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顏如卿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好奇,「不如咱們兩清,如何?」
吳遠放下心神之後,透過這通電話,精準地把握住了對方的心態,「沒問題呀,顏姐。」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顏如卿這才恍然所悟道:「看來你對今年北方大國的機會,很有信心哪?」
吳遠欣然笑道:「北方大國的機會怎麼樣?顏姐你現在掌握的信息,相信已經可見一斑了吧?以顏姐在香江的收穫,已經足以攪弄一番,以達到利益最大化了。」
顏如卿心神一緊,說話都言簡意賅了很多:「明晚到我的別墅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吳遠抬起頭來,就見身邊的明琪和冰冰都跟著鬆了口氣。
當下忍不住失笑道:「你倆至於的麼?」
馬明琪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范冰冰卻深吸一口氣,連帶著胸脯一陣起伏道:「至於,真的至於。顏女士的氣場,哪怕是隔著遠洋電話,我們都感覺到了。」
安撫完倆人,吳遠陷入了沉思。
多虧有顏如卿!
自己以前太過大意了。
儘管他已經儘量低調,不做宣揚了。
但依舊在不同的場合,透露了自己手頭投資公司大賺的消息。
所以才會置黃琦雅一行人於危險的境地。
看來悶聲發大財這一點,自己一直秉持著,卻始終做得不盡如人意。
至於這次香江投資之戰收官之時,究竟是被誰走漏了消息?
吳遠一瞬間想到了幾個可能。
首先,首都方面。
那邊一直都不缺各種消息靈通之士,像是陸金安之流。
但以陸金安跟顏如卿的關係,吳遠暫時覺著這個人是基本可信的。
除了陸金安之外,那首都方面唯一的可能,就是亞運村項目的相關利益方……
可是這個燙手山芋說起來,還真沒什麼相關的利益方。
所以吳遠不得不考慮其次。
其次,他在跟宋程於謝幾位老闆那邊,也有所表露。
如今宋於謝三位老闆,依舊跟騰達合作著。
唯有程老闆被踢出了局。
莫非是程老闆挾私報復?
這個可能性,無疑是有的。
除此之外,就剩下自己的下屬,裴娜、陸援朝了。
這自然也不太可能。
思忖間,大哥大再度響起。
吳遠接起來一聽,黃琦雅那略顯森冷的聲音當即傳來:「我們被黃財發出賣了,現在感覺被人盯上了。」
「確定是黃財發出賣的你們?」
黃財發是阿爾法投資公司剛到香江時,聘請的金融分析師。
曾經幫過黃琦雅她們的忙。
但最後卻鬧得不歡而散。
更關鍵是,最後慘遭打臉,繼而懷恨在心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一聽吳遠問出這個問題,黃琦雅微微一愣,隨即莫名地釋然幾分道:「你知道我們被盯上了?」
吳遠嗯了一聲道:「我打過招呼了,有人會護著你們,你們可以放心離開。」
黃琦雅心裡一轉,結合剛才的幾度驚心動魄的瞬間,又莫名消失的過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人也跟著鎮定下來。
「你們明天幾點的飛機?」
「為防夜長夢多,我們改簽了今晚的飛機。預計凌晨一點,抵達上海。」
「也好,」吳遠心裡一寬道:「到時我去接你們。」
接著叮囑了一句道:「另外,黃財發的事,來日方長。」
「明白。」
「保重,今夜一點,不見不散。」
掛斷黃琦雅打來的電話,吳遠不由長出一口氣。
在這個遍地黃金的年代,靠著投機取巧賺錢容易,但要守住這筆錢,卻不那麼輕鬆。
當年四處倒騰國庫券的時候,各種小心行事,只為了區區一百萬。
現如今上億美金的收益計劃上,他反倒忘了小心行事這一條。
不得不說,是值得深思和反省的。
以至於賓利慕尚停在回家路上的菜場,放范冰冰和馬明琪下車去買菜,吳遠都沒走。
堅持在原地等著。
回到家中,對門沒有動靜。
看來呂歡這孩子已經開學了,嫂子付秋也去開店了。
至於呂老哥,一個大教授,加上老爺們,不在家就太正常不過了。
開了房門,范冰冰和馬明琪便兵分兩路。
一個開荒,一個燒飯。
全然不用吳遠插手。
不出一個鐘頭,一桌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冒著煙火氣地端上桌了。
吳遠招呼著明朝一起吃,反正沒外人。
順便跟明朝說了夜裡一點鐘接人的事。
馬明朝除了點頭,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問。
但馬明琪卻好奇地問起道:「遠爺,是不是你的錢袋子要回來了?」
錢袋子這個稱呼,倒是把吳遠逗笑了。
吳遠笑了之後,人也跟著輕鬆幾分道:「沒錯,她們要回來了。但這次的事情,也提醒我了。你們每個人,尤其是財務人員,在外頭辦事的時候,一定要時刻注意安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馬明琪訝然道:「這麼驚險?可那是香江哎!」
吳遠強調道:「即便是再發達的地方,那也有見不得光的地方。這次她們被人盯上了,得虧有人照應,不然我現在哪有心思吃飯?」
馬明琪還想說什麼,卻被范冰冰拉住道:「老闆,我們以後會多加注意的。」
晚飯過後。
倆女孩一道把鍋碗瓢盆收拾完後,眼見著吳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那麼形單影隻。
當下就不好意思說要走。
吳遠見狀起身道:「明朝,你受累,送一趟。」
馬明朝不假思索道:「這受什麼累?老闆我去去就來。」
馬明朝一走,對門呂文清回來了。
一見吳遠回來了,那熱乎的勁兒,頓時把吳遠從深刻反思中拉了回來。
「走走走,到我家去,咱們弄點小酒。」
吳遠欣然起身道:「呂老哥,過年時這春聯,是你跟嫂子幫我們貼的吧?」
呂文清擺擺手道:「嗨,些微小事,何足掛齒!」
吳遠空著自家燈沒關,跟著呂文清進了對門。
不多時,一瓶五糧液,一迭花生,一盤鹹肉片端上了桌。
呂文清就手在圍裙上擦擦手,連圍裙都不解,逕自坐下來道:「今兒咱們哥倆簡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