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乾嘔兩聲,什麼都沒吐出來,袖口擦掉嘴邊的口水,對地心教的厭惡達到了極點。
不論大義還是小義,從今往後,他韋恩都和虛空之主勢不兩立!
韋恩恨不得立即點燃觸手,但沒救出伊莎貝拉,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猜測觸手本體就是所謂的地底之王,看觸手的體積大小,不知從何處延伸而來,可判斷地底之王的體型十分巨大,和之前搜集的情報剛好吻合。
地底之王。
地下隧道入口。
兩者都在養雞場並非巧合。
養雞場、地心教總部、政務大廳三者一線又明顯早有預謀……
「伊莎貝拉是對的,溫莎的情報機構都能看出地心教有問題,說明地心教有問題很久了。」
韋恩恨恨咬牙,產卵的觸手說明地底之王就在養雞場下方,這個大怪物一旦動起來,整個小鎮都將迎來滅頂之災。
地心教的魔法師實力不明,他必須救出伊莎貝拉,也只有後者能對付地心教。
……
地穴隧道入口位於養雞場後方,相較地下錯綜複雜的地形,地面出入口並不顯眼。
一間倉促修建的大廠房,遮擋了深淵裂口,由四名信徒把守,一旦有人靠近便會立即阻止。
韋恩在他們的後腰位置看到了槍套,時間緊迫,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你,停下來,現在還沒到晚上,你不能進去。」
「我知道,但情況有變,我們的人被襲擊了,我奉主教之命前來審問犯人,必須問出同黨的下落,否則我無法向主教交代。」
韋恩冷眼朝對方瞪了過去:「你,把門打開,前面帶路。」
「可是,主教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我真的不能讓你進去……」
守衛一臉尷尬,韋恩強硬的態度讓他有些心虛,這麼囂張,一看就是主教的親信。
而且韋恩還帶來了主教的命令,他強行阻攔導致地心教利益受損,主教會不會對他進行處罰?
守衛氣勢弱了三分,韋恩立馬強硬三分,一把攥住守衛的衣領,目露凶光道:「混帳,若非我們都毫無保留信仰著虛空主人,我一定上報主教今晚把你獻祭給地底之王,趕緊開門,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韋恩的強硬和目中無人壓倒了守衛的疑惑,他不敢繼續阻攔,揮手讓同伴打開廠房大門,並主動前方領路,試圖平息韋恩的怒火。
給人當小弟是這樣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錯。
一個字,難。
地下隧道的複雜超出了韋恩的想像,四通八達到處都是隧道,乍一看,還以為進入了礦道。
沿途拉了電線,有燈光照明,每過一個路口,都有手握槍械的信徒站崗。
沒走幾分鐘,守衛敲響前方木門,一個隱秘通道開啟,無邊黑暗朝韋恩撲了過來。
他立足於一片懸崖邊上,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黑暗中似乎匍匐著什麼巨獸,每每風浪聲呼呼捲動,便有大片藍色光點閃爍明暗。
光點不只存在於深淵下方,還爬滿了懸崖峭壁,韋恩粗略掃過一眼,隱隱看到了觸手遊走的痕跡。
地底之王的體型比他想像中更為龐大,遠不止八條觸足,比之政務大廳的海星,絕對是老祖宗級別。
懸崖邊上修建了一條棧道,還貼心裝上了圍欄,免得信徒們一個失足墜落深淵。
韋恩默默為施工隊點了個贊,快步跟上前方守衛。
棧道約有五百米,盡頭拐向掏空的岩壁,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守衛森嚴,比地心教總部的防禦還要嚴密。
若非有熟臉帶路,韋恩不可能闖進來。
地下廣場中央,修建了圓形水池,一塊塊拳頭大的碎石堆砌成金字塔,頂部擺放了一個金色雕像。
雕像不大,十來公分高,反射燈光,散發出令人呼吸加速的光芒。
很耀眼,絕對真金無疑。
韋恩定睛望去,光芒晃眼看不清雕像的真實樣貌,只能看到一個觸手包裹的扭曲人形。
「虛空的主人,請允許我這個卑微且渺小的信徒向伱發出最誠摯的讚美……」守衛遠遠躬身彎腰,對雕像所在的位置行禮。
韋恩急忙跟上,有樣學樣,一併送上了謙卑的讚歌。
