗『面朝黃土背朝天』去。

  受不了的,再回來學習,勁頭自然就有了。

  另一方面,學校的老師自己也要回去,幫助農忙。

  吳遠家裡的地,早就被老丈人楊支書包出去給別人種了。

  否則每年自發願意來幫忙的不在少數,這人情欠了,都沒法跟人家結清,反而麻煩。

  至於說這土地對應上交的公糧。

  別說今年因為兩次大水,得到了不少減免。

  就算是往年應繳不少的,楊支書也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饒是如此,楊落雁依舊帶著倆孩子去他們乾媽家地里體驗了一把。

  兩歲的孩子,在地里一瘸一拐地撿著散落的稻子,倒也有模有樣。

  只是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曬了一天回來,叫劉慧心疼得不行。

  吃完飯洗完澡,早早地就睡著了。

  吳遠聽了,倒還好。

  即便他前世沒孩子,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骨血,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掛了媳婦的電話,對門依舊沒動靜。

  吳遠倒頭就睡了,一覺到天明。

  轉天就是10月12日了。

  一大早,打開電視新聞,再看美利堅在安理會的上躥下跳,就覺著愉快多了。

  畢竟第一波行情的收入已經落袋為安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刷牙洗漱之後,吳遠正準備直接出門,去曼迪菲家具廠蹭早飯吃。

  結果有人敲門。

  開了一看,是付秋。

  「嫂子,你這是?」

  雖說對門一大早敲門是常有的事,但那都常帶著早餐。

  像是韭菜盒子、韭菜雞蛋餡餃子,茄盒子之類的。

  而今兒付秋兩手空空,所以吳遠才有此一問。

  問的同時,吳遠看得出來,付秋的臉色並不太好。

  畢竟燒烤店開了個把月,天天沒日沒夜地這麼幹,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那也受不了。

  付秋回應道:「那啥,今天家裡燒了疙瘩湯,攤了雞蛋餅,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跟老呂一起吃?」

  接著,對面門洞裡露出呂文清的身影。

  堂堂一大教授,深秋時節地,還打著赤膊道:「吳老弟,來吧來吧。最近晚上都沒時間一起喝酒,咱哥倆也只有吃早飯這會,說說話了。」

  吳遠一聽,也對。

  這回到上海來。

  一方面媳婦楊落雁沒跟著過來,另一方面沒機會跟呂文清喝酒。

  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有種,人來了是來了,但又沒來的感覺。

  或者說,人落了地,卻沒生根。

  畢竟這年頭,跟後世的打工不一樣。

  租個房子,關起門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年頭的鄰里之間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也不會因為吳遠每天坐著豪車上下班,就被故意疏遠什麼的。

  轉頭放在手包和大哥大,吳遠順帶上門,進了對門,跟呂文清相對而坐。

  呂大教授終於回去套了件工字背心。

  結果還是破洞的。

  看得吳遠哭笑不得的,付秋也沒好氣地說:「吳老闆,你真得替我說說他。新的背心我給他買了沒十件,也有八件,偏偏就是不穿。整天穿這破衣爛衫地,不知道埋汰誰。」

  「好好好。」吳遠虛應著。

  就見付秋進了廚房,手裡頭還捧著蛋液和麵粉混合的盆子,鍋里的油熱的噼里啪啦,準備攤雞蛋餅。

  呂文清卻在付秋看不到的時候,沖吳遠咧嘴做了個鬼臉。

  意思是『都是娘們的話,多多包涵。』

  吳遠耳聽著背後噼里啪啦的聲音大了起來,就趁機道:「呂老哥,我看嫂子的氣色,有些勞累。掙錢是大事不假,但也要勞逸結合。」

  呂文清搓著脖子根兒嘆道:「誰說不是?問題是我說了沒用。每天睡前盤點時,自己念叨說人要知足,掙了不少了。改天一醒來,又跟打雞血似的,攔不住!」

  吳遠也是失笑。

  倆口子互相關心,互相愛護,竟也有了門檻。

  這是外人更加感覺無力的事情。

  緊接著,跟呂文清一閒聊起來,吳遠這才慢慢發現了原因。

  「吳老弟啊,我算是明白了。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你是沒法掌控的。」

  「就像你嫂子,三十多,奔四十了。性格早就定型了,我怎麼勸也聽不進去。往前那些年,我一人掙錢養家,她還能委屈自己,假裝聽聽。現在她自己掙了不少,根本連裝都不裝了。」

  「還有這浦東規劃這事,你那個規劃點子多妙,上頭愣是看不上眼。非得得幾個外企設計公司出方案、出成果。」

  「再有你騰達一建這事,誰又能想到?你說對吧?」

  吳遠笑了笑。

  旁的事,不好說。

  但騰達一建這事,可是自己在後頭全力推動的結果。

  可不是屬於『沒法掌控』的範疇。

  不過話說回來,吳遠也能明白呂文清的這種感受。

  無非就是,人到中年之後,往往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呢,發生在某件事上,對他打擊過大。

  以至於不知不覺地蔓延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大小小事情上。

  正所謂。

  人到中年,才慢慢接受自己是一個平凡人,接受孩子是個平凡人。

  當然,理解歸理解。

  吳遠還是勸道:「呂老哥,你說的呢,固然是某種歷史事物客觀發展的規律。但是回過頭來,我們也別被這種無畏的情緒所束縛。」

  「你說你現在的生活,在上海是不是也算步入小康水平了?」

  「嫂子這邊,雖然不那麼對你百依百順,但也沒委屈著你吧?」

  「再說,歡歡這孩子學習不錯,將來也大有可為不是?」

  「最後的最後,關於浦東規劃設計方案,那不是還沒塵埃落定呢麼?咱再耐心等等,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