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小生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去吃排骨年糕，不是蕭雅嘴饞了，更不是她想和這小屁孩多待一會兒。
開什麼玩笑！
而是卿雲之前沒說完的話，她卻聽懂了他隱藏起來沒有表達出來的意思，瞬間便在腦海里還原了包廂里的情況。
確實，頂級名校的校長，級別都挺高的。
平時能坐下來和民營企業家吃個飯，企業家都可以吹噓很久的。
而小屁孩之前是把謝神武給得罪得死死的，雖然後面有砸錢賠罪的舉動，但別人心裏面氣不消，這錢砸了也沒用。
因為這錢又不是砸給本人的，而是砸給學校的，謝神武個人是一分錢實際好處都沒有。
他的級別也到頭了，接下去便是等著退休後榮養的人。
主要是，這是恩怨問題。
也是面子問題。
在華國，在一些群體裡面，面子比天大。
很不巧，學術圈裡，更是如此。
所以只有恩怨消了，面子上兜住了，大家回到正常的對話頻道里，謝神武才會基於自己教育家的身份，來接受這樁對華亭交大的好處。
所以，小屁孩在包廂里酒應該是沒少喝，好話也應該是沒少說。
蕭雅認為，這其實終歸還是身份上落了下風。
面對謝神武這種頂級985帶級別的校長，小屁孩也只能放低姿態。
不過，她卻並不覺得這有多丟人的。
她記得分管他們部門的長老說過，人貴有三品：沉得住氣，彎得下腰，抬得起頭！
沉住氣是成功的基石，是成功的蓄積，只有耐得住寂寞，才有時間和精力去刻苦鑽研、奮然前行。
彎得下腰，是一種姿態，是一種內心的自信，在人生路上，不是所有的門都很寬闊，有的門需要你彎腰側身才進得去。
翠竹因彎腰而堅忍不拔，稻穗因彎腰而豐稔厚重。
至剛易折，至柔則無損，上善若水，是最好的選擇。
便利萬物，而又能高能低，能屈能伸，方能順利長遠。
而抬得起頭……
彎腰再抬頭，才是壓不倒摧不垮的正氣。
抬得起頭才能看得見路，看得見路才能走的穩。
小屁孩在某些方面混蛋是混蛋了些，但是做人這三品，卻是無可挑剔的。
這也是為什麼在小屁孩顯然羽翼未豐之際，組織願意派她來的原因。
因為在他的身上，這些優良的特質，讓組織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
鮮得來的排骨年糕、小紹興的三黃雞、席永記小龍饅頭、五芳齋的鮮肉粽子、功德林的素齋全席……這些老一代華亭人最愛吃的點心小菜，光是想想他們的色澤鮮味便已經足以讓人垂涎欲滴。
而這些老字號，雲集的地方便是雲南南路，老華亭人一直都是吃著這條路的點心長大的。
上世紀90年代，趁著第一屆黃埔旅遊節籌辦的時候，雲南南路便提檔升級變成了美食街。
後來每年的國慶節前大半個月開始，這條老街便會張燈結彩的裝飾成牌樓的模樣，很是熱鬧。
此時，恰好也是這個每年裝扮的時點，華亭霓虹燈照耀下的雲南南路，美食的香氣和各種特色小吃攤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繁華的夜市畫卷。
卿雲和蕭雅兩人坐在一家特色小吃店內，品嘗著鮮美的排骨年糕和各種小菜，心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蕭雅遞過來一杯她剛找老闆要材料親手調好的蜂蜜檸檬水，讓卿雲喝下去解解酒。
卿雲道謝後接過來嘬了口，而後臉色都變了。
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呸！」
這特麼的是人能喝的？
太澀口了！
來自檸檬之鄉的他，頓時想罵髒話了。
哪有用熱水直接沖泡檸檬的！
而且，檸檬泡水前，一定要仔細清洗掉表皮上的那層天然油，這是基本的生活常識。
雲帝不得不感慨一聲，看來……這小雅姐在廚藝上，應該和著名黑洞秦縵縵應該有得一拼。
但是瞥見蕭雅那先是尷尬萬分而後便是怒氣沖沖的臉色，他老實的將話咽了下去，趕緊改口說著，
「呸！這解酒水還怪好喝的啊！」
蕭雅明知道他原本的意思，見他識趣，也只能重重的哼了一聲後罵了一聲，「德性！」
好吧，她啥水平的，心裡其實也是很有數的，從小到大，她就沒學過這個。
倒是野外生存訓練她學過一些『做菜』的法子，就是不知道小屁孩敢不敢吃了。
只是這裡就她一個女的，她才只能自己去泡，本以為是挺簡單的。
怪不得剛剛老闆的神色會那麼古怪，原來如此。
此時，她不免也覺得貌似讓章儷做生活秘書跟著跑，也是挺好的。
至少以後出現這種情況，可以不用讓她出糗。
卿雲見狀卻厚著臉皮笑著，表示『德性』是啥，又不能吃，讓小雅姐不用在意，人總是有不擅長的事的。
蕭雅瞪了他一眼，起身找老闆又要過一個空杯子分成兩份加入冷水和冰糖攪拌一會兒後，重重的頓在他的面前。
卿雲絲毫沒有猶豫，很是乾脆的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這動作，猶如喝中藥一般。
以為多加糖就會味道變好？
開什麼玩笑！
不過，兩大杯水灌進去後，胃裡那原本翻滾的感覺也確實消散了不少。
蕭雅催他趕緊多吃點排骨年糕裡面的年糕。
和其他店年糕是用松江大米製成的不同，這家店的年糕是用糯米做的。
雖然廚藝不精，但其實很好酒的她最是清楚不過，富含澱粉和維生素B的糯米，非常能解酒。
卿雲也明白糯米解酒的道理，狼吞虎咽的連吃了好幾塊年糕後，這才開始細嚼慢咽的品嘗起來。
其實……