話音落下,韋恩似乎感應到了雕像對他的回應,一陣低語在耳畔響起,詭異、邪惡、聖潔、純粹等複雜的聲線合併在一起,讓每一個聆聽者都陷入恍惚。
壞消息:san值狂掉。
好消息:韋恩底子厚,掉了,但和沒掉一樣。
還是那句話,經歷過真理之門的摧殘,普通的精神污染很難動搖他的思維意志。
守衛明顯被污染了,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一二,他對虛空之主的信仰虔誠且瘋狂,韋恩跟著擠眉弄眼,嘴角咧起,半邊臉抽搐,眼皮子狂跳。
這功底,至少十年腦血栓。
韋恩完全不像演的,過於真實沒有遭到絲毫懷疑,跟著守衛來到廣場東側,又進入了一個暗門。
這次沒有七拐八繞,通道盡頭就是監獄小黑屋。
兩名信徒把守監獄,得知韋恩受主教之命提審犯人,立即予以放行。
防衛很鬆散,人之常情,是主觀意識作祟,都到了這個地方,沒理由是闖入者,肯定是自己人。
韋恩拿著蠟燭走進監獄,犯人不多,十來個左右,每人發了一個木樁+麻繩,排列整整齊齊。
陌生的面孔韋恩直接無視,但有兩張面孔令他十分驚訝。
胡德!
韋斯利!
兩人歪著頭,口中念念呢喃,和其他囚犯一樣,遭遇精神污染有些神智不清。
你倆還沒死啊?
韋恩驚訝二人命大,感慨好人有好報,參考成功案例,他以後肯定也福報連連。
只不過……
沒有看到伊莎貝拉,囚犯都是男性,且沒有一個噸位出眾的。
「咳咳!」
韋恩握拳咳嗽了一聲,對旁邊的守衛道:「怎麼回事,女犯人呢,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守衛會意笑了笑:「您來晚了,女犯人都被處理乾淨了,事後用於獻祭地底之王,目前還沒抓到新的貨源。」
說好的,你小子已有取死之道!
「胡說八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那種人嗎?」
韋恩微眯雙目,將這名守衛拉入死亡名單,冷聲道:「我是說前兩天的闖入者,一個很胖的女人,你們總不會飢不擇食,連她也處理了吧?」
「您是不是記錯了,前兩天沒有胖女人闖入,唯一的闖入者是他。」
守衛指向胡德:「我們只抓到了他,他叫胡德,是恩洛爾德鎮的偵探,老小子挺能藏,差點就被他溜了。」
韋恩愣了,前兩天抓住的是胡德,那……伊莎貝拉去哪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假如,他是說假如,如果伊莎貝拉沒被抓住,他累死累活,又是偵察又是潛入,究竟圖個啥?
耳邊響起希菲的話,伊莎貝拉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魔法師,持續下線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蟄伏暗中等待機會給敵人致命一擊。
「真沒抓住一個胖女人?」韋恩抬手拍了下腦門,試圖搶救一下。
請務必告訴他,抓住了,不僅抓住了,還被你們哥幾個處理了。
「的確沒有。」
守衛篤定搖了搖頭,而後道:「或許有,但那是主教們才知道的重要犯人,我沒有資格知道,更不會關押在這裡,這些都是今晚的祭品。」
韋恩點點頭,正琢磨著如何把犯人們安全帶出去,木門開啟,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關於那個胖女人,我或許能給你一個答案!」
這是一位穿著麻布長袍的中年人,體型魁梧,說話中氣十足。他頭戴兜帽,看不清面容,晃動的燭光映照兩排牙齒森白陰冷。
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揚,似是褒獎韋恩能找到這裡,當然,更有可能是在嘲諷他自投羅網。
韋恩心頭一顫,察覺到了危險。
「肖恩主教。」守衛躬身行禮,腰彎得非常謙卑。
韋恩跟著行禮,試圖矇混過關。
地心教有四位主教,一位大主教,五人是地心教最高權力階層,在韋恩的設想中都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突然被其中一個堵在了地下老巢……
韋恩整顆心沉入谷底,估算將對方嵌入土牆的可能。
不太行。
和貪慾之書融合變身……
韋恩摸向後腰的手槍,從女僕手裡借來防身的魔法道具,科學教神器傍身,心裡多少有了點底。
七步之內,優勢在我!