也沒多好吃的樣子，甜滋滋的，勉強能吃的地步。
他其實很想問老闆有沒有干海椒麵的。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華亭的海椒，又能有多辣呢？
不過，貌似倒也符合小蘇老師的口味。
小雅姐好像也是愛酸甜口的，又要了一份自己在那一個人獨自品嘗，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不過還是不能細看。
蕭雅吃東西，完全沒有女孩子應有的那種優雅，動作飛快，且時不時的便會眼睛到處看看。
卿雲見狀在心裡嘆了口氣。
令人可敬的職業病。
還是商K包廂里那個軟軟潤潤的小雅姐好啊！
他甚至覺得，可能那個包廂里那個其實清純無比卻又喜歡撩撥小學弟的學姐，才是真正的蕭雅。
此時，楊炳南也打來了熱水，水盆里蒸汽瀰漫，顯然溫度很高。
被燙的不行的雲帝齜牙咧嘴的拿起盆子裡的熱毛巾，就在腦門子上纏了起來。
雲帝的酒量，自然是屬於這個世界至少前1%的行列。
但是很諷刺的是，正因為卿雲很能喝酒，所以前世也比別人喝多了的經驗要豐富的多。
試過很多解酒辦法，這是最快的。
畢竟，你可以鄙夷嚴世蕃的為人，但不能不相信小閣老在玩樂上面想出來的妙招。
本來他也沒到喝醉的地步，要不了三次，待毛巾微微變涼之時，卿雲的神色中再無半點醉意。
旁邊的蕭雅看得一臉驚奇。
在心裡對卿雲的評價，又調高了三分。
『喝酒有量，好色有品，貪財有道，博學有識』，這四有青年，小屁孩倒也完全當得。
但難能可貴的是，他喝酒不僅有量，而且也有度，能夠清醒的控制著自己的醉酒程度，收放自如，盡興而不失態，這太難得了。
不少男人都是喝了幾兩貓尿，就借著酒勁兒開始耍酒瘋，而卿雲喝多了和平時也沒多少差別，這就是酒品。
可惜了……
望著卿雲那張五官格外立體的俊臉，蕭雅在心裡嘆了口氣，不過隨即便自己撇了撇嘴角，身子微微後仰著。
可惜個屁！
小她整整五歲！
她花季雨季的時候，卿雲還是帶著小紅花的小學生呢！
想想就罪惡。
一邊正在擦臉的卿雲，瞥見她這副嫌棄的模樣，頓時有點懵，「貌似……我沒惹你吧？怎麼這麼一個表情？」
這突然的出聲倒是把蕭雅給嚇了一跳，眼神躲了躲，忙說他看錯了。
卿雲心裡狐疑著，不過也沒說什麼。
女人嘛……
儘管他已經有五個女人了，但依然不敢說他完全了解女人這種生物。
有的時候，男人要適當的裝傻。
好吧，絕大多數情況是完全不用裝的。
沒事就不要去琢磨女孩子的心思。
因為，很多情況下，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蕭雅夾了一塊排骨給他讓他嘗嘗。
對於本幫菜沒事就扔一把糖的做法，卿雲內心是有點排斥的。
蕭雅見狀沒好氣的說著，「甜辣的。」
她知道卿雲來自西蜀，嗜辣如命，所以她今晚根本就沒帶他去正宗的華亭老字號點心店。
雲帝聽見『甜辣』兩字，心裡安慰了不少。
好歹有個『辣』字。
出門在外，就不要太嬌氣，何況他本身原本就是一頭山豬，這才享福多久啊？
本著不吃就浪費了的想法，卿雲夾起一塊扔進嘴裡慢慢嚼了起來。
入口，瞬間他便服氣了。
這辣……
好吧，廣東辣也是一種辣！
不過，還好是鹹甜的，不是純甜，勉強還能接受。
蕭雅倒是吃得挺嗨的，一塊一塊的往自己嘴裡扔著，兩份排骨基本被她一個人給吃完了，顯得胃口極好。
emmm……
按照雲帝那村里樸素的說法，這樣的媳婦，好生養。
農村嘛，什麼都會和生養掛上勾的。
哪怕是秦縵縵去他村里，也不得不使勁兒的吃，來顯示她的好生養……
見卿雲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蕭雅不自覺的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
小屁孩懂個屁！
她每天的運動量很大，自然需要補充很多的能量，否則身材就會變得乾癟起來。
好吧……
蕭雅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身邊那幾個小女孩，章儷沒見過，但除了陳悅以外，一個比一個胸懷偉岸。
特別是那秦縵縵。
大G，簡直大的過分！
也不知道是吃啥長大的。
她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心裡嘆了口氣，只能說，勉強算B。
不過她這一行，大了也是負擔。
蕭雅晃了晃腦袋，主動岔開了話題，眉目不善的望著小屁孩開口說著，「今天這事，你怎麼感謝我？」
說起這個，她便是一肚子的氣。
雖然她以前的工作也會涉及到緊急情況的協調。
但是，和今天這種完全純文官系統的協調是不一樣的。
國安，偏軍方，哪怕是文職，協調起來也很是順暢，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說什麼時間就是什麼時間，絕不會有拖延。
而今天，則是處處不順。
不是對方不配合，而是溝通的時候，那種文官語境，讓她很不舒服。
不過，她也知道，這其實也算是國家對她的保護了，因為某些原因，讓她從最危險的隱秘戰場上第一線退了下來，希望她有個善終。
她也不是不識好歹，只是……
現狀還讓她很不適應。
而卿雲聞言，則是乜了她一眼，「怎麼感謝？小生無以為報，當然只能是對小雅姐以身相許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